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脫困
第8章脫困
就在這個時候，張煥雲突然聽見了腳步聲，然後，有人趴在洞口，朝他喊道：「煥雲，你在裡面嗎？」那個聲音無比熟悉，正是王霸凱那個胖子的聲音！
張煥雲無比激動的翻身趴在洞口，喊道，「霸哥，是我！是我！我還活著！」
「好，你乖乖呆在裡面，我拿來了工具，也許可以將那洞口擴大一點兒。」王霸凱說道。張煥雲剛挪開一個地方，就聽見了鐵棍在地上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是鐵塊猛烈的砸在鐵棍上，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音！
張煥雲知道，王霸凱正拿著一塊鐵塊，當榔頭使，而那根鐵棍，正在一點點的敲掉壓在洞口的那塊水泥板底部碎裂的縫隙上！
不斷有碎石，嘩啦啦的朝下掉。
「蔣瑤瑤呢？她還好吧？」張煥雲問。
王霸凱一面狠狠的砸，一面說，「賈清華沒讓她跟我一起回來。我和周建樹兩個人回來了，其他人還在繼續尋找出口。」
「外面情形怎麼樣，比這裡好一點嗎？」張煥雲問道。
「嗯。」王霸凱回答，「咱們這間教室損毀的雖然很嚴重，不過，好在幾根主體的框架柱子還沒有塌的太厲害，勉強撐住了教室的輪廓。只是，樓板都塌了，門也被水泥鋼筋堵住了，窗戶也嚴重變形了，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出去的辦法。」
「嗯，總會想到出去的辦法的。」張煥雲點點頭。
「你小子也真是幸運，被壓在這個旮旯犄角，竟然還好端端的活著？」王霸凱問道。
「呵呵，全憑運氣了。」張煥雲笑了笑。
聽聲音，外面又戳進來一根鋼筋，王霸凱說道：「壯壯，你先別急，這裡地方太小，施展不開來，我們兩個人就輪換著干好了。」
張煥雲眼睛一亮，趴在洞口喊道：「霸哥，你們帶來了兩根鋼筋？」
「是。還有兩塊鐵疙瘩，」王霸凱說道。
「霸哥，能不能給我塞一根鋼筋進來？你們兩個在外面干，我在裡面干。」張煥雲說道。
「也好。」王霸凱說著，抽了一根鋼筋，順著洞穴給張煥雲塞了進來，「鐵疙瘩要嗎？」
「不用了，我要一根鋼筋就夠了。」張煥雲說。他握緊了那根鋼筋，開始自己在裡面刨地面。教室的地面是水泥的，經過激烈的撞擊，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痕和碎塊，他努力的將那些碎塊往外戳。
周圍很靜，能清楚的聽見鐵塊撞擊的聲音，還有鋼筋摩擦地板的聲音，甚至，還有他們三個粗壯的喘息聲。
不知道幹了多久，張煥雲覺得自己都快要筋疲力盡了，而那個傾斜著的三角形洞口，也終於被擴大了一些。
「好了，再上面，就是沒有裂紋的水泥了，我們撬不動，只能弄這麼大了。」王霸凱說道，他們將碎裂的水泥，還有一些突出的水泥塊，都弄掉了。而張煥雲，也將地面刨了一個淺淺的坑道。
現在，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儘力了，張煥雲只能就這樣試一試了。要是再出不去，他就沒辦法了。
人體全身最寬的地方，應該就是肩膀了。只要他的肩膀能出去，他應該就能夠脫困了。張煥雲這麼想著，就往外爬了出去，一面打開了手機照明。
他匍匐著，經過了那塊最狹窄的地方。他努力縮著肩胛骨，企圖減小自己的寬度。突出的尖銳的石塊划著他的脊背，他的手臂伸了出去，又被卡在了那個地方。實在太窄了，他完全使不上勁兒。
那一邊，王霸凱也趴了下來，探進洞口，終於拽住了他的手。「抓緊我的手，我拉你出來！」王霸凱說道，又問，「你覺得怎麼樣，卡的緊不緊，能出來嗎？」
「還好。」張煥雲喘了一口氣，說道，「拉吧。」
王霸凱使勁兒拽著張煥雲的手，往外拉去。而他的身後，周建樹也伸出了手幫忙。
銳利的石塊劃破了張煥雲的肌膚，鮮血流淌了出來。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骨骼也在遭受著嚴重的擠壓和磨礪。疼痛，源源不斷的從他的身體傳了過來，不過，他咬著牙，喘著氣，努力縮著自己的胸膛。
這個時候，姿勢的調製也很重要，最怕的，就是身子出了一半，被卡死在半路，不前不後，無法逃脫，就最尷尬了。
好在經歷了難產似的痛苦，他的上半身終於從那個窄洞里出來了。接下來，就容易多了。畢竟，男人的胯骨，還是比較狹窄的。
好不容易爬出洞口的時候，張煥雲喘了一口氣。王霸凱和周建樹激動萬分的撲了過來，抱住了他，喊道：「太好了，你終於出來了！」
「是呀，」張煥雲的眼角閃著淚花，不過黑暗中，誰也沒有看到，「真是謝謝你們兩個了。」
「不用光謝我，還要謝蔣瑤瑤呢，是她找到了我們，告訴了我們你被困的消息。」王霸凱說道，「還有，賈清華也幫了大忙。他雖然沒來，可是，救你出來的辦法，是他想出來的，工具，也是他幫忙弄到的。」
「我知道，我知道。」張煥雲劫後餘生似的，哽咽著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哥們兒！」
「好了，別說了，我們走吧，後面的路還長著呢。」周建樹說道。
「好，」張煥雲鬆開了手。他流血了，但是，王霸凱和周建樹只是看了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周建樹走在前面開路，王霸凱則在後面，扶著張煥雲往前走。
借著手機的燈光，張煥雲看到了狹窄空間外面的世界。
到處都是坍塌的樓板、水泥塊、鋼筋，破碎的桌椅，還有吊扇、書本等等物品。他在那一刻，恍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來到了末日廢墟。
廢墟里，到處都是死屍，有的被壓在桌子下，有的被吊扇砍去了手，有的被砸出了腦漿，還有更多的人，被壓在了水泥下面，只露出身體的一部分。幾個小時前，還鮮活的，歡笑著打鬧著的生命，這一刻，就徹底終結了。
人，在這樣的災難面前，還真是渺小而又脆弱啊。
張煥雲覺得有些悲傷，心情也有些沉重。
翻過了一個斜砸在地面的橫樑，張煥雲看到了前面有一大片光滑的黑色牆壁，歪歪斜斜的落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張孤零零的椅子。張煥雲站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