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大拿燒烤
低矮的屋棚,幾張四方桌,一個燒烤攤。
幾名光著上身的黑臉漢子圍坐一起,大口櫓著串,大口喝著酒。
“王老哥生意不錯啊。”趙默嫻熟地跟老板打著招呼。
老板名叫王大拿,是個五十多歲身材微胖的壯碩漢子。
看到趙默,他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趙小哥?你可好久沒來光顧了,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老樣子吧,對了,你店裏的老酸奶給我多來兩份,給孩子喝。”
“喲?深藏不露,孩子都有啦?以前不是說單身的嗎?俺還尋思著給你介紹鄰居家的女娃呢。”
趙默嘿嘿一笑,指著王大拿跟兩孩子說道“叫他王伯伯。”
“王伯伯好。”兩孩子甜甜笑道。
看著兩萌娃,王大拿哈哈一樂。
“好好好,就衝這聲王伯伯,今天這頓我請了!”
“那就多謝王老哥了。”趙默並未拒絕。
因為他清楚王大拿的性格,憨直熱情,但脾氣巨倔,說一不二。
秦宇也跟了過來,他坐在趙默對麵。
“老板,給我來一份跟趙先生一樣的。”
“你們是一起的?”王大拿問道。
秦宇剛要點頭,趙默擺擺手道“不是一起的,他可是個大戶,王老哥你使勁宰他就完事了。”
“哈哈,好,那我就使勁宰他了!”王大拿哈哈一笑,並沒有把趙默的話
放在心上。
“趙先生,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和我義父的誠意。”秦宇表情誠懇,語氣認真,“我們”
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默打斷了。
“吃完再說。”
人有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層。
靖海市在整個華夏能排進前五,算得上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
但就是這樣一座看似繁華的城市,同樣有著貧富差距懸殊的區域,而且相隔的往往就是一條街。
王大拿燒烤店就處在這樣一個很特殊的街道上。
跨過這條街,就是高樓大廈,就是燈紅酒綠。
同在吃燒烤的黑臉漢子們腳踩著啤酒箱,看似豪情萬丈,實則總會不經意地將目光投向街道對麵的“富人區”。
“不知何年馬月,我才能住進那裏去。”一人幹盡杯中酒,歎息說道。
其餘幾人紛紛大笑。
“哈哈哈,老沈你喝多了,那可是富人區,有錢人的聚居地,咱就算住進去了,氣質也不符啊”
“就是就是。”
“你們懂什麽?我家崽有出息,大學畢業,將來必定是人上人!”
“是是是,你家崽出息大了,你將來跟著享清福!”
“哈哈哈哈。”
六月的晌午天,烈日如火,笑聲如陽。
“嗬,一群土包子,癡心妄想!”
另一桌,一名穿著正裝,戴著眼鏡的青年嗤笑說道。
“你說什麽!”幾名黑臉漢子大怒,紛紛怒視青年。
青年皺眉,側了側身子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臉上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說你們癡心妄想,怎麽,有問題嗎?”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們?”
青年冷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眾人。
“你們知道靖海市區的房價有多貴嗎?大學生?嗬,很稀奇嗎?無非能當個小白領,不吃不喝工作一輩子,估計勉強能買個廁所吧。”
眾人聞此表情一滯,無從反駁。
話語很殘酷,但更現實。
“窮就得有窮的覺悟,別一天天地淨做白日夢,有這工夫,不如多搬幾塊磚,給自己湊湊棺材本!”
熱風陣陣,戳心躁動。
串很香,啤酒很涼,但人心更涼。
“小夥子,做人還是嘴上留點德的好。”王大拿端著一盤子燒烤走了出來,皺著眉頭說道。
“你算什麽東西?”青年橫眉一瞪。
“你一個臭賣燒烤的,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青年把手中的烤串往桌上用力一砸。
王大拿是個老實人,憨厚純良,但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他放下手中的燒烤盤。眉毛擰成一團,怒視著青年,道“我確實隻是個賣燒烤的,但這是我的店鋪,我現在請你馬上高開,這裏不歡迎你!”
青年冷笑道“我花了錢,你憑什麽趕我走?更何況我這樣的人能來光顧你的店,你應該感到榮幸!”
王大拿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喝道“錢我不要你的,請你現在就滾!”
黑臉漢子們見此連忙勸阻。
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相互之間都很理解。
他們不願看到王大拿因為他們失去一單生意。
王大拿卻擺了擺手,表示鐵了心不會招待青年這樣的客人。
“呸,一群垃圾窮比!”青年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桌椅,指著王大拿的鼻子罵道“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的燒烤店關門?讓你全家喝西北風,老婆孩子出去賣都沒人敢收?”
王大拿和黑臉漢子們都被嚇住了。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這世上是沒有公平可言的,富人就是比窮人擁有更多的特權。
他們本以為青年隻是個普通人,可聽他的語氣,好像身份很不簡單。
一時間,王大拿的表情變得非常的難看。
這家燒烤店可是他全家的命根子,唯一的經濟來源。
眼瞅著氣氛凝固了起來,趙默起身拿起王大拿剛烤好的串,反手抽在青年嘴巴上。
力道極大,溫度極高。
青年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嘴巴又紅又腫,還破了皮。鮮血淋漓。
“腸胃不好就夾緊你的菊花,免得滿嘴噴糞!”趙默淡淡說道。
以前日子苦的時候,王大拿知道他們無父無母,可沒少幫助他和趙小欣。
所以現在王大拿被欺負了,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你敢打我?”嘴巴上傳來的劇痛讓青年勃然大怒。
一個穿著地攤貨的窮屬絲竟敢打自己?!
他站起身就想還擊,但是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趙默,他默默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知道我是誰嗎?”青年目露寒光,“信不信我能讓你下半輩子在監獄渡過!”
“癩蛤蟆插雞毛揮子,你裝什麽大尾巴狼?”趙默笑了“一會兒讓別人的燒烤店關門,一會兒又讓我坐牢,你要真有這能耐,至於跑燒烤攤這裏來找存在感嗎?”
似是被戳中痛點,青年惱羞成怒地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故意傷害他人,等著坐牢吧你!”
趙默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故意傷害?誰看見了?你有證據嗎?”
青年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幾名黑臉漢子。
“看啥看,信不信再抽你一頓!”黑臉漢子們早就憋著一肚子氣了,眼睛瞪得溜圓,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青年連忙移開視線,抬頭望向四周。
“別找了,貧民區,沒有攝像頭。”趙默笑眯眯說道。
青年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周圍又沒有安全保障,終究是有些怕了,轉身便要離開。
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嘴硬威脅“鄉巴佬你們等著,這事我們沒完!”
話音剛落,他迎麵撞上了一人。
“臥槽,誰呀,走路不長眼嗎?”
抬頭望去,攔住他的是一名西裝革履,氣質非凡的中年男子。
正是秦宇!
秦宇又哪裏會放過這個在趙默麵前表現的好機會?
秦巍老爺子可是給他下了死命令,不管他用什麽辦法,不管他付出什麽代價,都必須恭恭敬敬地把趙默請去醫院給劉老治腿。
“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秦宇靜靜地看著青年。
雖然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給青年帶去了巨大的壓力。
那是一種上位者之於下位者,源自心靈上的壓迫感。
青年發誓,就算是他公司的董事長,也從未給他帶去過這種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