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法眼之下
聽到小雅的聲音並不是在我旁邊，短暫的發懵後，我猛然扭頭看向一邊。
入眼的是一張正低頭看著我，精致卻麵無表情的小臉，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神，我頓感頭皮發麻，一股強烈的心悸感突兀出現，這感覺如同食草動物，被食肉動物趴在跟前俯視一般。
那種隨時被吃掉的心驚肉跳感覺，絕對做不得假，我不知道這屍胎還有多少智力可言，不過她看向我的眼神，明顯帶有一種饑餓感，這就更讓人毛骨悚然了，她明顯對我的血肉很感興趣。
在這鬧騰了那麽久，也不知道那些巫師有沒有給這鬼東西喂食，不過看她這眼神，明顯是因為當初我們鬧騰的沒工夫喂食，或者是那些巫師和山民死了後，沒人管她的夥食了，她現在明顯的……很餓。
難得的機會錯過了，我剛趴在地上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屍胎卻當先動手了，她毫不猶豫的抬起腳，狠狠朝我踏了下來。
這半大的小女孩，朝成年人踏下來，視覺上絕不會感覺會讓人感覺有太大的威脅感，我同樣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而且剛倒下來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隻是條件反射的收緊她要踩下來位置的肌肉，而當屍胎的腳徹底踩到我身上，我才察覺到我想太多了，這玩意兒怎麽說都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而是個怪物。
當屍胎狠狠踩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隻感覺仿佛被一頭大象踩了腳。
一時間眼冒金星，肺裏空氣被一腳全給踩出去了，瞬間就有了窒息感，我甚至清晰的聽到了骨裂聲，劇痛感接踵而至，我甚至有一股那隻腳因為力氣太大，已經陷進我身體裏，整個人幾乎被踩穿的感覺，喉頭也傳來了強烈的異物感，讓我忍不住直接一口就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去，隨後口腔傳來濃鬱的腥鹹味道，證明我吐出去的肯定是血……
很快，踩踏的力度頓住，屍胎的腳從我身上挪開，我被這一腳徹底踩懵了，不光是身體上的創痛，更是心理的創傷。
雖然知道這是個怪物，但視覺上的感官，她依舊是個小女孩的外形，差點被個小女孩一腳踹死，這感覺絕不美好。
雖說被一腳踩了個半死，但好歹意識沒渙散，我腦子還算清醒，我強忍著劇痛，努力看向屍胎，雖然手上抓著木鑿，卻感覺力氣也被那一腳給踩空了，連這麽個輕飄飄的朽木都沒力氣舉起來。
眼見一腳踩下後，屍胎立即毫不猶豫的抬腳又想踩向我，我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剛才一腳差點要了我半條命，這一腳再踩下來，我還有活頭嗎……
我顧不上身上可能有肋骨斷掉，亂動的話骨頭可能刺進內髒裏，帶來更大的危險，拚了老命立即閃向一旁，連滾帶爬的躲開落下的那隻小腳。
狼狽躲到一邊，身體還沒穩下來，我就疼的倒抽一口冷氣，一陣眼冒金星，胸口疼的好懸一口氣沒接上來。
但這節骨眼上，我根本顧不上調整，強忍著疼就扭頭去看屍胎有沒追過來。
看到屍胎我不由一愣，她還是抬著腳，做準備踩下的動作，腳卻停在半空，一動不動的，仿佛動作被定格了，再看對麵的小雅，也不再說話，一人一屍胎就那麽站在廢井邊，麵對麵誰都不動彈，仿佛眼前的景物全都定格停止了一般。
我愣愣看著她倆，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慢慢的，我腦中冒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小雅不動，屍胎也不動，或許是因為……屍胎被小雅限製住了行動？但這……可能嗎？可不可能的話，正麵對上屍胎，那屍胎為什麽不動彈？
小雅是怎麽辦到的？我有些發懵，甚至是難以想象，這麽難搞的屍胎，小雅這麽個半大孩子，竟然有辦法限製住她？
看了看小雅，她突然不出聲了，八成是要限製屍胎，所以沒餘地說話，或者是……她在給我創造機會，讓我有機會把木鑿釘進屍胎的腦袋裏。
腦中快速閃過幾個念頭，我立即咬著牙，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
奈何剛爬起一半，就被胸腔的刺痛抽走了力氣，又重重摔倒在地，拉扯連帶摔倒的痛苦，讓我渾身直打哆嗦，連呼吸這種本能都幾乎忘記了，隻能憋著氣一聲不出的忍痛。
憋了一陣感覺疼痛感稍減，我一身冷汗的抬頭看向屍胎，又無奈的看了看小雅。
這難得的機會，我竟然什麽都做不成，也不知道小雅能限製屍胎多久，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限製住屍胎的，但我能想象到，一旦無法限製屍胎了，我和小雅都會有大麻煩了，就算小雅有限製屍胎的方法，但那也隻是限製，而不是克製，否則她們也不會就這麽麵對麵站著，誰都不動彈一下了。
重重喘著粗氣，心裏生出一股濃烈的無力感，手上抓著克製屍胎的東西，它也不能反抗，我竟然沒法幹掉她，也難怪剛才小雅要說我笨蛋了，那麽好的也能說是唯一的機會，就這麽讓我錯過了，不是笨蛋是什麽？這麽關鍵的時候，我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幻象給騙了，想也知道之前看了半天沒什麽變化，關鍵時刻忽然兩人互換位置本身就不正常。
但換了其他幻象，我肯定是可以反應過來，或者說是狠下手，可屍胎突然轉換成小雅，這手玩的太絕，正好戳中我的死穴，會被騙也是正常的。
積攢了半天力氣，最終還是動彈不得，屍胎那一腳實在太重，常人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這種怪物的力量，可在不知道小雅能限製屍胎的時間有多久的情況下，我就算是渾身無力，也隻能拚命爬了起來，搖搖擺擺的拿著木鑿朝著屍胎靠近。
人的潛力通常都是給逼出來的，本來連我自己都不覺得能爬起來了，逼急了竟然真讓我做到了。
不想剛靠近屍胎，原本一動不動的屍胎，居然猛然轉過臉盯著我，我一驚，這鬼東西竟然不是不能動，而是被小雅限製住，除非遇到危險才會活動，而我靠她這麽近了，很明顯已經進入一個危險距離了。
手裏木鑿還沒舉起來，屍胎已經抬起一隻白嫩小手朝我伸了過來。
有了之前那一腳的陰影，看到這隻白生生，看似沒任何殺傷力的小手，看著它接近，隻讓我感覺到了毛骨悚然，我毫不懷疑那一腳已經讓我半死不活了，這一巴掌下來，絕對能把我給拍死，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此時想要躲已經完全來不及了，畢竟靠的實在太近，身體勉強朝後退了些，那隻手已經如影隨形的貼近了我，就在我滿心絕望，準備接受命運的時候，我卻發現屍胎身體明顯的一僵，手掌再次停在我身前不足十厘米處，僵在那裏不動了。
我微微愣神後，下意識看了眼小雅，屍胎不動了，八成是小雅又一次限製住了她的行動，雖然早有猜測，但小雅一直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限製住屍胎的。
躲開屍胎的手掌後，我愈發覺得古怪起來，下意識的運轉起法力，同時低聲誦念法咒，運起法眼看向小雅和屍胎。
既然能限製住屍胎，小雅肯定用了什麽辦法，我看不到不代表眼前什麽都沒有，而要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東西，除了天賦異稟，擁有陰陽眼這種東西外，自然是用修法者修出的法眼，能輔助修法者去看到更多的東西了。
睜開法眼之後，第一眼自然是看屍胎，這也是我頭回用法門去觀察屍胎。
不同於肉眼所看到的，法眼往往能看到更多的本源東西。
在法眼下的屍胎，暴露出更多的本質，屍胎漂亮小女孩的外表下，潛藏著一股濃鬱的黑氣，這些黑氣肮髒、邪惡、扭曲，極盡數之不盡的負麵的氣息為一體，我甚至能感受到，屍胎誕生時屠戮當地村民，所產生的濃鬱怨念，在她身上糾纏著，濃的化不開，單單是這些氣息，讓人感受到一股濃烈的讓人作嘔的感覺。
而在屍胎自身那股濃鬱的黑氣外，我看到了一些別的奇怪的東西。
黑氣之外竟然糾纏了不少紅色的細絲，這些細絲雖然纖細，但看上去韌性十足，牢牢束縛著屍胎的黑氣，這些紅色的東西非常的古怪，竟然能束縛住屍胎的氣機，我頓時有所明悟，不出意外的話……這些紅色細線，也屬於一種氣息，也隻有氣息才能束縛住同樣是氣息的無形無體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紅色的氣息，應該是……屬於小雅的氣息？
這是怎麽回事？小雅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而且理論上屬於小雅的氣息，理應更加強大，否則這是根本無法束縛住屍胎的行動能力的，可……這怎麽可能？小雅哪來的能力束縛住一個怪物？她隻是個普通小女孩，連修法者都不是啊，她哪來的這麽強大的氣息……
我迷茫的看了一陣那些紅線，似乎是察覺到我在用法門觀察她，屍胎不自然的動了動，隨即用凶狠的眼神看向我，我沒敢多看，趕忙把視線移開，而當我用法眼看向小雅的時候，瞬間就被法眼中所呈現的東西徹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