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械鬥，車禍
雖然心裏知道不妙，但這會兒已經被圍上，壓根沒地方躲了。
就算體格很好，卻也雙拳難敵四手，不想前腳剛解了氣，後腳就被揍得半死不活，幾個保安似乎接到了什麽命令，看包工頭反抗不了後，就跑上來搜身。
一見這架勢，包工頭立馬反應過來，心裏隱隱吃驚，沒想那老板這麽黑，這明顯是想搶走他的欠條，之後必然會要賴賬。
想到這一點，包工頭拚命攥著欠條，幾個保安發現後，圍著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把人打的眼見都進氣多出氣少了，這才停下手，沒想這包工頭居然那麽硬氣，被打的都昏迷了，手裏還是拚死攥著欠條，死死抱在懷裏，幾個人上來輪番掰他手指都掰不開，眼見這架勢……似乎是不把他手指鋸掉那肯定是拿不出來了。
實在沒辦法，幾個五大三粗的保安，正準備把人拖走，之後再想辦法，鋸手指肯定是不行，可誰想搬人的時候，恰巧碰上沒要到賬，還留在附近的包工隊裏的幾個人，看到包工頭的慘樣，幾個人憤怒衝上來，把人救下來，還有人跑去想要叫人。
見事情要鬧大，幾個保安立馬掉頭就逃了，等回過神去找的時候，連老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偷偷溜掉了。
實在沒辦法，包工隊的人，隻好先把包工頭趕緊送到醫院。
檢查之後，雖然被打的很慘，好在包工頭體格健壯，隻是斷了一條胳膊，以及一根手指，被那些保安蠻力掰的時候弄斷了，其他沒什麽大事，隻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轉。
當天晚上包工頭就醒了過來，病床四周有包工隊裏最親近的幾個人守著。
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包工頭哭著說自己沒用，沒要到錢，看那老板的樣子，肯定是想賴賬，這錢估計很難要到了……
聽到一年的努力，可能要打水漂了，幾人心裏頓時涼了，不過畢竟是包工隊裏最親近的人，幾人回過神，連忙安慰包工頭，這不能怪他，這次錢沒要到沒關係，隻要人沒事就好。
隨後包工頭打開自己的手，見著欠條還在，稍微鬆了口氣。
經過這麽一折騰，欠條被揉的皺皺巴巴，還在之前昏迷的時候，被掰斷一根手指，沒護的那麽好，被扯掉了一點，加上汗水侵蝕，有些字也模糊了，但欠條上重要的大體內容還在，怎麽說都是重要證據，好歹是保住了，以後不管怎麽樣，自己這邊都會有個說法。
小心翼翼收好欠條，幾人憤慨不已，討論起怎麽把錢收回來，不管怎麽樣，這件事都不能善罷甘休。
別的都不說，有本事家底子厚，誰樂意成天風吹日曬，放著家裏老婆孩子不管，跑這麽遠來出這苦力活？都是憑血汗討生活的人，一年賺不到錢，指不定年底鍋都揭不開了，這工錢不要了，難道一家老小都不活了？
討錢這事兒的確讓人焦急上火，加上同伴被打的這樣淒慘，也沒人在乎是誰先動手的了，紛紛出謀劃策，商量著錢怎麽要回來，不過因為開頭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幾人商量的方向，不免會有些偏激。
說著就朝著怎麽報複上麵奔去，甚至沒人提出報警或是走法律程序。
這或許是因為過於憤慨，之前包工頭雖然提過自己先動手了，在憤怒的情況下，其他人包括包工頭自己，都有意忽略了這一點，或許這正證明了，人在出離憤怒的情況下，很難保持應有的理智。
跟著事情就顯而易見了，包工頭傷稍微好了些，因為上次吃虧的教訓，特意多帶了人前去討債，畢竟手裏還有欠條，就算稍有破損，但這也是證據，理總是站在自己這邊，事情鬧大了也有的理說，雖然明麵是討債，但債主跟討債者雙方的想法，幾乎是不謀而合的，根本用不著說太多。
那老板擺明想賴賬，包工頭這邊非常清楚，多帶人前往，實則是這次壓根兒沒打算要到錢，更多是報上次的一箭之仇，軟的不肯給錢，那幹脆大家都來硬的。
然而那老板上次被打了，這次明顯有所防備，帶人風風火火找上門，那老板居然不在廠子裏，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廠裏隻留下一個毫不知情的管事人。
一群人被氣的不行，但證實了管事人，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也總不能上來就找毫無關聯人的麻煩，最終值得悻悻作罷。
然而老板似乎打定主意賴賬，從那次之後死活不露麵，隻留著不知情管事人，維持廠裏的運行，老板擺明了一副打算遠程操縱，打死不露麵的架勢，包工隊的人跑斷腿也找不到人，又苦於不知道那老板住在哪，這麽下去看樣子是怎麽跑都別想找到人了，找不見人錢那就更沒著落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包工隊裏的其他人，逐漸開始坐不住了，這季節恰好趕上秋收，這邊忙完了本該立即回家幫忙的，可始終拿不到工錢，就算是提前回去了，也沒法給家裏交代不是。
最後實在有人熬不住了，又出於對包工頭的信任，幹脆先回家幫忙，讓包工頭拿到錢後，回去直接發給自己。
手下人有了意見，包工頭更加焦頭爛額，一邊想辦法討債，一邊還要想著安撫手下的人，好在幾個知道內情，關係要好的人能理解包工頭，也幫襯著他，不至於一個人看下所有的麻煩。
但這同樣也是於事無補，錢拿不到手再怎麽努力也是白搭，遲早有撐不住的一天。
被逼的實在沒辦法了，包工隊的人決定出狠招，必須逼老板現身才行。
隔天包工頭帶著一群激憤的工人，直接圍住了鞋廠，不過因為大多人憤怒，人數又太多，擔心約束不過來，包工頭幹脆吩咐手下人，不許打架鬧事，這次來的目的是要錢，不能把事情鬧大。
因為拖得時間太長，包工頭和幾個關係要好的工友，連報複一下的心思都沒了，隻想把老板逼出來，趕緊拿到錢回家，老板拖得起，可他們手下那麽多人等著吃飯，反而更拖不起，因此雖然是打著鬧事的主意，卻不敢把事情弄大。
普通的招數自然是不行，因此工人到了鞋廠後，也不鬧事頂多罵人，最多的還是跑去擋著鞋廠工人工作，這麽一來鞋廠頓時陷入停工狀態，這次包工隊鐵了心要拿到錢，不見到老板怎麽都不肯走，大不了大家一起這麽耗著。
這麽折騰了幾天，老板那邊果然是坐不住了，最終還是被逼了出來。
然而他來的時候，卻不是一個人來的，反而帶了一大批人，顯然是早有防備，雖然那些人都穿著保安製服，但隻要不瞎就看得出，這些人大多流裏流氣，肯定不會是保安，而是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混混，不會是什麽好路數，另外一個小鞋廠，可能要的了這麽多保安？
雙方見麵之後，好歹是談了談，老板可能見這麽鬧下去不是辦法，出於無奈表示願意給一部分錢，可他給的錢，連工人的工錢都不夠，更別提建築材料費了，這麽一來包工頭當然不樂意，雙方頓時又爭執起來。
仗著自己帶來的人多，老板這次底氣很足，怎麽都不肯讓步，雙方爭執不下，很快就演變成爭吵。
雖然工人的人數比對方少，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工錢，是一家人生活的錢，包工隊這邊顯得更加群情激奮，隨著爭吵升級，雙方的人開始推搡起來，那邊兩個頭頭又始終談不攏，最後不知道誰被激怒，先動了手，跟著短暫的愣神後，壓抑已久的怒氣徹底爆發，大規模衝突瞬間被點燃。
包工隊這邊雖然人少，但怒意更足，不管平時性格怎麽樣，這次是真給逼急了，當場竟然沒有一個人退縮。
對麵又都是混混，見慣了接頭打架鬥毆，自然也不會退縮，一時間雙方都紅了眼，衝突迅速愈演愈烈，慢慢竟有人找著周圍趁手的家夥，互相招呼起來，因為是在工廠裏，四周找個工具還是很簡單，漸漸地，越來越多人拿起趁手的家夥。
原本就人數很多，場麵混亂異常，結果被這麽一摻和，片刻間竟然從群毆，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械鬥，雙方徹底紅了眼，眼見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想阻止都困難了。
老板那邊之前談著，但旁邊這麽大動靜，他又不瞎，早就發現了，看著紅了眼的雙方，互相朝著身上死命招呼，不少人被打的頭破血流，老板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直打哆嗦，不過他反應倒是快，看著沒法阻止了，立馬趁人不備，開著車準備趕緊跑路。
包工頭那邊見著兄弟被打，早就紅著眼上去幫忙了，結果回頭發現老板跑了，頓時更加急眼，跑出人群去找老板，不管怎麽樣，今天這主事人是不能放走。
結果沒花多少時間，人是找到了，問題是老板開著車，踩死了油門準備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包工頭恰巧衝出來，堵在車前進的路上，老板固然心慌趕緊踩了刹車，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見著躲閃不及的包工頭，被瞬間給撞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