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傳達意誌，不同的通靈
這感覺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難受，很像是喝大了，或者重感冒頭暈腦脹，眼前東西都開始晃悠，很不真實的感覺。
身後呼的刮過一陣冷颼颼的風，速度很快一吹而過，我明顯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來了身後，忍不住繃直了身體，更感覺到背後仿佛有雙眼睛正盯著這邊看，我止不住心跳加速，什麽鬼東西，是人？不對，人沒那麽快的速度吧……
下意識想要扭過頭看看，但脖子僵硬，怎麽都轉不過彎。
我忍不住心慌，本來就磕巴的咒文，頓時也停住了，而就是這麽一停，後背溫度仿佛憑空降低了幾度，我按著老郭的頭，也劇烈顫抖打起擺子，眼珠子都翻白了，嘴裏一陣陣朝外吐白沫。
我一驚，暗叫糟糕，想起短信裏的提示，坤婆女兒嚴肅警告過我，通靈期間咒文絕不能停。
這咒文雖然很通用，但其性質有些許強迫性，相當於強製將陰靈拘來，或者說是強製召喚過來，咒文一停，陰靈清醒過來就會發怒，之後發狂也就成了理所當然，而陰靈發怒，四周溫度忽然急劇降低，就是最好的證明。
好在我斷的時間不長，反應也快，慌張接上後續咒文，連續念了十多遍，周身陰冷才逐漸散去。
我鬆了口氣，這次打死也不敢停下咒文了，反複不斷的默念，我到現在也沒搞懂通靈的原理，不知道這麽念下去會發生什麽，但再讓我停是不敢了，坤婆女兒的短信也說了，通靈傾聽訴求，直到結束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停下咒文的。
忽然間，我眼角無意瞥見兩隻腳，我心頭忍不住一抖，繼續誦念咒文，眼角悄悄朝上瞄，很快見到藍色絲綢上衣，樣式很老舊，花紋看上去也奇怪，迷惑一下，我反應過來，是壽衣！
情不自禁哆嗦一下，又感覺這衣服眼熟，很快我想起，這顏色款式的壽衣，不就是老郭他爹遺照上一樣的嗎？
還真他娘來了…我忍不住冒冷汗，緊張的膀胱都在一陣陣緊縮，一股濃濃的尿意就那麽湧出來了，說起鬼……我倒是真見過那麽幾回，也就是跟秦天戈搭夥之後，單老吳那次，我就見了一大票，可當時見的感覺總感覺不太真實，雖然當時也害怕，可事後總感覺不對勁，總有股很虛幻，並不害怕的感覺。
包括金老板兒子那次，見他身上掛著十幾個嬰靈，我的確是被當場嚇毛了，但那主要是視覺衝擊的恐怖和惡心居多，真說那種打心眼裏的恐懼，現在想想倒也不是。
頭一回離鬼那麽近，而且這一次的感覺不再虛幻，他就站在我身邊，不是單純視覺帶來的感覺，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感，不再是那種虛無，甚至於感受到他的存在，就讓心頭冰冷，莫名其妙產生一股發自內心的強烈恐懼感，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從咒文起效，真的把老郭他爹弄來後，包括老郭和我在內就都不能動彈了。
我坐在地上，視野不好，隻能看到老郭他爹的腰，在朝上想看看他臉確認下都做不到，無奈隻能放棄，繼續不斷念著咒文，深怕中斷讓老爺子發飆，會讓我和老郭都倒大黴。
餘下的時間近乎煎熬，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通靈了又有什麽用處，隻能重複念著那段已經開始熟悉的咒文，重複這機械的工作。
而通靈咒文一旦要念，就有個必然要素——消耗炁。
我念了不知道多久，一共有多少遍，此刻隻能感覺到氣海一片空虛，之前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炁，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
起初我就感覺頭暈目眩，炁快消耗光，這感覺更強烈了，眼前一陣陣的模糊，耳邊也開始嗡鳴起來，念咒都成了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暈乎乎的感覺都快昏迷了，靈堂內除了我的聲音，莫名又多出了別的聲音。
起初我以為是我耳鳴聽錯了，但那聲音隨著我咒文的持續，那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聲音似乎是在咒罵誰不孝順，似乎在說什麽‘我剛死就想燒了我’，‘不是早答應好土葬’，‘我才剛死你翅膀就硬了，都讓你少抽點煙了’之類……
反反複複罵了半天，這聲音越罵嗓門越高，顯得越生氣，我體內炁徹底耗光，忍不住眼前一黑，一陣心悸惡心後，就有了強烈的嘔吐欲望，哆哆嗦嗦顫抖一陣，嘴角忽然流出什麽溫熱液體，我還以為是胃酸，吐出來胃液就沒管，雖然痛苦的要命，但還是始終記得坤婆女兒的體型，暫時不敢停下咒文。
斷斷續續把這段咒文最後一點念完，我再也撐不住了，腦袋嗡嗡作響，眩暈過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趟床上愣神半天腦子才開始運作起來，我異常疲憊的撐起身體，卻感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都有股極為強烈，卻又難以形容的空虛感。
我難受的想罵人，卻悲哀的發現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看看四周的環境和布置，挺熟悉的，應該是老郭家，隻是這會兒房間裏靜悄悄的，我迷惑，人都哪裏去了？
不大會，門被從外輕輕推開，老郭小心翼翼探頭朝裏看了眼，見我醒了，高興衝外麵說了聲‘醒了醒了’，隨後老郭一家全進來了，對我感激不已，我摸不著頭腦，就先讓老郭扶著我去洗漱了一下，精神這才稍微好了點。
到外麵客廳邊吃早餐，邊跟老郭聊著，他邊說感激話，還一起拿出兩千塊塞給我，這是尾款，老郭老婆女兒都在旁邊一起感激我，說可算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老郭他爹要他們做什麽了。
這話倒是把我整暈了，昨晚上老郭那狀態跟夢遊似得，我在暈過去之前，那個聲音應該是老郭他爹，我聽到了他的訴求，可通靈的是我，我還沒跟老郭說，他就立馬來感激我是什麽情況？
話一說，沒想老郭比我還詫異，他說，餘師傅，你不記得了？這些事還是昨晚你跟我說的啊？
我愕然，問他我啥時候跟你說了？
老郭奇怪說，就在你念經的時候啊，剛開始你念經的時候，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感覺開始迷迷糊糊的，後來就一直感覺半睡半醒的，你念經聲音嗡嗡嗡的，聽著還怪舒服的，後來我感覺又夢到我爸了，他還是光張嘴不說話，指著我罵，後來……後來我好像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我有跟你說話？”我狐疑盯著老郭，當時我一直在念咒文，哪有嘴說話啊？不過這家夥也挺逗，把我念咒文當做和尚念經，我也懶得跟他解釋，就讓老郭細說。
他點點頭說，我聽到你的聲音，起初還覺得奇怪，後來發現你的聲音，跟我爸的口型能完全對上，就明白那肯定是你說的話，就是我爸想要表達的意思，而且有點奇怪的是……雖然是你在說話，可我總感覺聲音是你的，但話是我爸說出來的，很奇怪的感覺，不過現在既然知道我爸的意思，其他我再想辦法就是。
雖然已經說的足夠明白，我卻還是困惑，我當時怎麽可能發出聲音。
認識坤婆後，我也比較有興趣，在網上看過關於通靈方麵的東西，看到大多都是鄉下神婆神漢念叨什麽，然後請鬼上身，成功了就開始瘋瘋癲癲的說些瘋話，連語調聲音都會改變。
不過變聲這種事情，隻要經過一定時間訓練就能做到，因此社會上不乏湧現出大量此道騙子。
畢竟這太容易了，找到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有特殊困難，又比較迷信，或是無意想到這方麵，那麽這種江湖騙子就有了用武之地，這錢來的快，又好賺，為什麽還要辛苦去做別的事情？
這類人大行其道，反而逐漸掩蓋了真正有本事的人，使得通靈這種事情，在其他人眼裏，逐漸成了騙子和迷信的代名詞。
老郭沒理由騙我，他說我昨晚告訴他了，就是一定聽到我的聲音了，否則我根本沒提示他的情況下，他又為什麽清楚了昨晚他爸對他說了什麽？而且從老郭一家對我巨大的熱情態度來看，顯然他們已經信任我是真有本事的那類人，並且立馬主動付了尾款。
通靈是這麽回事嗎？難道昨晚老郭他爹上了我的身，在通靈咒文的作用下，轉達了他的意思，不過這跟我所知似乎不同了。
我有點兒狐疑，坤婆女兒教我的真是大路貨的咒文嗎？是的話不都應該事主清醒，我在這神叨叨的讓鬼上身，之後通過我的嘴向逝者轉達意誌，可昨晚老郭可顯然比我還迷糊啊？
我怎麽都想不通，隻好跟老郭先聊了起來，吃過早飯身上可算有點力氣了，老郭不斷跟我感謝，說多虧了我，昨晚竟然因為他的事情吐血了，他開始還真因為我年輕，感覺不大相信我，這次是真知道我是有本事而且負責的人了，竟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累的都吐血，你說我這要是手頭不緊，肯定多拿錢感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