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聽到一直叫自己子昊哥哥的釋微改口叫自己陸子昊,陸子昊有些心塞還滿帶醋意的問:“小丫頭,你到底怎麽了,莫名其妙的疏遠我,難道都是因為剛才那個男生?”


  “對!我怕我男朋友誤會,所以請你離我遠點!”釋微咬咬牙順著陸子昊的話說。


  “你,小丫頭你好樣的,居然學會為了別的人疏遠我了!”陸子昊很生氣。


  “我幹嘛不能疏遠你?你憑什麽要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後,你以為你是誰?”釋微口不擇言。


  陸子昊聽了後,有些走神,在他走神之際釋微掙開了他的手,跑回家裏去了。看著釋微這一連串的舉動,陸子昊心裏酸酸的。


  第二天一早,釋微接到釋國強的電話,讓她去醫院接受檢查,而等釋微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陸子昊已經開著車在釋微家門口等她了。


  見到她正在以龜速慢慢的移動著自己腳步,陸子昊一揚眉喊了聲:“微微,快點上車!”釋微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乖乖的上了車。


  一路上,陸子昊則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觀察坐在副駕駛座後麵的釋微,但是釋微一直盯著窗外,不曾說話也不曾回頭看過陸子昊一眼。


  “微微,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幫你買,待會你檢查完身體就可以吃了。”陸子昊率先打破沉寂說。


  “不用了。”釋微連頭都沒有回就直接拒絕了。


  “小丫頭,你到底怎麽了?”陸子昊實在忍受不了一直和自己吵吵鬧鬧親密無間的小丫頭突然之間和自己變得這麽生疏。


  釋微看了他一眼,靠在車窗上,有些慵懶的說:“沒什麽。”


  “小丫頭,釋蘭她是你的姐姐,你總不能不救她,看著她死吧!”陸子昊接著說,他以為她是因為要移植一半肝髒給釋蘭才這樣冷淡的。


  釋微聽了,淡淡的一笑,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的毫無所謂的說:“我沒有想過不救她,別說是一半肝髒,就算她要換心髒,她要我便給她好了,反正我是多餘的。”


  聽見她這樣的語氣,陸子昊覺得呼吸有些微涼,半晌他開口說:“蘭蘭病得那麽重,她要活下去你必然要犧牲一下的,你就權當是為了救自己血脈相連的姐姐委屈一下吧!”


  釋微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語氣盡量平靜的說:“委屈?犧牲,嗬嗬,如過是我需要一半肝髒,你們會不會讓優秀又嬌弱釋蘭因為救我而委屈一下自己,切除自己的一半肝髒給我?因為你們疼愛釋蘭不想看見她死去就要活生生的把我的肝髒從我的身上切下一半移植到她的身上去,然後對著我說什麽委屈,犧牲之類的話,你不覺得好笑嗎?”


  “微微,我,我……”陸子昊被釋微的這一席話弄得一時語塞,然後陸子昊沉默了一下說:“我,我想如果釋蘭身體健康的話,她,她會的。”


  “嗬嗬,身體健康也是罪過。”釋微感覺自己的心沒有溫度了。


  “小丫頭……”陸子昊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被釋微打斷了說:“好了,我不想糾結這些,反正這麽多年都這麽過來了,早就習慣了。”


  “微微,放心,我會想辦法把手術後對你的危害降到最低的。”陸子昊用承若的口吻對釋微說。


  釋微沒有接話,接下來便是長長的沉默,兩個人各懷心思,車廂內顯得有些壓抑。


  釋微經過了抽血等一係列的體檢之後,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釋微感覺自己快要餓暈了,但是當她在醫院附近的小吃店門口看著招牌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麽,而且也沒有胃口,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釋國強開著車停在了路邊。


  “釋微。”釋國強本來要回公司處理事情的,但是車開開出醫院就看到了在小吃店門口發呆的式微,於是就停下了車。


  釋微回頭看見正朝自己走來的父親,往前走了兩步,有些別扭的叫了聲:“爸爸。”確實,釋微自從懂事後就不曾向自己的爸爸媽媽撒過嬌。


  “你出來沒帶錢?”釋國強以為釋微餓了沒錢吃東西。


  “不,不是的,我隻是不知道吃什麽。”釋微搖搖頭說。


  釋國強看著臉色不怎麽好,手臂上的靜脈處還遺留著針抽血過後的痕跡的小女兒釋微,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手:“小劉,把今天的會議往後推遲幾個小時。”


  打完電話後釋國強問:“釋微,你想吃什麽?走,爸爸帶你去吃。”


  “呃?”釋微聽到這句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釋國強看到釋微那受寵若驚的表情時,小小的無奈了一下,想到釋蘭總是說什麽日本壽司韓國料理什麽的,隨即又問:“壽司怎麽樣?”


  “嗯?好。”釋微點點頭。


  釋國強點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釋微看著這些,有些小感動,天知道十幾年來這是她第一次不是沾姐姐的光和爸爸一起出來外麵吃東西。


  見她半天沒有拿起筷子開動,釋國強問:“釋微,怎麽這些不合你胃口?”


  “不是,我,我是在想先吃哪個。”釋微連忙找了一個借口,掩飾自己的情緒。


  “嗬嗬嗬,這些都是你的,想吃哪個就吃哪個,傻孩子。”釋國強笑起來。


  釋微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裏塞著東西,眼睛卻紅起來了。


  釋國強看著女兒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默默地遞上一張紙巾。


  釋微看著釋國強遞過來的紙巾,找著理由說:“是芥末抹多了。”


  “釋微,因為釋蘭這些年忽視你了。”釋國強慈愛的摸著釋微的頭說。


  釋微看著釋國強,小心翼翼的問:“爸爸,等這次姐姐病好了,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兩年時間讓我出去走走,我想去看海,我想去看雪山,還想去看茫茫大草原……”我怕我不去,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當然最後的這半句話釋微隻是把它默默地留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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