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禽獸何異
第11章禽獸何異
張煥雲一噎。什麼意思？！賈清華是說，我們這些人的眼光太低？！這傢伙，也太自命不凡了吧？哼，沒看上蔣瑤瑤就好，也省得費勁兒跟他爭！
「說實話，我突然覺得，那個孟麗娜也不錯。」賈清華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張煥雲瞪大了眼睛，半響說不出話來。
賈清華微微一笑，「你就等著看吧，那女人，並不簡單。」說著，賈清華鑽進了一個廢墟里的橫樑下。
「喂，你倒是說清楚啊！」張煥雲跟著鑽了進去。
「像這樣的破壞力，這次地震，怎麼說也超過8級了吧？」賈清華直起身子，站了起來，又轉移了話題。怎麼說呢，學霸的思維跳躍還真是快呢。
「8級？我覺得有9級呢！」張煥雲說道。
「別急著判斷，」賈清華說道，「你看。」說著，賈清華將手機電筒對著眼前，照了過去。
前面，是一些混亂的桌椅，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但，空間還算比較大。看上去，應該有人在這裡生還，而且還拿走了一些東西。
賈清華走了過去，拿起了一根折斷了的椅子腿。那上面，沾染著殷紅的血跡。
張煥雲皺著眉，表情凝重。這根椅子腿，並不是被樓板砸斷的，而是被人為弄斷的。也就是說，有倖存者在這裡，進行了激烈的鬥毆。
張煥雲跟著賈清華，從破碎凌亂的桌子爬上，走了過去。右側，是教室的牆壁，有一處破碎了的窗戶，玻璃散落在地上，到處沾滿了血跡。
窗戶很窄，不過，卻足夠一個正常體型的男人爬出去。
「這裡就是出口了！這裡的那些倖存者，一定是通過這裡逃走了！」張煥雲說道。
「我們出去看看。」賈清華說著，清理了一下窗口的碎玻璃渣，然後爬了過去。張煥雲也跟著爬了出去。
外面，是教學樓的內部，左右都有漆黑的走廊，不過都被碎石堵死了。對面，就是另外一間教室。對面教室的牆都裂了好大一個口子，周圍落下了一堆碎石。還有一些雜亂的腳印，看上去，有人進入了對面那間教室。
「這裡看上去還有路，不知道究竟通到什麼地方。」張煥雲微微皺眉，「整棟教學樓一共有四個樓梯，左右兩邊各一個，可是，距離我們的教室太遠，估計要過去的話，障礙重重。」
「而教學樓最中心，有兩個大樓梯，離我們也最近。不過，我覺得，就算我們靠近了樓梯也沒用，樓梯肯定都塌了。而且，我們在五樓，誰知道上下的樓層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
「所以，我們不可能通過樓梯逃生。」張煥雲說道。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賈清華轉過頭來，問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到教學樓靠外側的窗戶，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成什麼模樣了。」張煥雲說，「看這裡被破壞的情形，我們很有可能沒被埋，我們可以跳窗逃生。如果能找到繩索之類的東西就最好。我記得，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應該有一些消防設施，裡面有消防水管，又軟又長，韌性也很好。也許，能派的上用場。」
「這個方法我也想過，不過，那是最理想的情形。目前，我們的目標，還是繼續尋找任何可以出去的路線，先普查一遍。」賈清華說道，「集合大家的力量，也許，會找到一條最佳逃生路線。」
「好。」張煥雲點點頭，「我們繼續走吧，慢慢探索，反正時間還早。」
一面說著，兩個人一面穿過走廊，鑽進對面教室牆上的那個大洞里了。
「清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張煥雲說道。他停下了腳步。
那個教室里，到處都被倒塌的水泥板所掩埋，地面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石塊，鋼筋，桌椅，吊扇等物，廢墟的縫隙里，還壓著不少死屍。從進門以來，地上屍體和斷肢越來越多，暗褐色的血液也越來越多。
「是嗎？」賈清華沒有回頭，他扶了扶眼鏡框，提高警惕觀察著四周。這裡充斥著一種危險的氣息，顯然賈清華也察覺到了。
四周的空氣里，充斥著一種血腥的味道。
「清華，小心些，」張煥雲問，「我的感覺不太妙。」
「嗯，我們再走走看。」賈清華說，一面握緊了手裡的鋼筋，「萬一真有危險就先撤。」
張煥雲左顧右盼，瞅到了一根斷裂了的鋼筋，用力從廢墟里抽了出來，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掉了黏在上面的水泥塊兒，然後也握在了手裡。
前面的路，很好走。並不是說障礙物不多，而是因為，有人從這裡走過，留下了痕迹。他們只要沿著那些痕迹，就能輕鬆的穿過。
這間教室並沒有被封死，不但有入口，還有一個出口。出口，就在教室最後面的牆上。那裡，塌方了，底下形成了磚石堆，上面靠房梁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大洞。
磚石堆旁，有一具新鮮的屍體。
賈清華停住了腳步，在那具屍體旁，蹲了下來。張煥雲一愣，也走了過去。
賈清華將那具屍體翻了過來。那是一張年輕男孩的臉。他的頭部受到了重擊，滿頭滿臉的鮮血。正是這樣的重擊，導致了他的死亡。
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在地震中倖存的學生，慘死在這裡？
張煥雲黑著臉，他突然感到渾身的涼意。難道，他果然猜的沒錯，人性本惡嗎？是為了爭奪資源，才造成了這樣不應該有的死亡嗎？
究竟是什麼人，會這樣的無法無天，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難道，當真只顧眼下，而不顧長遠了嗎？萬一他們活著出去，難道不會面臨法律的制裁嗎？
想一想，一個人幸運的在大災難面前活下來了，卻又要面臨法律的制裁，再一次面對死亡，是一件多麼讓人絕望的事情啊！
張煥雲搖了搖頭。其實，也許並無關法律吧，還有道德的約束。難道，就僅僅因為面臨惡劣的生存環境，就應該喪失自己恪守了多年的道德規範嗎？那樣的話，一個人，還能算作是一個「人」嗎？與禽獸，又有何異？！
前面，傳來了爭吵的聲音，還有哭泣的聲音。賈清華做了個手勢，張煥雲悄悄的跟了上來，兩個人躡手躡腳的爬上了那座碎磚堆，在洞口探出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