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章 一隻抱枕彈啊彈
吳迪看得專心致誌津津有味。
當一個不屬於電影裏的聲音伴隨著恐怖片特有的詭異音效在她身邊響起時,她是真的被嚇了一跳的。
也許正常的妹子,會在看恐怖片被嚇到的時候尖叫、閉眼、躲進被子裏。
但是吳迪……
她滿臉殺氣的一把把自己懷裏的抱枕丟向了聲源處。
隨後,在她的手已經抓到了身邊的水杯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個聲音的話是……
“量體溫。”
如果伽椰子真的不遠萬裏跑到她的病房裏來,估計也不會對她這麽一句話。
關鍵是,她不應該中文。
吳迪看著被抱枕砸了一下而臉色漆黑的周杭,笑得更尷尬了。
“那個……”她的聲音有些發虛,“對、對不起啊……我我我……”
她又瞥了眼電視機,上邊剛好演到伽椰子從樓梯上爬下來。
周杭側頭瞥了眼電視機,麵無表情的把體溫計遞到了她的麵前。
吳迪接過體溫計,老老實實地量體溫。
為了緩解尷尬,她幹笑著:“嗬嗬嗬……那個,你們這兒,都是醫生來給量體溫嗎?”
周杭連話都沒答,用兩根手指捏著那隻掉在地上的抱枕,皺著眉毛直接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真髒。
他的眉頭又皺了皺。
這會兒剛好來了一個膝關節粉碎性骨折的病人,護士站忙得不行,他剛好路過,順便就接管了給吳迪量體溫的活兒。
她很有可能發熱感染,必須要及時監控體溫。
結果,他剛了一句話,就挨了這麽一下。
周杭又瞥了眼電視機上的電影,眉頭再次皺起。
五分鍾後,周杭朝吳迪伸出了手。
吳迪取出體溫計給了他,隨後就看到周杭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的走了。
“哎?我有事兒沒事兒啊?!”吳迪看著他的背影,擰著眉頭喊了一句。
周杭沒回答她。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有事兒沒事兒了。
周杭一手端著個醫療托盤進來,上邊放著兩瓶透明的藥水。
周杭沉默著走到她的床邊,朝她伸出了手。
吳迪撇了撇嘴,把左手遞向他。
周杭在她的手臂上係上止血帶,在她握緊的拳頭上輕拍了兩下,隨後用碘酒消毒,然後就捏著針頭,毫不猶豫的刺進了吳迪的血管。
“嘶……”
吳迪倒吸了口涼氣,這回是真的疼!
她錯愕的看著周杭,震驚的了一句:“你……你報複啊?!”
周杭輕皺了下眉,給她固定好針頭之後解開止血帶,聲音中仍舊沒有波瀾,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抱歉,很久不打針了。”
完,他收拾了碘酒和棉簽就走。
隻留下了一句:“換藥按鈴。”
吳迪差點兒被他氣暈過去。
這這這……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醫生!
吳迪感覺自己的胸口發悶,鬱悶的往被子裏縮了縮,再次看向了電視機。
然而她看了沒兩分鍾,畫麵突然一暗,出現了一行字:“對不起,您選擇的影片不存在。”
吳迪愣了好一會兒,對著電視機翻了個白眼。
得,你沒有,我換一個還不成麽?!
然後吳迪就發現,整個恐怖片分類下的電影,全部團滅了……一個都不剩。
她把牙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兩個字:“周、杭!”
不用想都知道,會這麽莫名其妙喪心病狂的刪掉所有恐怖片的人,除了剛剛受到恐怖片“迫害”的周杭,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
吳迪氣得頭發暈腦發脹,她惡狠狠的按下關機鍵,眼睛一閉,睡覺!
她現在是惹不起他……
等她出院的、等她腿好了的!
絕對套個麻袋揍丫一頓!
周杭坐在電腦後,表情淡漠的挪開了視線。
而顯示器上顯示的,剛好就是醫院電視電影數據庫。
“周醫生,吳迪姐又開了新的藥嗎?”護士長敲門進來,拿著配藥單向他確認。
周杭應了一聲,隨後:“已經開始輸液了,四十八分鍾後去換藥。”
護士長輕點著頭,完全習慣了周杭的冷淡似的,輕笑著:“吳姐這邊家屬有過囑咐,不管是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她多休息呢。”
她正著話,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骨科科主任薑學義,他直奔著周杭過來,表情有些嚴肅的:“周大夫,你接了個患者叫吳迪是吧?”
周杭輕皺了皺眉,點頭應下:“嗯。”
“那姑娘怎麽樣?嚴重不嚴重?”薑學義看著周杭,眼中竟然有一絲緊張。
周杭搖頭:“右脛骨骨折,還好。”
薑學義輕舒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多上心。”
“怎麽?”周杭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薑學義笑得有些尷尬,抬手指了指花板:“上邊的上邊特意打來電話,讓多關照。”
上邊的上邊?
他們這兒是軍區總院,薑學義是科主任,他的上邊,指的自然是院長,院長的上邊……
“知道了。”周杭的表情仍舊平淡,淡淡的點了點頭。
薑學義也鬆了口氣的模樣,轉而開始其他事:“對了,剛剛那個膝蓋粉碎性骨折的病人怎麽樣了?”
周杭一指隔壁的空桌子:“霍大夫接管了。”
薑學義點頭算是知道了,又拍了拍周杭的肩膀:“那你忙,我回了。”
完,薑學義就匆匆的走了。
護士長呆呆的目睹了全程,等薑學義走了,這才呆呆的:“那位吳姐,不就是念哥的秘書嗎?這怎麽還能讓薑主任親自跑了一趟?竟然還能驚動那麽大的……”
周杭沒答話,隻是把視線又落回到自己的電腦屏幕上。
看到上邊最後的詢問是否刪除電影文件的信息,他握著鼠標,點下了“確定”。
管她是誰。
在這兒,她就是他的病人。
老老實實的養病,看這種東西,不利於恢複。
周杭端起了水杯,喝了口水之後不自覺的想起了剛剛那姑娘用抱枕砸過他之後,還拿起了水杯。
他的臉色一僵,把水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