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天機子
就在百靈子和苟一平兩人都是劍拔弩張,幾乎就要手上分個清白的時候,一聲嘹亮的吆喝卻從門外傳了進來。
那聲音悠揚清越,超然世外,直讓百靈子和苟一平兩人麵麵相覷,卻不知是不是應該繼續打下去了。
“來人是誰?”苟一平先放下了功夫架子,對著門外喝道。
外麵那人並沒有答話,隻是緩緩地將大廳的木門推開了個縫隙。張僅怕有什麽變化,更接著腳力先一步站在了眾人之前,與推門那人麵對麵站在了一起。
還未等張僅看清那人的麵孔,那白衫男子卻先作了一個揖,又極為恭敬地對張僅說道:“耀光堂堂眾孔不聖參見門主!”
張僅這才知道,這突然而來的竟是曾經從白杆盟投誠而來的孔不聖。
自左任山一戰眾人離散,張僅便再沒有聽到過這孔不聖的消息。今天他忽然來訪,也著實讓張僅有些意外。
“孔先生能在這個時候歸來,著實讓張某有些欣喜。如今我也正有些疑慮,想與先生商議。”張僅平和地說道。不過畢竟這孔不聖來意不明,張僅的雙手還是暗暗運了三分力道。
“是了!”孔不聖又長嘯一聲道:“我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正是要為門主解惑。”
孔不聖話音一頓,立即便吸引了議事廳所有的目光。
“你們知道剛才那一箭是誰放的麽?”孔不聖故弄玄虛地說道。
苟一平正被惹在氣頭上,此時還哪裏有耐心聽他慢慢分解,登時他便喝道:“好啊,原來是你這水匪害得老子被冤枉,看我不一腳踢爆你的鳥頭!”
那孔不聖故意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更一步躍在張僅的身後躲了起來。
張僅自然知道,若這孔不聖真的是暗中布置的存在,他便毫無如今這般自投羅網的道理。於是他便同時抬起了手,攔住了眼看就要出招的苟一平。
“孔先生請繼續說。”張僅又轉頭對孔不聖說道。
孔不聖略施一禮,又微笑著說道:“苟堂主可不要冤枉在下,這布置機關之人不但不是不才,反倒還正是我暗中將那暗器打偏了幾分,才讓剛才那一番布置沒有傷到任何一個論劍門眾。”
“嗬嗬,這位孔先生好一副空口白牙,這論劍門每一個門眾剛才都在這大廳內集會。你說那屋外發來的暗器不是你布置的,卻又有誰會信呢?”
眾人聞聲望去,卻是一向不參與門中事宜的老木匠華運通開口答了話。
張僅也看了華運通一眼,他更沒想到,這位老木匠會忽然插手起門中的事物來。不過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位老木匠的身份一定已經不再單純了。
孔不聖也不慌不忙,更是一把打開了他那暗器拚成的扇子,挑釁似得輕搖了幾下,又對華運通說道:“人不在屋外就不能觸發門外的機關了麽,你們左任山還是這一套栽贓嫁禍的手藝,卻連花樣也不曾騙過。不過你這一套騙騙尋常江湖漢子還差不多,這一方大廳裏可不缺少冰心玉質之人。”
那華運通隱隱怔了一瞬,似乎孔不聖真的點中了他的心思一般。不過隻過了片刻,他又狀若豪邁地答話道:“這賊書生,可是什麽話都敢說,我是當年論劍門初創之時就在洛陽加入的,可比你這半路出家的書生身份純粹的多,又哪裏會是左任山的人。”
孔不聖聞言便極為誇張地笑了起來,似乎這老木匠所說的話有什麽幾位好笑的段子一般。
“哈哈……哈……這位先生不要說笑。這論劍門從創立以來才不過積年,又哪裏比得過你們左任山幾十年的底蘊。你是如今已經老得糊塗了,還是真的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人再認得你天機子華運通了?”
孔不聖這話一出,那老木匠似乎是遭了雷擊一般,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隻是一陣“你你我我”地低聲念叨著。
就在眾人思索之間,那須發花白的老木匠卻一改以往龍鍾老態,隻一個健步便向孔不聖躍了過去。隻這兩步身法,便已經讓除劍癡和趙鴻冥幾人之外的眾人都反應不及了。
而他右手寬大的袍袖之中,一陣令人牙酸的機括聲又不斷響起。其中所蘊含的威力,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危機感。
而這機括所針對的孔不聖,卻仿佛沒有反應過來一般,仍舊是輕輕地搖著他手中的扇子,似乎根本就沒打算要反抗似得。
眼看著那鏗鏘作響的機括即將落在孔不聖麵門上的時候,張僅忽然自半空落了下來。他這一起一落間帶起的內外之氣,竟一瞬間就將華運通的攻擊衝了個七零八落,更是半分殺傷力也沒有了。
眼見張僅攔住了自己,華運通連忙又撲倒在了地上,告饒道:“門主明鑒,老朽隻是不能忍受這賊書生的汙蔑,我絕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論劍門的事,還請門主明察!”
這華運通哀求的極為淒切,就連張僅都幾乎要被他說動了。但他還是對孔不聖點頭道:“還請先生將這機括觸發的原理給大家講解一下,讓我等知道那左任山是如何布的局。”
孔不聖又微微笑了一下,他似乎的張僅的反應極為滿意。
“秉門主,這位天機子的手段其實極為簡單。當年他在左任山當首席弟子的時候,便以機關精巧的手段為世人所知。隻不過那一批人幾乎都被蜉蝣子殺盡了,所以他的名號如今卻幾乎不為人知了。不過,在下卻知道,這位天機子最擅長的技巧,卻在於馴獸之道,尤其是一隻通靈的鷹隼,在他的控製下更仿佛是一隻延長的手掌一般。”
在孔不聖說話的時候,張僅一直在盯著華運通的臉色。隻見驚訝和絕望等種種神色一一在這位老人的臉上浮現,恐怕這孔不聖所說的曆史便都是真的了。
“哈哈,好……好,你不用再說了,那機關確實是我借助鷹隼操縱的。隻是老朽非常好奇,我的故事這江湖上應該沒有人能知道了,你又是如何對我這般了解的?”華運通麵色慘白地問道。
“天機子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當年是誰接替了你首席弟子的席位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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