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幕
“好,我們回家!回家!”江毅彬這一次沒有再鬧騰,而是很聽話的由釋微攙扶著上了一輛的士,一路上也沒有吵鬧,漸漸的倒在了釋微的肩膀上沉沉的睡著了,釋微看著江毅彬的睡容若有所思。
下車的時候管家來搭手把江毅彬扶下車的時候把江毅彬給弄醒了,江毅彬立刻拉著釋微的手死都不放,喝了些葡糖糖解酒後的江毅彬,仍是微醺微醺的躺在床上拉著釋微的手說:“微,你說的要和我一起建立一個家的,為什麽現在卻和別人建立一個家,他明明就沒有我對你那麽好。微,為什麽你選的不是我!”
釋微心酸的看著江毅彬,對他的問題一個也回答不出來,隻能默默的看著他任由他拉著她的手……
當釋微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淩晨一點了,一進門就看到正在客廳了坐立不安的了陸子昊,釋微扶住門把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想起剛才臨走是江父對她說的:“看到毅彬為了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和陸子昊在一起後還能幸福得心安理得嗎?”
一想到這句話,釋微就心裏發慌,慌得可怕。
“小丫頭!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怎麽了?”陸子昊連忙走過來,看到有些狼狽的釋微,陸子昊的心都跳到了喉嚨裏。
“我沒事,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釋微勉強的對著陸子昊笑了笑。
對釋微那麽了解的陸子昊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釋微在強顏歡笑?於是他直接上前拽住釋微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江毅彬那家夥欺負你了?我去找他!”
“不是!我真的沒事,我很累想休息了,你回去吧!”釋微搖頭,麵無表情的說。
“小丫頭……”陸子昊不死心的又叫了聲。
“我累了,真的很累。”釋微淡淡的語氣裏透露著些許的不耐煩。
陸子昊隻能點點頭說:“你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然後回去之後的陸子昊卻因為不安而失眠了,因為他明顯的感到釋微今晚對他很疏離,他怕,釋微因為江毅彬而動搖。
然而陸子昊的擔憂似乎成真了,因為自從那天淩晨見到釋微之後,釋微就一直躲著他,他在的時候釋微要麽呼呼大睡要麽就不在家,一連幾天了他和釋微半句話都沒有說上,陸子昊的心裏越來越不安,於是陸子昊幹脆徹夜守在釋微的房間等她回來。
釋微回到家看點大廳裏麵沒人,心裏鬆了口氣,自從那天之後,她和江毅彬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隻是她卻沒有辦法麵對陸子昊了,所以一走進房間看到了這幾天一直躲避著的陸子昊,先是愣愣的和他對視了一下,看見他憔悴了不少可是她現在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去麵對陸子昊,所以在眼淚快要奔湧而出的時候,她轉身扭頭就跑。
陸子昊看出了釋微的企圖,馬上上前去一把從後麵抱住釋微,有些心痛的質問她:“小丫頭,你為什麽躲我?為什麽?”
“你放手!放開!”釋微垂死掙紮,她現在真的還沒有做好麵對他的準備,可不可以不要逼她這麽快就攤牌?可是陸子昊從後麵環抱住釋微,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裏,讓她想逃也有心無力。
“不放,我不放!小丫頭,不要逃避我,我們今天必須把話都說清楚,不然的話我會瘋掉的!”陸子昊沙啞著聲音,恨不得把她和自己融為一體。
“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釋微有些奔潰,她愛陸子昊卻也無法對江毅彬無動於衷,所以在陸子昊和江毅彬之間她注定要辜負並傷害一人感情的時候,她特別的無助,難以選擇。
“小丫頭,你到底怎麽了?”陸子昊再也無法忍受的大吼了一句。
“子昊,我們,我們不要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我會良心不安的!”釋微一閉眼狠心說出這麽一句話。
陸子昊被釋微的這句話震驚了足足愣了幾秒,須臾他有些激動的轉過釋微的身體,然後扣住釋微的肩膀,眼裏泛著血色問:“為什麽?小丫頭,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當成了耳邊風了嗎?眼看著我們的幸福就觸手可得了,你卻在這時候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不允許,我不同意!”
“不,我們不可以這樣,這樣的幸福是建立在毅彬的痛苦之上的,我永遠也無法心安理得。”釋微無力掙紮,靜靜的靠在陸子昊的懷裏,任由他抱著她,不再掙紮,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小丫頭,我們相愛不是嗎?既然相愛為什麽要分開?愛上一個沒有辦法愛自己的人就應該要做好受傷的準備不是嗎?他江毅彬明知道你心裏有別人還要選擇愛你,那就說明他能承受不是嗎?小丫頭,你看著我,我不許你這個時候因為這樣的原因做這樣的選擇,你聽到沒有!”陸子昊捧住釋微的臉,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用七分命令三分請求的語氣對釋微說。
“不,子昊你不能這樣霸道!我不能不能傷害毅彬,我不能。”釋微內心無比的掙紮,但是她無法看著江毅彬自暴自棄的樣子。
“小丫頭,你別這個樣對我,他會受傷我也會,沒有你我也受不了,他受重傷情緒一時走不出來我可以讓你天天去看他也可以請最好的專業醫生來幫他治療,讓他走出心理的創傷,但是你不要因為怕他受傷而選擇放棄我。”陸子昊人生第一次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驕傲,自尊全部踩在腳底下,隻求釋微能夠選擇他而不是選擇江毅彬,他無法接受明明釋微還愛著他卻放棄跟他在一起,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醫人難醫心,子昊你明白的不是嗎?在我孤立無助的時候是他一直守著我,現在我也該回報他的不是嗎?”釋微閉上眼睛不忍心去看陸子昊受傷的神情。
“不準!我不準!不準你去他身邊!”陸子昊聽她這樣說,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他突然慌了。
釋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睜開了眼睛對上陸子昊有些慌亂的眼神,很堅定的看著陸子昊說:“子昊,你別這樣,我不能這樣自私,你也不能這樣霸道!他現在需要我。”江毅彬需要她,這個就是她給陸子昊的最終答案。
“我也需要你。”陸子昊扣在釋微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心怕他一鬆手釋微就會立刻奔去江毅彬的懷抱。
“可是我欠他很多,所以就委屈你幫我一起還他吧!”釋微說完後,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搬開陸子昊的手,然後流著淚不回頭的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陸子昊也哭了,痛徹心扉的哭了,可是卻無法追上去,因為最後一刻,釋微的眼神是那麽的堅定,似乎已經鐵了心要離開他一樣。
整整半個多月,釋微整日陪在江毅彬的身旁,有了釋微在身旁之後江毅彬振作了起來,不再飲酒也回到了公司上班。
江父給釋微一個職位:特別助理。說白了就是江毅彬的跟班,所以他們常常出入成雙,八卦記著們撲風捉影子,每天想著辦法證實江氏企業少東將娶當年和他一起遠赴國外讀書的女孩這一話題,然而兩個當事人釋微和江毅彬卻什麽也沒有說過,沒有說現在他們是什麽關係,沒有說未來會怎樣,隻是形影不離的整日呆在一起。
釋微心累的回到家,剛踏進大門,就發現有五顏六色的紙蜻蜓飛落下來,釋微往前走了兩步,發覺紙蜻蜓越來越多,於是便抬頭往高出看去,結果看到陸子昊正站在自己家樓頂往下一把一把的投下紙蜻蜓,釋微就這樣看著陸子昊,沒有說話,漫天墜落的彩色紙蜻蜓落到釋微的身邊,有的甚至飄到釋微的臉上,肩上,裙擺上輕輕一沾然後落地,就像一個一個隔空的親吻一樣。
“小丫頭,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不想和我說話,所以我把我想說的都寫在紙蜻蜓上麵了,就讓紙蜻蜓代替我問問你吧!”陸子昊投下最後一隻紙蜻蜓之後,站在樓頂看著釋微隔空大聲對釋微說。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對望著,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對望了良久,釋微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於是低頭蹲下拾起一隻紙蜻蜓,上麵寫著兩句話,一句是他們最初遇到的時候陸子昊所說的那句:式微式微胡不歸?另外一句則是陸子昊現在最想知道的:釋微釋微歸不歸?
釋微看完之後手攤開讓手中的紙蜻蜓從手掌滑落,然後又撿起另外的一隻,上麵的內容跟剛才的一模一樣,扔下再撿起一隻又是一樣的,如此反複幾次之後,釋微心裏大致明白了,想來這裏滿地的紙蜻蜓,紅的,黃的,綠的……除了顏色不同之外其餘的都一樣,寫的都是兩句話:式微式微胡不歸?釋微釋微歸不歸?
釋微,歸不歸?幾個字惹得釋微眼眶發熱,曾經她問過自己釋微,何處歸?可是如今:“除了你,何處是我歸途。”釋微在心底默默的回答著,可惜這個答案,陸子昊注定是聽不到的,釋微也不會讓陸子昊知道的,於是釋微緩緩起身,不再去管從樓上射過來的那道火熱的眼神,自徑快步走進屋裏去了,然而陸子昊不知道,把房間門鎖上後的釋微攤開手掌,上麵躺著一隻紅色的紙蜻蜓,釋微看著紙蜻蜓失聲痛哭。
終於一切還是沒有辦法挽回了,陸子昊捂住自己的胸口:釋微,為何我現在才發覺除卻巫山不是雲。為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