第31章 真相
濱江別墅，柳依依的外婆拉著老伴在電視前坐下，老伴幾次想走，但是在柳依依外婆的要求下，隻好坐下來一起看著這場直播。
“超導研究是幾十年前就開始的一項研究，我們平常的電能其實損耗非常大，就是因為導電的材料有電阻。有電阻就會產生能量的消耗。要是我們能研究出一種不產生損耗的導電材料，一年就能省下一個三峽的電量。”古教授侃侃而談。
他也是精心準備了的，盡量采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給大家聽。
但是說了沒幾句，古教授的學究氣就上來了，開始飆一大堆聽不懂的名詞：“超導有三個特性：完全電導性、完全抗磁性、通量量子化……”
菲兒張口結舌，完全聽不懂了。
“哈哈，菲兒要出醜了。”花間語在旁邊看的直樂，對著助理說，“快補妝，等下菲兒撐不住了，肯定會提前轉到我們主播間來。”
助理忙不迭的拿出粉撲給花間語補妝，一邊補一邊幸災樂禍的說：“這個菲兒，廢物就是廢物，這種科學家，怎麽能跟他講理論，一講就把控不住了。完全是沒經驗，哪裏有我們花主播的功力，隨時可以把話題拉回來。”
花間語有些心虛，她當年也曾經采訪過一個量子理論的科學家，那可真的是出醜了，科學家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楚，但是連在一起，她一句都聽不懂。
全程的采訪變成了科學家一個人的演講。
在導播的強烈提示下，她臨時找了個話題，問這個科學家有沒有女朋友，一下子把科學家搞蒙了。
導播不得不提前結束采訪，這個直播事件變成了花間語主播生涯的一個滑鐵盧，差點就此一蹶不振。
台上的菲兒急得直跳腳，她做了幾天的準備，卻根本聽不懂這個古教授在說什麽，可想而知，那些看電視的普通觀眾更加聽不懂。
她看看腳下，忽然想起張成說的話，讓她給古教授喝水，然後提紙條上的問題。
她暗自慶幸，剛下還是順手把礦泉水和紙條都帶來了，就放在座位下麵。
菲兒拿出礦泉水，打開瓶蓋遞給古教授，說：“古教授，先喝口水。”
導播頓時愣住了，哪有現場采訪的時候給采訪嘉賓喝水的道理。他正要切換到主播間，忽然聽到菲兒開口了，隻有繼續直播下去。
“古教授，”菲兒飛快的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然後有些驚訝的說道，“古教授，你取得了這麽大的成就，一定來之不易，請問，這一路來，您有什麽遺憾或者需要懺悔的嗎？”
導播氣的摔了話筒：“這是什麽問題，啊，這個問題哪裏來的，腳本上有嗎？”
導播最鬱悶的事情之一就是主持人自由發揮，而且是亂發揮。要是一個有經驗的主持人還好，可是菲兒資曆尚淺，亂提問會害死人的。
導播下了決心，這次采訪結束後，一定讓電視台裏把菲兒再次打入冷宮。
花間語嗬嗬一笑：“這個菲兒，也犯了當年我犯的錯誤。肯定死定了。”
張成正在吃麵，聽到拿出礦泉水遞給古教授，趕緊將麵吞了下來，差點噎死。他緊張的看著電視，能不能完成葉晚晴和她母親的願望，就看這一步險棋下的對不對了。
古教授喝了一口水，聽到菲兒的問題，頓時愣了一下，他忽然神情恍惚，淚水瞬間流了下來：“我，我……我要懺悔。”
全場一片嘩然，導播本來都準備插播廣告了，聽到這句話，敏銳的嗅覺讓他馬上停了下來，示意全體安靜，靜靜的聽古教授的講述。
柳依依的家裏，葉晚晴忽然挺直了腰背，她有預感，古教授的懺悔跟自己的丈夫有關係。
“我曾經有個助手，他叫柳楓林。其實，這個材料的配方是他研究出來的。我隻是盜用了他的配方，然後做出了最後的超導材料。”古教授喃喃的說道。
“什麽？”花間語猛地站了起來，她也意識到了，這個菲兒又撿到寶了。現在這個節目的收視率肯定正在直線上漲。
“安靜。”導播對著花間語做了個閉嘴的動作，整個直播間都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期待著聽到一個勁爆的消息。
“七年前，我們研究室發生了一起火災，這個助手為了搶救他的手稿，被煙給熏倒了。當時我也在現場。我當時麵臨兩個選擇，要麽救人，要麽搶救手稿。”
菲兒猜到了什麽，驚訝的看著古教授，她不清楚，這個古教授怎麽忽然間就從一個侃侃而談的科學家變成了一個懺悔的人。
“為什麽不都救呢？”菲兒問道。
古教授痛哭流涕：“我有私心啊。我太知道這個手稿意味著什麽了，這可是科學史上巨大的突破，是能得到諾貝爾獎的巨大突破。要是兩個都救，這個柳楓林以後將成為我的上司，所有的榮譽都將屬於他。”
“我當時腦子一熱，就隻搶救了手稿，將他丟在了火場。”古教授已經哭成了淚人。
葉晚晴猛地站了起來，身子不斷的顫抖著，淚水嘩嘩直流。她終於知道丈夫的死活了。隻是，這個結果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她寧願丈夫是真的攜帶資料逃跑了，這樣，最少他的人還活著。
濱江別墅裏，柳依依的外婆和外公都呆住了，他們不敢相信這個在他們眼裏是個窮小子的女婿，居然真的研究出了這麽重大的科研成就。
“後來呢？”菲兒急切的問道。她也被這個巨大的內幕給震撼到了。
古教授歎息一聲：“我把手稿搶出來以後，忽然想起來這麽做是喪盡天良的。我找到了一套防火服，又冒死衝進了火場。但是我去晚了，柳楓林已經被煙熏死了。”
菲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直播間也一片安靜。
導播的耳麥忽然響了：“繼續深挖內幕，收視率已經突破了曆史最高點，我們要維持住，一定要深挖，挖出更多的勁爆內幕，提醒菲兒，要是還能挖出點東西，我就提她當金牌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