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不好意思,我失憶一下下
第六百二十章:不好意思,我失憶一下下
秦言落點了點頭,問道:「她人怎麼樣?」
「我鮮少見她,只是聽說這李月瑤性子活潑俏皮,脾氣也直接,應該挺好相處的,和她的太子哥哥李承景的胸有城府不同,她在宮裡的評價多是天真無邪的,這樣的人,你應該能應付得來。」
一邊聽著顧缺的話,一邊往雅德宮的主殿走去,她腳還沒踏進主殿,只聽見一聲嬌俏的聲音傳出來。
「是妹妹來了呀?我看看我這位妹妹長什麼樣!」
話音才落,主殿里跑出一位女子來,聲音聽著蠻可愛的,雙眼笑成一條線,鵝蛋臉,臉頰微紅,看起來朝氣蓬勃。
她雖是跑出來的,看著好像要衝到她身上了,但最後她十分及時地收住了腳,穩穩地站定在秦言落面前,並沒有如秦言落預料的那樣,直接撞上秦言落
顧缺在一旁低聲道:「她就是李月瑤。」
李月瑤因為跑得快,微微喘息了一會兒,便立刻自來熟地拉上秦言落的胳膊,道:「你就是皇奶奶尋回來的柔懿帝姬的血脈?」
她這話問得秦言落無從回應。
若是直接說自己就是柔懿帝姬的血脈,那便是覥著臉巴巴地自己認定自己的血脈就是柔懿帝姬的,顯得急不可耐的要別人承認這個事實,目的不純,太不要臉。
若說自己不是柔懿帝姬的血脈,那豈不是直接打了顧太后的臉,太后尋回來的是個假的外孫女嗎?
若自己選擇沉默,不回應她,又顯得自己不近人情,拿喬做作,還沒被千浮皇室認可呢,就開始端著架子不給正派的皇室血脈李月瑤面子。
秦言落沖她傻傻一笑,湊近她耳朵,悄聲說了一句,「葡萄冰酪好吃。」
說完再滿面笑容地看向她,李月瑤一臉懵,不知道她說這句話什麼意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跟上秦言落入殿。
管它什麼意思,現在秦言落只需要裝出個對她態度很好很謙卑的模樣來就好。
見著秦言落和李月瑤說說笑笑,一前一後進了殿,坐在殿中正位上的顧太后便對著笑,道:「好,很好!一見面你們關係就這麼好,皇奶奶我很是欣慰!」
這李月瑤到了顧太後跟前,卻不敢再追問剛才那話了,看來她是知道追問那話之後,顧太後會不高興。
原以為她不過是天真爛漫失言,現在看來倒不像是如此。
秦言落在正位下跪下,行了一個大禮,再起身福了福身子,低著頭道:「太后千歲慈安!」
「真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
顧太后朝她招手,道:「來,到皇奶奶身邊來。」
秦言落仰起頭看向她,顧太后看著慈眉善目的,笑容可掬,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覺得她和自己很親近的感覺。
她抱著些許疑惑,邁步上前,而李月瑤早早地就坐在顧太后左邊的榻上,扒在顧太後身上撒嬌,「皇奶奶是不是更喜歡外孫女,不喜歡我這個孫女了?」
顧太后摸摸她的腦袋,對她笑道:「小瑤永遠是皇奶奶心頭肉!」
撒嬌孫女最好命!
顧太后滿是憐愛地看向她,再抬頭看秦言落沒有坐下,忙拍了拍自己榻上右邊的位置,道:「來,別站著,這兒來坐!」
秦言落訕笑,欠了欠身子,道:「不必了,我站在一旁便好。」
孫女和自家皇奶奶正親昵著呢,李月瑤口中還有意無意地擔心秦言落搶了她在顧太后心裡的位置,這個時候硬湊上去,倒顯得自討沒趣。
顧太后也知道秦言落剛剛見她,對她有些疏離很正常,也就不勉強她坐在自己身旁,只招呼一宮女搬一張高椅來,讓她坐著。
這一次秦言落倒是不推辭,欣欣然坐下了。
而顧缺一直站在她身旁,讓秦言落在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面前,沒有那麼局促不安。
顧太后抬頭看向一直站在秦言落身後的顧缺,眯著眼,慈愛地笑道:「小缺,你也坐著吧!」
顧缺點點頭,坐在了秦言落旁邊的位置上。
顧太后關切地問她,道:「顧缺與哀家說,你腦袋受了刺激,難以記事,現在你醒了,可還記得之前的事?」
要與此前的斷了關聯,好讓顧太后安心,秦言落自然得裝著懵懂地搖搖頭,道:「斷斷續續記得一些,不大清楚,有些模糊,我只記得我……」
她緊蹙眉頭,難受地揉了揉額角,努力想起以前的事,道:「我只記得高大的院子……假山……夏日的蓮花開了……湖水泛舟……丫鬟僕人叫我吃飯的聲音……還有……嗯……記不清了!」
秦言落斷斷續續透露出來的這些信息對於顧太後來說,已經足夠,且恰到好處。
證明她以前所在的地方是高門大戶,至少她知書達理,懂得禮數,而不是棄在鄉野的粗俗丫頭。
這一點對顧太後來說很重要,若是她沒有受過高門大戶,官家小姐的熏陶,性子張狂,不懂規矩,舉止粗野,即使她是柔懿帝姬親生血脈,顧太后也只是會隨意養著她,而不會看重她。
甚至不會認她。
顧太后又問她,「那你可還記得你的姓名?」
秦言落搖搖頭,道:「我只記得,有人喚我『落兒』,有人喚我『言落』。」
千浮的人只知道天虞的皇后是北宮秦氏,她的閨名,別說是在千浮,就是在天虞,也鮮少人知。
顧太后溫和道:「那以後你就叫做言落吧。」她不勉強秦言落改名,倒是個和善人。
一旁的李月瑤聽到此處,乍然起聲,道:「那言落妹妹也得有個姓呀!」她此時臉上還洋溢著燦爛的笑,手上拿著酥餅在吃,好像是無心問這一句一般。
顧缺說過,當年柔懿帝姬和余慎和離,生下孩子的事情,已經鬧得婦孺皆知,李月瑤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李月瑤冒著得罪顧太后的風險,非要提這一嘴,就是給顧太后難堪,更是給秦言落難堪。
她問得話不討喜,但因為她臉上一直笑嘻嘻的,天真爛漫得別人以為她是無心的,便不太與她計較這些。
但她從入殿到現在,問的話明明都在要害上,秦言落覺得此人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