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你怕是不想活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你怕是不想活了
北宮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腳故意踹到那九曲鎖鏈,鎖鏈輕輕作響,他眉梢揚起,略帶酒意,道:「嗯?什麼好東西響了?」
「沒什麼!」
秦言落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身子來,身子撲到床角處,將帛帶卷裹這九曲鎖鏈和紅燭,背在身後,一個勁地往床底下塞去,對眼前醉酒迷濛的北宮陌道:「什麼都沒有,我們早些睡覺吧!」
說著整個人往他懷中撲去,纖細的手臂攀上他的頸脖,頭埋在他鎖骨間,身子往他身上壓倒而去。
北宮陌看著懷中撲來的秦言落,抿唇低低一笑,蹭了蹭她側臉,小聲道:「睡覺啊?可夫君現在酒未醒,難受得很,睡不著,想要拿你來醒酒,你覺得如何?」
「……」埋首在他懷中的秦言落長長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聲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說話時候,她雙唇在顫抖。
北宮陌看著她,冷笑,「你把我的東西都藏起來了,然後現在你在我面前說,你可以?」
她低著頭,絞著手道:「那些東西……還是不要的好,萬一使用不當,傷到你我就不好了。」
「我原先也是怕你受傷,不打算用的。」北宮陌對上她的閃躲的眼眸,道:「但轉念一想,你擋在李承景面前的時候,都不怕受傷,現在又怎麼會怕受傷呢?」
「我……」
秦言落小臉皺成一團,被他這句話駁得要哭出來,自知無理可辯,惡狠狠瞪他一眼,從床底扒拉出那些東西,扔在他身上,道:「你要是想,那隨你好了!」
「我還沒和生氣,你倒是先和我賭氣來了?」
北宮陌聲音拔高,當真將她扒拉出來的東西拿起來,先是九曲鎖鏈,捧起她腳踝,抬眼看她,試探地將那鎖鏈碰了碰她玉足,道:「既然你要隨我,那一會兒可別哭著!你心口中箭的時候,我可沒見得你哭,這種時候你若是哭了,可見你絕對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在我面前裝可憐罷了。」
秦言落瑟瑟地抽了抽腳,北宮陌一把摁住,容不得她再動,紅了眼盯著她的水眸,手上的九曲鎖鏈試探著,要不要往她腳踝上扣去。
冰冰涼涼的觸感,還有以往逃不出去的回憶洶湧來襲,她抱著膝蓋,眼睛瞥向一邊,認命一般,小聲嗚咽著。
「我還沒動手,你就哭成這樣,就知道在我面前擺出這模樣來,在別人面前倒是從沒見你裝出這種可憐樣過!」
北宮陌收回碰在她玉足上的鎖鏈,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無奈道:「你就知道哭,讓我心疼你!」
她眼淚汪汪地抬眼來,道:「我沒哭!也沒讓你心疼,你鎖便鎖吧,又不是沒鎖過!」
「還嘴硬呢!我給你個台階,你就趕緊給我下來!」北宮陌手掌往她眼前抹去,拭去她眼眶裡一閉眼就流出來的淚,道:「是我自己非要心疼你的,是我自作自受,可以了吧?」
「嗯,你自作自受!」秦言落上半身任由他抱著,下半身的腳暗暗地將那些東西往床下踹去。
只聽得哐當一聲,帛帶連帶著鎖鏈與紅燭一併滾落在地上,北宮陌故意嚇她,聽到聲音就要起身去撿起來。
「別!我想抱著你。」秦言落環抱著他不撒手。
北宮陌貼近她,感受到她心跳過於急促,便不忍再唬她,將她抱著躺下來,道:「好,那就明天再撿。」
明天?秦言落心裡盤算著明天得早起一些,把這些禍害統統藏起來!
聽北宮陌的氣好像和緩了一些,秦言落小聲與他商量道:「我傷好了,一直住在你府上也不好,要不,再過些日子,我回……」
北宮陌冷聲打斷她,道:「住在我府上不好,那住在太子府好,還是住在玲瓏閣好,或者,顧國公府?」
秦言落道:「帝姬府挺好的。」
他身子直接壓上來,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被悶在他懷中的秦言落只聽到他斬釘截鐵一句:「想都別想!」
人生艱難得很啊!此事秦言落還得另外費一些功夫。
夜裡,北宮陌捂著心口,心口又莫名劇烈抽痛起來,本可以放開懷中的秦言落,這樣便不會感受到疼,但秦言落緊緊抱著他的胳膊,枕在他心口睡著。
她好不容易拉下面子主動爬到床上來,非要抱著他睡,若在這個時候推開她,不知道她會多生氣。
心口的痛,比此前那一次更劇烈,好像要將心臟全都抽離出來,一點點撕裂開。
北宮陌用自身寒氣將那心口撕心裂肺的疼強壓下去,翻一個身,將秦言落的柔軟抱在懷裡,安撫他心口的余痛。
她的小臉蹭在他心口,軟軟的,暖暖的,心口處的痛,才算消散完了。
她果然是自己的良藥,怎麼用都是對症下藥。
「北宮陌!」
又是在侯府的一大清早,秦言落趿著鞋子,吧嗒吧嗒地跟在北宮陌後面,扯著他的袖子,含怨含嗔道:「我想出個門……就出個門而已!」
「出門做什麼?」北宮陌對她的撒嬌無動於衷,道:「你要什麼,我買回來給你。」
她哭哭啼啼,苦著臉道:「我就想要出去看一看!」
北宮陌冷酷無情道:「不行。」
秦言落站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道:「北宮陌……」
他徑直往書桌處走,背對著她應道:「嗯?」
「我要回去!」她氣勢十足。
北宮陌依舊沒有回頭,淡淡問道:「回哪裡去?」
她賭氣道:「回去找我姐姐。」
北宮陌回眸,眼眸凌厲,冷冷道:「你若是不想活了,告訴我一聲,我陪你。」
北宮陌不去北城軍營的時候,一整日都待在府里,主要是看著秦言落,她現在活蹦亂跳的,傷好了之後忘了疼一般,那哪都敢爬,就差一張梯子,上房揭瓦了。
沒有一日消停的。
一日,北宮陌在桌案前批閱來自天虞傳來的公文,秦言落就在他背後,白皙的手臂像藤蔓一般,從後面攀著他頸脖,盯著奏摺上的文字,皺眉道:「這不是天虞的奏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