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光張嘴不說話
曹胖子還沒睡覺，很快就接了電話，跟他閑扯幾句，我就直奔主題，問他老郭是什麽情況，不是說最近沒生意嗎？
曹胖子理所當然的說，這有啥好稀奇的？做生意這事兒，不就是三分努力七分運氣，誰知道什麽時候生意會上門？
隨後他說，其實這次那邊有兩單生意，一個是做法事的，賺頭比較多，不過狗剩不在，我就沒考慮你這邊，把生意推給其他人了，另外就是老郭這邊的這單了，聽他說了大概，我感覺難度不大，就給你了，怎麽樣，哥們夠意思吧？雖然不多，但你是一個人賺，幾千塊也不少啦！
我說我不是這意思，怎麽老郭那邊催那麽急，今天打電話，下午就立馬給我轉賬讓我過去，是不是有什麽事隱瞞我了？
曹胖子一愣，說，那我也不知道了，他跟我說的也不清楚，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吧，感覺問題不大，是小生意，應該有其他原因才催的急吧，畢竟是他老子的事情。
我一想也是，先過去了解下具體事宜，再決定怎麽安置小雅吧，辦老郭的事情，應該要不了太多時間，很快就能解決，帶著小雅不會有什麽不方便。
走出機場我給老郭打去電話，問清他在哪，很快就找到人了。
老郭相貌普通，一臉老實像，跟我猜測的差不多，見到我他顯得很熱情，說沒想到我這麽快就來了，一看就知道是辦實事的人。
我聽的好笑，說，你這邊也挺急的，我總不能故意拖延時間，兩邊都耽誤啊，再說是關於你父親的事情，對你來說肯定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我可擔心要是來晚了，你得說我收了錢還不辦事，我這人不地道。
老郭咧嘴直笑，說，不會的不會的，真會開玩笑，餘先生一看也不是那種人啊。
我們上了出租車，直奔老郭家去，路上閑聊得知了老郭家裏的大概情況，小雅一直挺乖，也不說話，閑談中，老郭一個勁兒誇小雅，說這閨女長這麽俊，又這麽聽話乖巧。
我嘴角微抽，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保持沉默。
老郭說他是個普通工人，收入不高，他老婆是個中學老師，女兒正上高中，一家人收入平平，但小日子也過的有滋有味，前不久郭強老父忽然病倒，一查才知道是肺癌，原本好好一個人，突然就那麽倒下了，打擊的老郭一家猝不及防。
原本父親身體一直看著挺精神硬朗的，醫院檢查後，告知他父親已經沒救了，時間無多，老郭徹底懵了，怎麽都無法接受這結果。
住院費用是個無底洞，老郭家幾乎把這些年所有的積蓄都砸進去了，但也隻能勉強維持著父親的生命。
沒過多久，老郭父親一命嗚呼，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最後一根煙，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亦或是老郭父親煙酒癮太大，早就讓身體不堪重負，身體機能無法維持，藥石無用，因此到了大限，無以為繼，可醫生訓斥老郭的話，也不無道理，所以讓他在父親死後，成天沉浸在自責了。
老郭苦笑跟我說，不瞞你說，我爸住院的時候，幾乎花光了家裏的老本，之後我爸過世後，我們又在市裏殯儀館租了靈堂，加上存放費用那些，早就有些吃不消了，請你來看事這四千塊，我都差點拿不出來，還是從關係好的同時那裏暫借的錢。
我聽出老郭話裏有些不對味，狐疑問他，你父親遺體現在還在殯儀館？幹嘛一直租著靈堂？對了，忘記問了，老人過世多久了？
老郭歎了聲，說，有半個多月了。
我聞言忍不住嘬嘬牙花子，殯儀館裏租靈堂的費用可不便宜，一下租半個多月，殯儀館得樂死吧，最奇怪的是，一般老人過世，停靈七天就行了，有的地方習俗不同，可能會稍久，但也不至於半個月以上啊？如果說是老郭這人太孝順，想要停靈滿一個月再進行後續的事情，也不可能，殯儀館不要錢嗎？而且這也完全不符合規矩啊。
“都這麽久了，怎麽還不火化？這麽多項目加一起，殯儀館那邊收費應該不低吧？”我奇怪問了句。
老郭苦笑，說，這能便宜的了？不是我不想火化，是……是我不敢。
我怔了下，還想問，老郭偷眼看了下出租車司機，說，咱們到地方再說吧？
我點頭同意，很快到了老郭家，見過老郭老婆和女兒，兩人顯得都很憔悴，顯然處理老郭父親身後事上，讓她們顯得很疲累了，我拖她們暫時幫忙照顧下小雅，準備跟老郭談事情，兩人見到粉雕玉琢的小雅，都很喜歡，而這小妮子又變了張臉，成了這歲數小姑娘應有的性格。
無語跟老吳在客廳坐下，我們低聲交談起來，老郭屁股剛挨著沙發，立馬迫不及待的摸出煙，隨後又遞給我一支，我倆湊一起吞雲吐霧起來，看樣子老郭也是個老煙槍了。
我詢問老郭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老郭狠狠抽了兩口煙，哎了聲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爸過世後，我這心裏一直堵得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爸過世後那天晚上開始，我幾乎天天都夢到他。
“我做的夢很奇怪，剛開始我爸站我麵前，指著我鼻子，光張嘴不說話，樣子很生氣，好像是在罵我……”
“光張嘴不說話？”我愣了下，狐疑問，是不是他在說什麽，但你聽不到他說什麽？老郭愣了下，想了想後，連連點點頭說，對對，也有這可能。
我問，是不是從你父親過世後，一直到現在都做這夢？
老郭一拍大腿連連點頭，說，可不是嗎！每天晚上都做，一做就是一宿，直到早上醒的時候，從來都沒斷過，你這麽一說……我感覺還真挺有可能，我爸就那麽一直指著我鼻子罵我，一罵就是一晚上，我想問他說的啥，可他就是不出聲，光張嘴，每次我都急的不行，搞得我每天上班都不能集中精神，老是想這事，猜我爸到底說啥。
看著一臉無奈的老郭，我捉摸了下，思索了下曾經跟秦天戈聊天時候，他似乎提過這種事情，就說，按理來說，死者托夢無外乎兩種原因，第一種是因為有未了心願，但你父親看上去不太像，第二種是……逝者死前你什麽地方得罪了他，所以他很生氣，如果你不找到原因，鬼魂發起火可是很可怕的。
老郭聞言有點發慌，小心翼翼問我會怎麽樣，他是我爸……總不能真把我怎麽樣吧？
我失笑，搖搖頭，說出秦天戈告訴我，鬼魂發火引發結果的四個字——六親不認。
老郭有些毛了，煙嘴都在嘴皮上哆嗦，說，不…不能吧？我爸以前揍我歸揍我，但對家人那真的是沒話說，他這人向來節儉，但給我花起錢，那也是毫不含糊的。
我搖頭，讓老郭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什麽地方，在他父親生前，真讓他生氣了？
老郭擰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我無奈，隻好讓他先不要著急，咱們把事情先理順，詳細說說你父親死前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對，你來說，我或許可以找到原因，另外也說說為什麽倒現在不火化，一直把你父親遺體留在殯儀館。
“這……我父親過世前，我真沒惹他生氣，有啥要求我立馬辦到，沒一點兒含糊的，這點你可以問我老婆，她當時也在醫院的，我絕對不可能惹我爸生氣，人都那樣了，我再惹他生氣，我是得有多混啊？”
老郭苦笑連連，我一想也是，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別人惹老郭他爹生氣，所以老郭他爹找他訴苦？不對，也不能啊，老郭都說了夢到的是他爹指著鼻子罵他呢，怎麽可能是別人惹的？
隨後老郭無奈說，一直租著靈堂，存放我爸遺體，這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我也沒別的辦法，我有位關係不錯的同事，他人是商丘農村的，那邊很信這些，有天我喝多了，跟他無意說了我爸的事情，他聽了也挺害怕，之後勸我我爸的遺體最近可千萬不能火化，靈堂也要一直開著。
我納悶問為啥？老郭苦笑說，我同事說，我爸肯定有未了的心願，或者別的什麽事情，就跟你說的差不多，最近最好好好供著我爸，找個有道行的先生來看看，把我爸的事情真正解決了，我爸才能安心上路，不會責備我。
“有效果嗎？”我問。
老郭猶豫下，說，最近我一下班就去靈堂給我爸燒東西，祭拜，也沒敢立即火化，說有效果吧……好像也有那麽點，但跟沒有差不多。
我讓他詳細說說，老郭點頭說，剛開始…我爸對我態度好像好了點，罵我一陣就停下，生氣的轉過身不理我了，可時間一長……就沒什麽用了，好像還起了反效果，我爸越來越生氣，不光指著我鼻子罵，有時候還動手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