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古戰場，英魂屍骨
我恍悟，正如秦天戈所說的，這樣才合理，否則的話餘麗看著自己一天天在變化，那種情況滋生的恐懼，我想就算抗抑鬱藥物的鎮定成分，都壓製不了吧？
我笑說，不要太擔心，一定可以解決的，你也會恢複以前的樣子，這次的事情，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你沒有做錯什麽，就算你沒賣給那個小姑娘藥，她也會去其他地方買，你也對她負了應盡的責任，那個小姑娘的母親……我想她是受不了失去唯一精神依靠的打擊，徹底精神失常了，才會用那種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有沒作用的詛咒。
餘麗沉默後，衝我展顏一笑說，謝謝你了，我心裏舒服多了，多虧我這次來了敦煌，遇到了你們，不然的話，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會無聲無息的從這世上消失。
秦天戈根本沒說去哪裏，曹胖子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出了玉門關，沿著道路走了陣，突然在條小道上急轉進了戈壁灘，並且一路朝著戈壁灘深處走去。
我奇怪問道，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秦天戈也不看地圖，仿佛在閉目養神，眼皮也不睜開就說，到了就知道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給餘麗驅除個詛咒，用的著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嗎？以往每次不是最多做個法事，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不太一樣嗎？
車開了約莫兩三個小時左右，曹胖子累的開始抱怨了，秦天戈這才睜開眼，看眼前麵不遠處一座小山，說，就到那邊就可以了。
到目的地，已經是黃昏，戈壁灘上的黃昏，另有一番風情，金黃的夕陽灑在大地上，先前光禿禿的沙石，看著仿佛由一片絢爛不見邊際的黃金鋪成的大道，我們下車抽煙透氣，看著眼前的美景，曹胖子狠狠吸了兩口煙，而後捶胸頓足的歎息道，失算了失算了！早知道帶上燒烤架和酒肉了！
我哈哈一笑說，同感同感，等這邊事情處理了再來吧。
我問秦天戈接著怎麽弄，他說要先去找點東西，讓我們等著。
我怔了下，這荒郊野嶺的找毛？見他當先獨自走了，我有點好奇，就跟了上去，問他要找啥，不然我幫著找找？
秦天戈想了想，點頭說，也好，你在練炁，應該也能感覺的到，找找什麽地方陰煞氣重，八成就是了。
隨後他跟我說了感應方法，沒什麽困難的，也就是相當於用我現在所擁有的炁，感受其他不同的氣息，也就是用我的炁牽線搭橋、穿針引線，找出此處擁有不同氣息的地方。
說完秦天戈閉目，口中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向相反的方向去尋找了。
我捉摸好他教的方法，閉上眼睛，嚐試用炁去感受這荒涼戈壁灘上與眾不同的氣息，誰想我剛閉上眼，開始運轉炁，頓時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感覺到西北方向有股極度森寒的氣息從那傳來，而這股森寒當中，竟還有股鋼刀刮骨的鋒銳在內，讓我瞬間遍體生寒，渾身汗毛倒立。
“在那！我找到了！”
瞬間就張開眼，不敢再去體會那種感覺，同時大叫一聲，剛走出十幾步的秦天戈愕然看著我，皺眉問在哪？你沒耍我吧？我大概指出方向，跟他一起到了山腳一塊岩石下。
隨即秦天戈閉目念念有詞，片刻後睜開眼，盯著我不吭聲，我被他看的發毛，罵道，看個吊啊，咋了？不在這？
“在！”秦天戈肯定回答，但他表情很奇怪，顯然是感覺荒唐不可思議，他指指那塊石頭說，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我莫名其妙，他瞪眼咬牙切齒說，你才練炁多久，怎麽可能比我找到的還快？！你做什麽了？到底怎麽發現那麽快的？這不可能！這麽遠的地方，你那麽點兒炁，沒理由感受到那麽遠，找到那麽快，還比我先找到！
我愕然說，這有什麽的？我按你的方法閉上眼就感應到了。
秦天戈張張嘴，盯著我看了兩眼，有些有氣無力的擺手說，先回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一會有力氣做事。
回到車邊，秦天戈有些悶不做聲，我心頭狐疑，想想他剛才的發問，也感覺有些蹊蹺，按照他的問題來看，我的炁的確少的可憐，而且才剛練不久，按理說似乎我的確不該感應到那麽遠，而且那麽快，比他還要感應到，這的確有些不太對。
但事實正是如此，我百思不得其解，秦天戈顯然也不明白，我隻好蒙頭吃之前買好的東西，暫時不去想。
飯後休息一陣，天已經黑了，這時候秦天戈才讓我們拿著鐵鍬之類東西動身。
他說，這件事隻能晚上做，餘麗身上的詛咒有些奇特，他沒破過這種詛咒，不過恰巧正在敦煌附近，這裏有地形優勢，利用這裏的一些特殊，就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曹胖子奇怪問，餘麗躲在他身後，似乎這裏的荒涼和空寂，讓她有些害怕。
這下秦天戈不賣關子了，淡淡說，之前跟坤婆閑聊知道，這一片是個少有人知，曾經的……古戰場，這裏埋葬了太多古代戰士英靈，雖然時間久遠，但殘留的英氣和煞氣不多不少，正好夠用，不會對事主衝擊過大造成損傷，這裏才是作法的首選之地，以陰氣和死去軍士的煞氣衝散詛咒，才是眼下最好選擇，如果換個地方，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秦天戈說完，現場一片寂靜，連我也不由自主盯向地麵，忽然感覺戈壁灘上帶著揚沙的風，有點刺骨的冰涼。
難不成我們這會兒踩踏的地麵底下，埋藏了數不盡的枯骨，甚至可以說這是個鮮為人知的‘萬人坑’，這麽一想就讓我有點渾身不舒服，深更半夜臉招呼都不打個的，直接跑這鬼地方，猛一提及真讓人渾身涼颼颼的。
秦天戈眼神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黝黑的瞳孔如同漆黑鬼火，他說，原本找個大型墳場會更好，不過遇到守墓人會麻煩，也不方便行動，所以隻能是這裏了。
而後他直接來到之前那塊岩石旁，說，挖開這裏。
我眼角抽了抽，可算明白幹嘛要帶鐵鍬了，瞄了眼身後瑟瑟發抖的餘麗，又看看臉上肥肉直抖，有些退縮的曹胖子，咬牙說，來都來了，怕個鳥，挖！
在我的鼓動下，曹胖子罵咧一句，感情被拉來當苦力了，倒也沒含糊，甩開大老板姿態，擼袖子跟我一起奮力挖了起來。
戈壁灘上地麵又幹又硬，別提挖著多費勁兒，裏麵還有大量堅硬石塊，一鐵鍬下去震的手都麻了，沒挖多深，曹胖子鐵鍬上哐當一聲傳來，震的他渾身肥肉亂顫，鐵鍬差點沒抓住丟掉，他忍不住咒罵幾句，朝手心吐了口吐沫，就準備從旁邊把下麵的東西小心弄開，我正要笑他，卻看清他挖到的似乎不是石頭，趕忙把他叫停。
湊近看了下，曹胖子挖到的是塊灰褐色圓溜溜的東西，我好奇上去直接上手撥拉開旁邊土石，把那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整體的圓東西。
抖了抖，上麵落下一大坨沙石，頓時讓我看清這玩意兒原貌，兩個大大孔洞正對著我，下麵還有倆小孔，最下麵是……牙齒還有下顎。
“臥槽！”猝不及防下，我驚叫一聲，直接把東西給扔了，一邊秦天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瞪我眼說，別扔啊！鬼叫什麽，不就一顆頭骨，慫樣！
我拍拍胸口，想罵人，但又沒心情，剛才真給嚇著了，猝不及防挖出個人頭骨，還拿手上了，就算我心理素質再好，被嚇到也正常好不好？
緩過氣，秦天戈雙手抱著頭骨盤膝在地，示意我們繼續挖，把整具屍骨都挖出來，已經挖到了，下麵小心點別損壞了屍骨。
我和曹胖子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繼續挖下去，秦天戈開始準備了不能幫忙，餘麗那瘦弱的體型，讓她幫忙更不可能。
不過這屍骨也不知在這埋了多久，剛曹胖子那一鏟下去，就留了一小道劃痕，這硬度都快趕上石頭了，看樣子已經要成化石了，不過這也不奇怪，這附近獨特的地貌和環境，的確比較容易讓骨頭變成化石，隻要條件允許。
屍骨上還有一副盔甲和兵器，正如秦天戈所說，這裏的確是古戰場，這八成是個曾經在此搏殺而死的戰士，隻是數不清的歲月過去，他的兵器和盔甲都腐朽了，隻剩一些殘餘，一碰就碎，隻有屍骨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努力了半個小時，我跟曹胖子都快累虛脫了，可算把整具屍骨全部挖出來了。
秦天戈還在念念有詞，我稍微聽了下，這次他念的不是咒文，而是一種類似超度、請求的祈詞，再說一些‘打擾安息莫怪’，‘想借英魂屍骨一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借以救人性命，此乃功德無量之事’……一類話。
秦天戈此次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肅穆，並且誠懇莊重，不過看他這意思，是想要……借別人的骨頭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