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慌亂的醫生
單是一個人偷襲,就弄的我們有些手忙腳亂,這下忽然竄出三個,不光立即有個軍人受了傷,現場一時間更是亂成一鍋粥。
對於突發的靈異事件,我跟秦天戈還能想出不少招,但這真刀實槍的偷襲,外帶硬碰硬,直接讓我和秦天戈都開始發懵了,更別提陳炎和鄭華了,他倆早嚇得縮成一團,拚命躲在人群後,頭都不敢露了。
等我回過神,想了想,一咬牙就準備上去幫忙,不想秦天戈一把拉住我,衝我搖搖頭,我狐疑不解看向他。
“這種事情不在我們負責範圍。”秦天戈皺眉說。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沒錯,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要提防的不光是明麵上的危險,我們是修法者,需要防備的危險,遠比尋常的刀槍更加危險。
這些訓練有素的戰士,有了足夠的防備,人少的情況下,對上那些山民頂多是受傷,被直接致死的可能性很小。
這也隻是來自於普通人的威脅,這些戰士完全有能力解決,但要是對方修法者也動手了,我跟秦天戈來不及反應,那就是直接要人命的事情了,對方再惡毒點的話,指不定死了魂魄都無法解脫,甚至會被他們所束縛,就跟鬼王和瘋婆娘一樣,修法者養鬼借助鬼神的力量,是很普遍的事情。
退一步來說,被修法者偷襲,不死也得瘋,相比身上受點傷,至多是肉體上的痛苦,因此兩相比較,哪種下場更慘,很容易就能看出,也無需去對比比較了。
這些人都直接衝出來跟我們玩兒命了,明顯對方早就有了預謀和準備,這樣的情況離修法者的偷襲還會遠嗎?
冷靜下來我一邊關注這邊爭鬥的情況,一邊分心緊張的感知周圍的異動,保證一旦有異常的法力波動,就能立即跟秦天戈聯手反擊,至於上去搭把手的打算,隻能是放棄了,看這些軍人的架勢,不光是職業軍人,職業素養夠高,格鬥技巧也厲害,而且平時肯定少不了互相之間配合磨練。
而且我理由相信,這些軍人也是高副特意挑選的,互相之間配合戰鬥最好的人選。
隨便上去幫忙,指不定就是幫倒忙,什麽都沒幫上反而給人添亂,打亂他們的配合節奏。
倒不如老實待在一邊,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徹底冷靜下來,我觀察自然會變得更加仔細,目光留在這些山民身上,我很明顯的發現他們眼神中,對於戰士們手中槍械的畏懼和慌張,但他們依舊悍不畏死的發動了攻擊,不知道是自持這些軍人不敢真的開槍打死他們,還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不得不發動攻擊。
當然,這還可能有第三個可能性,就是之前被打折手臂的山民,可能是這些人中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在他逃命的時候,才會一股腦衝出三個人拚命阻攔。
畢竟之前就算是偷襲,他們也是一個一個出來的。
一群人纏鬥在一起,場麵亂成一團,而軍人們因為有一人受傷,又見過這些人的身手,一時間變得很保守,主動進攻變得很少,以防守為主,並且在那些山民有一絲想要退卻的意思後,甚至隻是朝後移動腳步,他們就立即衝上去,拚命阻攔住他們。
而這麽做的用意也很明顯,因為朱英傑很快就衝了過來,他一加入纏鬥後,局勢立即成了一麵倒的情況,連續挨了幾下狠的,一個山民頓時慌了,呲牙咧嘴忍著疼,轉身就開始逃命。
朱英傑剛想追,一個跟另外個戰士纏鬥的山民,忽然沒頭沒腦猛然撞了上去,把朱英傑撞的一個晃悠後,隨即跟著第一個逃命的山民一路狂奔而去,兩人眨眼就跑出去老遠,而戰士們身上有不少負重,抬腳追了兩步,發現速度差距太大,隻得無奈放棄。
而最後一個山民,等其他人回身時發現,他早就趁亂溜走了,此時哪還有半個山民留下,而麵對這些逃的飛快的家夥,最終的結果盡然是一個也沒抓住。
雖然幾個軍人手上有槍,但是麵對活人,最終還是沒人能摳下扳機。
等了一陣,再也沒人來偷襲了,幾個軍人全都臉色鐵青,顯然剛才一係列的偷襲,最後不光沒任何收獲,還有個同伴掛彩了,讓他們都感覺麵子上掛不住。
受傷的那名戰士,是小臂被砍傷,胳膊上有個深可見骨的傷口,看著就讓人替他感覺疼,但他依舊咬著牙,雖然滿頭大汗,臉色有些發白,鼻子急促呼吸著,依舊硬扛著沒出聲。
四周戰士舉槍緊張防備著偷襲,我趕忙拉過那名受傷的軍人,沒好氣的推了把臉色蒼白,似乎有點被嚇懵的陳炎,讓他趕緊給人處理傷口。
陳炎連‘哦’了兩聲,這才手忙腳亂的拿著醫療包,讓那戰士坐下來給他處理傷勢。
“這邊不太適合處理傷口,能換個地方嗎?”陳炎看了眼就趕緊問。
我看了下身邊的民宅,跟朱英傑打了聲招呼,一行人暫時退到的房裏。
反正行蹤已經被發現,而且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偷襲,房屋可以作為掩體,更方便防守一些,況且傷員也更重要,這麽嚴重的傷口,不立即處理好的話,萬一感染或是惡化,都不是我們僅有十人的一隊人能承受的,何況現在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同伴關係,更沒人願意見到任何一個人出事。
進房後,我們立即到了臥室,匆匆處理了下床,換上一條幹淨的單子,讓戰士平躺在床上後,我讓這倔強堅強的戰士扭過頭不要看自己的傷,一邊跟他閑聊,一邊伸手按著他肩膀,防止處理傷口的時候,他會忍不住疼亂動,影響到陳炎等會縫合。
這種情況下,不用說我也清楚,陳炎肯定沒時間麻醉,而且現在麻醉也不適合,縫針的時候,隻能讓這戰士硬抗一下了。
麵對不管多嚴重的外傷,外科醫生自然不會害怕,但剛才被人偷襲,那些山民狠辣刀刀要人命的拚命架勢,卻顯然真的嚇到陳炎了,以至於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給人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的手都不由自主的不斷微微顫抖著。
“冷靜點!”
我皺眉跟陳炎說,手抖成這樣,消毒什麽的倒是沒關係,等會要縫針了,我真怕他連外科醫生常做的縫針都會失誤,這會兒條件簡陋,誰知道縫針都失誤了,到時候要怎麽補救。
陳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點點頭,但看他的樣子,顯然沒放鬆下來,緊張的讓人擔心。
我沒好氣瞪他一眼說,現在已經沒事了!那些人暫時不可能再來,外人也有人守著,你擔心什麽!好好做好你分內的事情,你也不希望有人出事吧?
這樣一說,陳炎立即深吸一口氣,隨即重重點點頭,手慢慢穩定下來,閉眼做了幾次深呼吸後,他睜開眼,從醫藥箱裏拿出一瓶酒精,低聲跟軍人說,準備給你消毒了,有點疼,忍著點。
那戰士點點頭,陳炎已帶上一次性手套,分開他的傷口,直接打開瓶蓋,把酒精淋了上去,畢竟傷口太大了,而且是開放性傷口,自然不可能拿棉球一點點消毒。
醫用酒精澆在嬰兒嘴巴大般的開裂傷口上,雖然不可能冒煙,但傷口被酒精消毒時的灼疼,想必受過傷的人,都會有很清楚的體會,何況還是這麽大個傷口,血肉都暴露在外了?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那戰士身體猛然一抖,眼睛瞪得滾圓,沒受傷的手猛然抓緊了床單,額頭手背上的青筋血管,一下就暴了出來,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額頭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我趕緊一手用力按著戰士受傷的胳膊,一手按住他胸口,防止他忍不住疼直接坐起來了。
陳炎也極有經驗的早就按住戰士受傷手臂的手腕。
消毒完畢後,戰士呼呼喘著粗氣,對我苦笑一下。
一邊陳炎已經麻利的取出縫合傷口的彎針,嫻熟的穿針引線,拿鑷子夾好彎針後,看我一眼,我心領神會,立即又叫了兩個人過來,幫忙按住戰士的身體,衝他點點頭。
“傷口有點大,要縫不少針,現在不適合打麻藥,忍著點,我會盡量用最快的速度給你縫合。”
陳炎對戰士說了句,戰士深吸一口氣,用力咬著牙,重重點點頭,示意他做好準備了。
隨後的縫合工作,陳炎雖然動作非常快,戰士也在極力忍耐,但他頭上身上的汗,依舊像是瀑布一樣朝下流,不大會兒連衣服都濕透了,身體繃的跟鐵塊似得堅硬,雖然被三個大老爺們按住,但身體因為疼痛下意識的抖動,卻始終都在。
尤其陳炎的彎針,在穿透血肉,拉扯線的時候,戰士就抖的更厲害,顯然是疼的不行了。
而人有的時候就是賤,那血肉模糊的情景,在被醫生縫合的時候,肯定不會有多賞心悅目,最好別去看,我明明知道,卻忍不住好奇,一直盯著陳炎正縫合的傷口,看著他不斷拿彎針穿過血肉,拉直線,然後迅速再次下針,看的我脊背上一陣麻癢,仿佛那彎針是落在我身上似得,連我都忍不住跟著渾身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