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炮灰
朱英傑依然一臉不敢置信,或許他的疑點更多在於吳震不是人的說法,他時不時看向秦天戈捆在吳震身上的法繩,就足以證明他的想法了,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讓秦天戈再拿條法繩給朱英傑測試,是否能困住活人,法繩於眼下來說,無疑是我們很重要的依仗和憑借,這東西用一根少一根,想補充都沒戲。
秦天戈跟我說過法繩的原理,這東西都是由他把法力凝聚在頭發上,自然脫落後編織成的產物,這東西用一根少一根,雖然很奇特,但都是一次性用品。
而吳震的樣子,現在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死人,他能動能開槍,雖然動作僵硬呆板一些,可沒行屍的特征,又會使用槍,無論怎麽看都不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具死屍而已。
對朱英傑的迷惑,我沒說太多,轉頭問秦天戈,吳震該怎麽處理,他冷笑一聲說,這還不簡單,對他腦袋開一槍就行。
我嘴角微抽,這貨明顯還惱火剛才的事情,這麽說肯定是故意惡心朱英傑呢,我也是修法者,當然知道還有別的辦法可行,但不得不說的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的確方便省事,畢竟吳震已經死了,對一具屍體也不需要講究那麽多人道了。
不光是秦天戈,我對剛才的事情也很介懷,畢竟朱英傑的反應差點害死我。
但眼下並不是製造內部矛盾的時候,怎麽說……現在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了,再大的事情,也要等安全後,秋後算賬也是個事兒,這會兒還沒安全下來就開始窩裏反,明顯是最愚蠢的行為。
無奈搖搖頭,我跟秦天戈說還是用別的辦法吧。
秦天戈冷哼一聲,念叨一句不見棺材不掉淚,隨即也不多囉嗦,立即盤膝坐在吳震身前,保持著一定安全的距離,開始迅速誦念起法咒。
朱英傑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看著,沒再插話。
秦天戈火大歸火大,但又不是傻瓜,自然分得清輕重,朱英傑是我們僅剩的重要戰力,這種時候秦天戈怎麽也不會傻到自折羽翼吧?因此他譏諷朱英傑幾句,該做的事情還是做了。
看得出秦天戈其實很不願意做,這種時候節約法力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應付朱英傑這邊,必要的消耗,還是需要一些的。
隨著秦天戈的誦念,吳震原本還在掙紮的身體,頓時微微一僵,再也動彈不得了,眼見他身上的法繩,也在不斷的收緊,纖細的法繩死死勒著吳震的身體,那麽細的法繩,竟然如同鋼絲一般,在秦天戈的法咒中,慢慢勒進了吳震的肉裏!
朱英傑這回是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識想上前,被我一把攔住瞪了一眼,這才皺眉站在原地,我沒多做解釋,秦天戈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很快必然能看到成效。
對秦天戈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再說那些巫師是遠程操縱,就算是聯手八成也沒攔下秦天戈可能。
吳震隨著法繩收緊,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身體也愈發僵化起來,大張著嘴卻沒有絲毫聲音發出,這次離得近了,雖然光線很暗,但還是能看得清吳震的狀況,看向他大張的嘴裏時,我忍不住眉頭微跳,指指吳震的嘴,跟朱英傑說,看他的嘴裏。
朱英傑看了一陣,迷惑看向我,我解釋說,一點口水都沒有,口腔異常的幹,不分泌唾液的情況,你覺得會是什麽情況?
朱英傑聞言眼皮微跳,沉默不語。
他自然是聽明白我的意思了,人活著的時候,總會自然分泌唾液,就算得了什麽怪病,嘴裏也不會那麽幹,一點唾液都沒有的情況下……那就隻有死人了。
另外一點就是,法繩勒的那麽緊,吳震身上沒有絲毫淤血現象,法繩是直接勒進了肉裏,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隨著秦天戈不斷催動法咒,吳震臉上雖然不見痛苦神色,但身體卻迅速出現的變化,在他脖子上露出一小塊斑紋,我立即上前,掀開吳震的衣服,頓時在他身上,看到大量密密麻麻的斑紋。
因為有秦天戈的限製,讓吳震根本動彈不得,我也不用擔心被他攻擊,所以能放心大膽的查看,看到他身上的大量斑紋,我默默起身,看了眼朱英傑,隨即退到後麵,此刻朱英傑的藍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明顯看出那些斑紋是什麽了,那赫然是屍斑!
隨著法咒持續,吳震的變化也愈發明顯起來,身體開始幹枯,體內的水分和血液,仿佛憑空蒸發了一般,身體也愈發僵硬起來,越來越像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屍體了。
然而到了某個程度後,吳震的身體不再繼續腐化,秦天戈誦念法咒的聲音,一瞬間開始拔高,變得更加急促。
我心頭一跳,那些修法者開始抵抗了!
毫無疑問這種天氣下,動用吳震這隱藏的後手,也是那些巫師最後的手段了,雖然那些巫師有所斬獲,但完全沒想到收效卻不是把我們全殲,作為最後的底牌,當然不能那麽輕易就放棄,會拚命反抗秦天戈的侵襲,也就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隨著那些巫師發力,吳震腐化的跡象,開始慢慢有了回轉趨勢。
正在我替秦天戈捏了把汗,不知道他能不能頂得住時,不想秦天戈的法咒,突然戛然而止,他睜眼看看吳震,拍拍屁股起身,不繼續了,我愕然當場,不知道秦天戈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搞不定?”我納悶問。
秦天戈翻翻白眼說,用用腦子好不好!雖然那些家夥是遠距離對抗,能傳遞到這裏的法力很稀少,但他們是全力反抗,而且他們可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我就算能搞定,你不想想我要消耗多少法力,有必要嗎?
我無奈點點頭,看了眼朱英傑,一個人的身體眨眼間腐化,又詭異的恢複原狀,就算再不信邪的人,總該相信眼見為實吧?
秦天戈的做法也不無道理,雖然我也挺想他直接解決了吳震,但法力消耗太多的話,就明顯得不償失了,看來……隻有用簡單粗暴的方法,來對付那些巫師的後手了,比方說……把吳震的身體直接給拆了?
念頭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反應過來,我頓時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臥槽!為了省事我現在居然會理所當然的出現這種念頭了?
雖然吳震已經是死人,可他前不久還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同伴,加上現在還能動彈……真要下手把他拆零碎了,沒準不用想辦法逃走了,朱英傑都得先跟我拚命才行。
事情自然是不可能這麽做,我不禁有點頭疼,隻好找秦天戈說話,先轉移下注意力,我問他剛才是怎麽察覺吳震已經死了的?
秦天戈這次倒是沒跟我抬杠,直接跟我說,是他靠近後,忽然感覺吳震身上有股很詭異的法力波動,同時隱約感覺吳震身上沒什麽生氣,想到那些巫師的手段,他立馬警覺,想要後退的時候卻已經晚了點。
吳震在那個時候才動手,主要還是因為距離問題,那些巫師估計離這裏很遠,沒辦法把法力完全傳達過來,就算是他們合力,也隻能傳達過來一小部分法力。
通常情況下,修法者根本無法把法力傳達出去,或者幹脆說法力離開修法者就失去了作用。
那些巫師必然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才把法力傳達到吳震身上,引發屍毒讓他斃命,不過想來吳震體內的屍毒,八成是傳遞法力的媒介,雖然修法者無法讓法力離開體外還有用,但在有媒介的情況下,就能催動利用了,他們控製吳震的方法,應該也是合力加上媒介的作用。
屍毒有可能是媒介,所謂的‘祖神的詛咒’,同樣有這種可能,而且我猜測如果是詛咒的話,或許更利於他們作法控製吳震的屍身。
正因為距離太遠,他們無法察覺周圍的具體情況,因此倒是讓我們逃過一劫,如果那些巫師就在附近,忽然在不知不覺中控製了吳震的屍身,憑借手裏的槍,保準能在我們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把我們全給突突了。
我跟秦天戈在一邊討論,一點沒避著朱英傑,事情他都聽到了,說完後,我偷偷看了眼朱英傑,看到他正站在吳震身旁不遠處,默默盯著吳震,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如果是在之前那個菜窖裏,那麽狹窄的地方,一旦有屍體被控製,根本不用去防備了,我們可早就被殺光了。”秦天戈冷笑著說,他也知道我把事情說出來,是故意給朱英傑聽的,就自然而然的配合著我做戲。
“那些家夥不提前利用吳震,或許是認為時機不對,也可能是因為沒摸清我們的身份,暫時不敢太過接近,但殺我們的決定是有的,不過如果有可能,他們應該更希望利用那些山民做炮灰殺死我們。”我無奈歎了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