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美顏湯

  鳳儀見她們二人不說話，便也不提這件事，既然她們想裝，那就讓她們好好裝。


  徐醫女確實是開了一個方子，名曰美顏湯，自然沒有青春永駐的效果，但女子常喝，可保持皮膚細膩光滑，倒也是真事。


  鳳儀並未誑她們。


  鳳儀並沒有在美顏湯的話題上逗留太久，只當她們二人是失了興趣，便命雲蓉拿出了自己的一件綉品。雪妍和雪塵立馬錶現出極大的興趣，對鳳儀的綉品很是誇讚了一番。


  「姐姐的技藝愈加嫻熟了，只怕這洛陽城再無對手。若是姐姐開了綉坊，說不定玲瓏綉庄便也失了名利。」雪妍笑道。


  「妍姐姐說的極是，妹妹倒是後悔以前沒有好好跟鳳姐姐學習，如今可是後悔的緊了。」


  「兩位妹妹謬讚了。我新近綉了兩個帕子，正是送給兩位妹妹，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一番心意，希望妹妹們會喜歡。」鳳儀說著，香沫已是取了兩個帕子來，一個繡的牡丹，一個繡的蘭花。牡丹雍容華貴，雪妍一直比較喜歡，單是她的院子，便是種著數十種牡丹，這帕子自然是給她的。至於雪塵，鳳儀喜歡她的名字，本該出塵脫俗，無奈並未如此，蘭花也許不是雪塵的心頭好，但她必定是不厭的，鳳儀知道，她的院子種了不少蘭花。


  「姐姐真是有心了，這牡丹栩栩如生，可不正如我院子里一樣。說起來，待牡丹開了，姐姐倒是賞臉去看看。」


  「妹妹的牡丹，自然是好的，到時候少不得叨擾妹妹。那麼，塵妹妹，也一起去吧。」


  雪塵本在欣賞那蘭花，聽得鳳儀提到自己，方是微微一笑，算是應了。


  「姐姐莫怪，塵妹妹一直說自己的綉技不佳，也只蘭花拿的出手。如今卻是被姐姐比了下去，恐怕備受打擊呢。」雪妍笑道，推了雪塵一把。


  「妍姐姐竟胡說，長姐綉藝精湛，雪塵倒要好好討教，哪裡會有說明打擊，長姐莫聽她的。」


  三人說說笑笑，倒也和氣融融，鳳儀倒是生出一種錯覺，若是她們真如面上一樣一團和氣，倒也真是美事一樁，怎奈世事弄人，哪裡有那麼多順心事。


  「長姐，你下巴上的瘡可好些了？」雪塵突然問道，此時的鳳儀，正是用輕紗擋著脖子，將那瘡遮了去。


  「倒是好多了，有勞妹妹掛心了。」


  「這倒也沒什麼，只是坊間有些話說的難聽，妹妹為姐姐抱不平罷了。」


  「雪塵，可又是胡說！」雪妍急道。


  鳳儀淡然一笑，重生一世，她什麼難聽惡毒的話沒聽過，坊間的那些傳言有什麼打緊，她自然是知曉的，只是不甚在意罷了。


  坊間傳言有二，一是說鳳儀福薄，受不了先帝恩惠，臉上生瘡，便是上天的懲罰；二是說鳳儀囂張跋扈，欺辱幼妹，苛待下人，甚至無視父母，三從四德全無，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人禍，偏偏被說成是天災。


  這謠言的源頭，已是挺難查了，不過，平章還是查到謠言是從寧王府傳出去的。


  這樣的話，有些事便也有跡可循了，只是鳳儀懶得去管，總覺得沒什麼必要。


  現在看來，倒還是不能聽之任之，到底是人言可畏。


  「那倒也沒什麼，兩位妹妹見了旁人，倒也為姐姐說句好話，我哪裡有欺負兩位妹妹呢。」鳳儀慘然道。


  「姐姐說的是，我們自然會如此，萬不敢讓姐姐蒙受不白之冤。」雪妍說道。


  「自然，只是關於姐姐的傳言過多，我們也委實無能為力啊。」雪塵嘆道。


  「那也不打緊，兩位妹妹儘力，我便是心滿意足的。」


  「那是自然。」


  「既如此，我倒是請兩位妹妹喝碗美顏湯，希望兩位妹妹賞臉。」鳳儀笑道，看了一眼雲蓉，她自是準備。


  「姐姐的東西，我們怎敢妄用。」雪妍一臉驚異，但卻掩飾不了自己的高興。若不是為了這美顏湯，她二人豈有耐心在此陪她這麼久。本來也是話不投機，硬生生找了那麼多話題，當真是難為她們了。


  「都是姐妹，有什麼不能用的。」


  鳳儀說著，雲蓉已經是端來了三碗美顏湯，一一放到三人的面前。


  「徐醫女說，這美顏湯對疤痕甚好，即便是沒疤痕，也可使肌膚細膩光滑，以兩位妹妹的天資，輔以這美顏湯，假以時日，必定冠絕大梁。」


  「姐姐慣會取笑我們。」雪妍二人相視而笑。


  「兩位妹妹快用吧，待會該涼了。」鳳儀說著，已是率先喝完了湯，雪妍二人自然不會落後，三人竟是同時放下了湯碗。


  「妹妹覺得味道如何？」


  「自有一種香甜，沒有想象中的藥味。」雪妍說道，似乎回味了一下。


  「妍妹妹說的極是，聽徐姑姑說，為了祛除這藥味，她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


  「難為徐醫女還記掛著姐姐。」雪塵笑道，暗自撇了撇嘴。


  鳳儀自當不見，三人又說了幾句選秀的事，便實在是無甚話可說了。


  「如今時辰也是不早了，我們便不打擾姐姐了。」雪妍說著站起身，雪塵亦起身。


  「也好，兩位妹妹若是願意，我便派人將這湯藥日日送去。」


  「姐姐一番好意，妹妹本不該推遲，但此湯藥是給姐姐養傷的，我們豈能勞煩姐姐。」


  「不過是讓她們多做一些，不妨事的。若不是徐醫女叮囑，這方子我都可以送與妹妹。」


  「妍姐姐，我們不過是沾了長姐的光，也不打緊，以後長姐不用這湯藥了，我們可也用不到了。」雪塵唯恐雪妍再推遲，便急道。


  「既如此，那便謝謝長姐了。」


  接下來的數十日，鳳儀每日便派雲蓉將湯藥送往雪妍和雪塵的院中。據平章所說，只在前幾日，雪妍和雪塵找太醫看了那湯藥，確定無問題之後，倒是沒再多費事。


  鳳儀聽了平章的彙報，也只是笑笑，順便問了問白愈之事。


  「白愈確為七皇子的人，只是不知為何承了太子的情。不過，白愈為人耿直，嫉惡如仇，先前已是破獲了不少冤案。」


  「你的意思我明白，先下去吧。」


  平章的意思，是太子利用了白愈，藉助白愈嫉惡如仇的性子，將趙侍郎一事的證據交於他，白愈必定不會袖手旁觀。而白愈又是七皇子的人，他替趙侍郎伸冤，前途渺茫，恐怕在太子看來，皇上必定不會給白愈好果子吃，此舉正好可以打擊七皇子派。只是太子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竟是嘉獎了白愈，還升他為大理寺卿，倒算是幫了七皇子，鞏固了他的實力。


  鳳儀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如何，就算是太子此舉不明智，七皇子派仍然不算強大，最重要的是燕雲平安了。只怕太子做夢也沒想到，既然能讓燕雲有機會重獲選秀資格，皇上必定是極為樂意的。


  只是皇上對燕雲的態度，皇后、趙婕妤等人都看了出來，太子真的忽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