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來自草民的奮鬥(上)
命運這東西真的是已經註定好的嗎?從出生開始所處的環境,你的身份地位,你所能得到的條件,最終決定著你未來會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這就是所謂的按預先鋪好的路走下去而難以改變的命運吧,到頭來你只能說,我的條件就這些,你讓我能走出什麼樣的一生?」
可我始終不認為,我的這一生會是已經寫好的劇本。
沒錯,我出生於貧困的家庭,低級的種族,我沒有足夠的條件可以改變掉我的走向,我所處的環境更是令任何加爾人都會墮落下去,並且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成為它們一起墮落的一份子。
但我不一樣,我跟它們不一樣,原諒我生來就懷有一顆雄大的心。我不甘安於現在的生活,我要走出這個環境,走得更遠,更遠。
我的一生不是已經選好的,每一個加爾人的一生都不是這樣。沒錯,我們生來就已經有一條鋪好的路讓自己走,但你要嘗試著自己來做選擇。
而我,選擇要走另一條路,一條更加艱難的路。沒有身份和地位,那就靠自己的能力去改變。沒有條件,那自己努力去創造條件。環境這東西,影響得了他人,卻影響不了我的決心。
周邊的加爾人都嘲笑我做這些無謂的努力,我說: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
天色已近黃昏,本來就難見光明的山谷變得更加的陰暗,深沉迷濛,越往山谷之內走,越感覺到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鋪面而來。
一進入之內就會莫名的感覺這裡的溫度要比外面的還要低,瑟瑟發抖。並且屍體腐爛的氣味瀰漫四周,任誰都知道,這裡有一頭野獸棲居在此。
「哼……」
從鼻孔里發出的哼氣聲在山谷深處傳出,不,這更像是從喉嚨里發出的沉悶。緊接著,是踩碎了骨頭的腳步聲在緩緩逼近。
「咚,咚,咚……」
彷彿來自心臟的跳動,腳步聲的主人要走出來了,由於光線無法射進山谷內部,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生物潛伏在裡面。但,也快了。
當這頭生物從山谷深處走出之後,第一縷昏光沐浴在它的身上,它的真面目,終於顯露了出來。
這是一頭體型達到了五米,渾身被黑毛覆蓋的怪物,即便被陽光照射,也很難看清它的樣子。不,到不如說這就是它的真身!
除了雪白的利齒以及紅色的雙睛之外,它的渾身都是厚而密的黑色皮毛。外形看起來像一隻放大版的雄獅,但雄獅的棕毛只有在脖子上是最多的,而這隻怪物卻是全身的皮毛都達到了這個程度,實在是太密集了!
皮毛的密集程度大大地增加了自身的防禦力,恐怕任何野獸想要咬傷這頭怪物都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而且看它那猙獰而又巨大的利齒,它的咬合力肯定能輕易地咬碎一塊岩石。
黑色怪物冷冷地盯著前方的一個方位,紅色的雙眼都能閃閃的紅芒,至始至終它都將利齒裸露在外,從喉嚨里發出的沉悶聲一直在響徹。
這樣的姿勢就好像犬科類動物在對外來入侵者進行警告一樣,狼和狗一般都會露出利齒對敵人進行警告,一般都表示它是在防備而不是要攻擊,說得簡單點就是它們對這個敵人有所顧忌。就如此刻的這頭黑色怪物一樣。
它的一雙紅眼,正盯著自己面前五米處的一隻智慧生物。這是一隻靈長類動物,像人類的形狀一樣站立著。只不過它的身高達到了兩米之多,並且皮膚是黃色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半身也只有一塊布隨意地遮擋著敏感部位,手臂上粗大的肌肉可以看出它的強壯。
而它的頭竟然是獅子頭,不是說髮型像獅子頭,而是真正的獅子面孔,棕色的皮毛把脖子全部覆蓋,看來是一直雄獅,哦不,是雄性獅子人。
獅子人的體型不大,跟這頭五米高的黑色怪物比起來完全只有被秒殺的份,但,為什麼黑色怪物沒有攻擊,而是做出防備的姿勢呢?
並且獅子人也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它甚至還抬起腳,緩緩地朝黑色怪物走過去。黑色怪物發出更加沉悶的哼聲,後腿竟然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獅子人沒有理會黑色怪物的警告,不斷地向它逼近,隨著獅子人走到了離黑色怪物只有一米的距離之時,它都能聞到黑色怪物身上的腥臭味道。
「吼!」
黑色怪物發出了巨大的吼聲,既然警告無效,就只能展開真正的較量。
它後腿發力,朝前撲了過來,那比熊掌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前掌猛拍而下,獅子側身一躲,啪的一聲,在它之前所在位置的土地瞬間被拍碎。
獅子人雙腿彎曲,縱身一跳,撲到了黑色怪物的脖子上,雙臂死死地纏著它的脖子不放。黑色怪物瘋狂地亂甩,前掌狠狠地拍打向自己脖子上的黏蟲。
獅子人手臂勒著黑色怪物的脖子,以驚人的力量把它摔倒在地,接著身子坐在它的脖子上,左手按著它的頭,右手握成拳頭死命的擊打。
「彭,彭,彭……」
彷彿用鐵鎚重擊骨頭一樣,獅子人簡直比野蠻人還要野蠻。但打了沒幾下,黑色怪物把身子直接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翻滾,獅子人不得不從它身上跳落下來。
黑色怪物再次猛撲,頭部右轉,張開血盆大口,以橫向咬向獅子人。
獅子人靈活地跳向半空,再次躲開了黑色怪物的攻擊,然而就在這時,一隻巨大的爪掌緊緊追來,滯留在半空中的獅子人無處可躲,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住自己的頭部,就被黑色怪物重重地挨了一擊,像拍蚊子一樣把獅子人拍飛出了十米之遠,最後砸落在了土地之上。
灰塵四起,獅子人咳了兩聲之後,艱難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它上半身的背心已經被拍爛,露出了鋼鐵般強悍的肌肉,令人奇怪的是,在它的後背上竟然有六條黑色的花紋紋身,沒有衣服的遮擋,在這一刻全部顯露了出來。
「吼!」
黑色怪物發出一聲怒吼,四條腿一前一後地狂速奔跑,一秒間就衝到了獅子人的面前。就在這時,獅子人後背上的六條紋身發出了熾盛的光芒,精緻的圖案彷彿大師級別的雕刻,又彷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一刻,獅子人的眼神莫名地變得犀利,黑色怪物帶著猙獰地面孔猛撲而來,獅子人雙膝微蹲,一息間消失在了原地。
「啪!」
黑色怪物撲了個空,巨掌擊碎在了土地上,它左右尋找獅子人的去向,這時卻感覺右側的肋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還沒等它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身體已經被擊飛出了數米之遠,隨後摔倒在了地上。
黑色怪物發出了一聲哀鳴,看來右側的肋骨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是誰攻擊了自己?
黑色怪物搞不清楚,不過還沒來得及讓它做出防備,又一股劇痛傳到了大腦皮層。
這一次的疼痛感是從背部傳來的,強大的衝擊力令黑色怪物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它立馬翻滾身體,深紅色的眼睛盯著半空中的某一個方向,終於看清了攻擊自己的兇手到底是誰。
黃色的皮膚,渾身膨脹的肌肉,眼神是如此的犀利。如果看到它的後背的話,會發現它的背上竟然有六條散發著光芒的美麗條紋。
竟然就是原先的那隻獅子人?
黑色怪物感到震驚不已,雖然它沒有多少靈智,但還是清楚的知道這頭獅子人在之前是完全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的。
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吼!」
黑色怪物做出了撲死的掙扎,之前就感覺這隻小動物給自己一種危險的預感。現在看來是真的,獅子人完全有能力將它給殺死。
黑色怪物用爪掌瘋狂地亂拍,但力量已經提示到了一個檔次的獅子人可不再退縮,它迎接著黑色怪物的攻擊,下落而至,跟著這頭黑色怪物一樣發出一句怒吼,隨後與之混戰在了一起。
兩者間糾纏翻滾,打鬥聲和黑色怪物的嘶吼聲響徹四方,場地被撞擊得動蕩,山谷似乎都隨之而在顫抖。
當夜幕降臨之時,一切才終於平靜了下來。紅色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上,柔和的月光照射進了山谷,沐浴在了一隻渾身是血的獅子人身上,以及,一具倒下的巨大的黑色屍體。
看來,勝負是顯而易見了。
獅子人的後背,月光照耀下的六條花紋更加的美麗晶瑩,它發出的光芒漸漸從中消退。獅子人一個踉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身體還是承受住所有魔能的衝擊啊!」
倒在地上的獅子喃喃地自語了一句,隨後雙臂支撐著土地,艱難地爬了起來。
獅子人疲憊地喘著氣,雖然擊敗了這頭黑色怪物,自身卻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特別是上半身從胸口處一直蔓延到小腹出的一條爪痕,可怕得嚇人。
不過,當獅子人看到地上的屍體之後,卻勾出了一弧微笑,身上的疼痛感似乎也少了許多。
「六天,還有六天我就可以進化成三階形態了。」
獅子人自語道。疲憊的眼神也變得精神起來,彎腰抓起黑色怪物的尾巴,就這樣托著這具巨大而又沉重的身體,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