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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報應太快

  北宋自檀淵之盟后,天下承平已久,縱然有對西夏的戰爭,對中土人士來說遠在天邊,倘若百姓和皇上有同欲,那就是貪圖享樂了,至於道君皇帝蹴鞠的愛好,福田院的老者們並不感冒。


  老者們年老體衰,跟年輕時候的高俅不一樣,早已沒有投機專營的心思,他們最大的願望,不過是死後能在漏澤園攤上一塊好一點的墓穴罷了。


  就算是有布施這個由頭,也不能提起老者們的興緻。無論布施的人施捨多少,老者們不見一分錢,飯堂的伙食也不見改善,是否進了黑心老僧的口袋不言而喻。


  鮑太平也不想投機鑽營,可活潑好動是少年的天性,足球更是他前世的愛好之一,他好不容易從蹴鞠找到前世的生活氣息,根本不管對手、隊友一樣的弱,他此刻化身為風一樣的少年,縱橫馳騁在蹴鞠場上。


  今日,橫掃福田敬老院,明日,便可以考慮腳踢某個啟蒙學堂,反正幼兒園在這個時代是找不到了,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鮑太平忘我的炫耀著自己的球技,這就是他的舞台,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可是,能提攜他的貴人,什麼時候能夠發現他呢?

  那需要極大的機遇和機緣,未必人人都能夠遇見——成功不可複製。


  提攜的貴人沒有出現,揪耳朵的悍婦卻出現了。


  鮑太平正忘我的踢球,耳朵火辣辣的,早已經被人揪住,連射門的機會也不留給他。


  「別鬧,我踢球呢!」鮑太平想推開那名悍婦,耳朵被抓得太緊根本推不開,耳根反而更加的疼痛。


  一個奶聲奶氣的小蘿莉,在一旁幫腔道:「娘,這個就是偷咱家雞的「逗你玩」。」


  鮑太平一聽那個小蘿莉的聲音,腦袋了翁的一聲,報應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顯然,他嚴重低估了古人的智商,小聰明只能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或者說,他運氣實在太差了,根本沒有穿越者應該具備的主角光環。


  悍婦很兇狠,如同電影《功夫》中發飆的包租婆,大巴掌只顧著往鮑太平的腦袋上拍,還罵罵咧咧道:「逗你玩是不?偷雞賊是不?」


  鮑太平狼狽不堪的躲過兩巴掌,心中叫苦不迭,那條小腿受到了驚嚇,痙攣間,一陣痛楚直達大腦,小腿又他娘的抽筋了。


  抽過筋的人都知道,那抽筋的感覺讓人無法忍受,鮑太平管不了臉面問題,順勢癱倒在地,顧不得抱別人的大腿,只能抱住自己的小腿,希求減輕自己的痛楚。


  可能鮑太平的舉動太過突兀,悍婦的殘暴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沒有巴掌打來,也沒有氣勢洶洶的母夜叉。


  倘若小腿的疼痛,能換來悍婦的心平氣和,給他一個插話解釋的機會,鮑太平覺得是值得的。


  可他嚴重低估了古代悍婦的戰鬥力,畢竟摧殘婦女的程朱理學還沒有完善推廣開來,就算有,村婦也未必曉得所謂的程朱理學。


  哪曾想,悍婦只頓了一下,似是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笨拙的學著鮑太平,「咣當」一聲,直挺挺的倒下去,捶胸跺足,嚎啕大哭,直接進入失控的撒潑境界。


  「啊——沒有天理了,天殺偷雞賊,撒潑不講理啊,就你會訛人,老娘不會啊?不賠老娘的雞,老娘今天就不起來了,啊!」


  「咣——咣——「捶胸聲。


  「登——登——」跺足聲。


  鮑太平皺眉無奈道:「誰跟你撒潑?我這腿抽筋的毛病是真的。」


  悍婦很蠻橫道:「我不管,你這偷吃我家雞的賊,也不怕撐破了肚皮!」


  鮑太平不想跟潑婦吵架,嚴重降低自己的身價,既然人間找上門,只能坦然面對,沒必要爭吵抵賴。


  「大半夜的,我當是野雞誤殺了你家母雞,難聽的話不要講,說個價錢吧,我認賠!」


  「一口價,一貫錢!」悍婦直截了當。


  「這不是訛人嗎!」鮑太平驚呼道:「一貫錢可是兩千文,就是報曉的公雞,無非也就七八十文罷了。」


  古代沒有鬧鐘,聞雞鳴而勞作,故而鄉村的報曉公雞充當鬧鐘作用,作用遠大於下蛋的母雞。


  「都怪你這「逗你玩」,我錯當孩子「逗我玩」,當時還打了孩子一頓呢,我兒的眼淚是無價的,一貫錢都是饒你許多了。」


  悍婦蠻不講理,又開始絮絮叨叨的罵人:「天殺的偷雞賊,一個人獨自吃了,也不怕撐破肚皮,小時候偷雞,長大了能竊國,就該把你這竊國大盜,送交官府梟首示眾……」


  北宋商業高度發達,連一個丟失母雞的家庭主婦,都能從中看出商機,而且言語攻擊起來,上綱上線,單是「送交官府,梟首示眾」這套理論,足夠嚇唬一般的少年了。


  鮑太平驚嘆悍婦胡攪蠻纏,也被悍婦的惡語中傷不清,一口一個「天殺」的,貌似他活該被驢踢腦殼,又說他獨自吃了雞,人家明明只吃到一條雞腿好不好,怎麼會撐破肚皮?

  「誰說就我一個人吃的?」鮑太平嘟囔道:「一貫錢我是沒有的,你價格合理些,我可以寫下字據,日後還你!」


  可能悍婦也知道這個少年的來歷,知道沒有太大的油水可以壓榨,忽然聽到還有同夥,感覺理賠一貫錢有希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拎著圍觀老者的衣襟挨個質問,想找出偷雞的同夥。


  老者們都是人精,自然不肯蹚這一灘渾水,紛紛否認閃躲,肥頭大耳的覺遠主持更不想蹚這一攤渾水,悍婦尚且離的遠遠,便想溜之大吉。


  和尚肥頭大耳,又有閃躲之意,悍婦權當他是做賊心虛,早被悍婦揪住衣襟,惡言惡語,當做鮑太平的偷雞同夥。


  母夜叉無人招惹,眾人必然將這一場尷尬,都算作鮑太平的身上,尤其是這個覺遠和尚,今日已經將他得罪,日後少不了小鞋子穿了。


  既然鄰家阿嫂非要揪出同夥,為何不供出隔壁的凶僧,且看一場凶僧斗母夜叉的好戲?


  「鄰家阿嫂不必費心,同夥並不在此,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他,我的同夥,你惹不起,你還是乖乖的降下價錢,容我寫下一紙百文欠據。」鮑太平挖坑道


  悍婦不信邪,果然追問道:「就是天王老子,吃了姑奶奶的雞也要賠錢!」


  「好,鄰家阿嫂站穩了!」鮑太平道:「他就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神仙見了繞著走,我見一次腿抽筋——魯智深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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