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機塔

  「姜尚終於出現了，這真讓人意外。」寬闊的辦公室中，陳設十分簡單，一位中年男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皺著眉頭說道，「消失了八年，今天終於露面了。」


  「是啊，看來是有收穫了！」在中年男子面前，一位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青年附和道：「如果你得到的情報是真的，那姜老頭一定是找到了傳說中的天選之人。」


  青年語氣平淡，面容也古井無波，好像他談論的根本不是一位英雄，而是隨便一位普通街坊。但是，和他表面平靜不同，他的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


  這世界上真的有天選之人！

  一直以來，他都對所謂的命運、天意、因果等玄而又玄的東西不感興趣，不僅僅是因為不了解，而是這種東西太難以琢磨。他們不是英雄，無法擁有無限的時間和生命，如果把有限的精力去研究這些，很可能一無所獲。


  自從進了組織以後，他就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麼，也明白自己以後將會面臨什麼險境，但是他並不後悔，他的命都是組織給的，如果以後組織需要收回，那就收回好了，他絕不會猶豫。


  他現在必須理清這個消息帶來的影響。


  如果這個所謂的天選之人是真是的，並且像姜子牙所預想的那樣，是世界意志的化身，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還會對他們的計劃有相當大的幫助。他現在考慮的是，姜子牙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魚龍混雜的長安城來。


  「姜老頭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個所謂的天選之人，為什麼不把他留在身邊呢？」年青人露出思索的表情，說道：「難道他還想培養這個人？」


  中年人也是一直在思索，他得到的消息要比年青人多，所以知道更多內幕。他呵呵一笑，問道：「伊凡，你知道什麼是天選之人嗎？」


  「不就是這個世界意志的化身？」年青人隨口答道，「你不早說過了嘛！」


  「話是這麼說。」中年人說道：「關於天選之人其實有兩種說法，但是前提都是基於世界意志的。第一種說法認為這個天選之人代表了生機，據說在不久之後，這個世界會發生劇變，由毀滅之力孕育出的黑暗暴君會降臨人間，而這個天選之人就是為了對付黑暗暴君而生。這個說法認同度較高。


  「而第二種說法則認為，天選之人代表了毀滅。因為這個世界是有意志的，它對於大陸上過於強大的某些群體會產生敵意，比如英雄。由於世界的意志是無形的，所以需要藉助某種載體來呈現，比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的大規模獸潮，比如這個所謂的天選之人。


  「如果天選之人能夠平安的生存下去，到一定階段之後，會發生覺醒。覺醒之後，天選之人能夠和世界意志溝通，運用世界之力，如果天選之人能夠完全掌控世界之力，那麼他就是世界之主，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神？」伊凡驚詫莫名：「真的有神？」


  「怎麼可能！」中年人淡淡一笑：「即便強大如英雄，也不能說他們是神吧！」


  「這倒也是！」伊凡也覺得自己有點少見多怪，不過剛才會長說的這些，他倒的確不知，看來姜子牙他們也不相信有所謂的神，這恐怕也是他們雖然找到了天選之人，並沒有殺他滅口的原因。


  如果天選之人代表的是毀滅，那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自己，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不會不知道。


  可即便這樣，他們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好過了。


  千年一遇的強大暴君，應該能給他們帶來點煩惱吧。


  「伊凡，你先去打探一下那個所謂的天選之人的底細，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中年人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覺得姜尚對此事過於上心了嗎？」


  伊凡一愣，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會長，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覺得，姜尚如此費盡心機尋找天選之人，並非為了拯救世界，他沒這麼高尚。何況他們是誰，是英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群體，即便日後真的爆發了獸潮，黑暗暴君降臨，他們也不可能沒有還手之力吧！」中年人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難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伊凡不解：「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世界浩繁複雜，誰又敢妄言全知全能？」中年人輕輕搖頭：「我們雖然是大陸上最古老的組織，但是一代代傳承下來，許多東西都會不可避免的丟失，尤其是經歷了封神之戰和妖猴之戰後，我們的組織遭受了沉重打擊，很多秘辛都隨之湮滅，讓人痛心啊！」


  伊凡默然，不過隨即開玩笑的說道：「那我們號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豈不是糊弄人？」


  「哈哈！」中年人大笑一聲：「你情我願的事情，何來糊弄？這些問問題的人，一般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我們只不過是把他心中的答案說出來，給他一個心裡安慰罷了。不過今天這件事，我想很快也會有人問的。」


  「會長是說魔教的人？」


  「不是魔教！」中年人輕嘆一聲，有些悵然的說道：「是一群瘋子。」


  伊凡知道會長說的是什麼人，他也嘆了口氣，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回答他們？」


  「照實回答吧！」中年人說道：「這件事很快就會滿城皆知，我們沒必要隱瞞。只是希望那群瘋子能夠剋制一點，不要衝動！」


  「瘋子如果知道克制，那他們還是瘋子嗎？」伊凡面色凝重，他理解會長的意思，但是看著那群瘋子像飛蛾撲火一樣自取滅亡，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話題讓兩人都是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中年人才輕輕的說道：「行了，不說這個了。天機塔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老樣子吧！」伊凡說道：「天機塔的造型外觀雖然一模一樣，但是裡面核心的陣法完全不同，它們從構造到功效上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理解。這麼多年，我們一直致力於天機塔的研究，但是收效甚微。我懷疑，是有人故布迷陣，防止我們破解天機塔的奧秘。」


  「這很正常！」中年人撇了撇嘴：「能夠封禁那隻猴子的至寶，肯定不同尋常。」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我們能不能從材料上入手？」


  「這很難！」伊凡解釋道：「當初妖猴大戰的末期，始祖女媧以身投海，引動大海之力，封禁妖猴，並從海底極深處提煉出五彩神石，煉製十八座天機塔，這才好不容易將妖猴鎮壓，不說我們沒能力從海底獲取材料，即便能夠獲得材料，我們也沒有煉製五彩神石的方法，更不要說製成天機塔了。」


  中年人也知道自己的想法過於天真了，可是面對天機塔這等至寶，卻只能幹瞪眼，怎不讓他懊惱！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只開發出了一種作用——利用天機塔傳遞信息，就已經讓他們受益匪淺了。


  他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想象，如果自己能夠得到所有天機塔的實際控制權，並得到它運行的方法，那他該是何等的強大！


  但是這隻可能是一場夢，永遠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