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都是我的錯
席景言眸光一沉，上前就準備要教訓一下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
“雨晴！”然而下一刻身後卻突然那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幾人回頭，隻見薑子陽正急急的跑過來。
看到薑子陽的那一刻，穆雨晴的眸光一閃，不過隨即又恢複成一片淡然。
“雨晴，你不要鬧了。”薑子陽有些氣喘的站在穆雨晴麵前。
“我鬧我的，關你什麽事？”穆雨晴語氣不屑。
薑子陽看一眼一側的穆思瓊和席景言，視線落到他們親昵挽在一起的手上，眸光暗了暗，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雨晴，那件事跟思瓊沒有關係，是我，全都是我的問題。你先跟我回去，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薑子陽說著就想要牽著穆雨晴走。
然而他的手才碰上穆雨晴，就被她一把揮開。
“薑子陽，你到現在還向著她，你急著帶我走，不就是怕我會氣著她嗎？我偏不走，我偏要站在她麵前，偏要她不好受。”穆雨晴厲聲。
“雨晴，是我沒有選擇先救你，你該怪的人是我，不要把思瓊牽扯進來。”薑子陽的聲音已經染上了一絲疲憊。
“所以她就該死，她要是早點死了，這一切不就都不會發生了嗎？”薑子陽的話瞬間刺激到了穆雨晴。
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和穆思瓊相比，她才是被舍棄的那個人。
她心中對薑子陽還存著感情，所以她可想盡辦法給他開脫，所以她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穆思瓊身上。
可他現在將這一切都攤開在了她麵前，再一次提醒她，她永遠爭不過穆思瓊。
“雨晴，不要鬧了，我們回去。”周圍聚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薑子陽也不遲疑，直接牽製性的牽住了她的手。
“你放開我，薑子陽，你當初沒有衝我伸手，現在還有什麽資格牽我？你不是本來就不喜歡我嗎？我離開了，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你為什麽還要纏著我不放！”穆雨晴奮力掙紮。
“思瓊，你先走吧。”無奈之下，薑子陽隻得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扭頭從穆思瓊開口。
穆思瓊眸光定定，看了他們一眼，最後還是點點頭，帶著席景言一道離開了。
原本還充滿溫馨的超市之旅也不及而終。
回去的路上，穆思瓊的臉色一直都不怎麽好看，席景言緊了緊握住她的手。
這件事他也有責任，要是他能夠在薑子陽之前找到她，那麽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我沒事的。”感受到席景言的情緒，穆思瓊抬眸淺淺一笑。
“其實我可以理解穆雨晴，當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那種感覺真的可以逼瘋一個人。”穆思瓊下意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要是在那場意外中，失去孩子的是她，或許她也會發瘋，畢竟這個孩子對她來說，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這是第二次。”席景言遲疑了下，薄唇輕啟。
“什麽第二次？”穆思瓊的眉頭一皺。
這是他第二次輸給薑子陽，席景言的眸光閃了閃。
第一次，薑子陽在他麵前給穆思瓊當了子彈，第二次，薑子陽趕在他之前救了穆思瓊。
而這些事情，原本該是由他做的。
看著席景言眼底閃爍的亮光，穆思瓊也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意思，隻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不用跟我抱歉，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穆思瓊喃喃開口。
“你是我的妻子，我隻想你生活我一個人的羽翼之下。”席景言眸光深了些。
薑子陽在穆思瓊心中始終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算她心在不愛他，可卻沒有辦法忽略他，忘記他。
嗬嗬……
穆思瓊被他的語氣弄的一陣發笑：“你這是又吃醋了嗎？”
席景言緊抿著唇，沒有開口。
“薑子陽對我來說，確實很特殊存在的，他對我的好，我不能否認。要是有一天，你和他一起掛在懸崖邊上，我一定會先就他。”穆思瓊淺淺開口。
她才一說完，就感受到席景言的身子一緊，隨即，她被他從懷裏推了出來。
一雙幽深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眼底閃爍著一股暗光，就連那方薄唇都快抿成直線了。
穆思瓊知道，他在生氣。
不過她也不著急，隻自若地看著他的視線，語氣堅定：“但是你是要掉下去了，我會陪你一起。”
她的神情很認真，一字一句，說的震撼人心。
席景言那原本還充滿不悅的眸子瞬間頓住了，心口似乎有一股異樣的情緒湧上來。
“我欠薑子陽太多，假如隻有一個存活的機會，我會選擇讓給他。但是，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死。”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別。
向來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一方。
席景言的眸光閃爍，半響都沒有說話。
卻在一刻，突然俯身直接吻上了穆思瓊的唇。
心底有太多的悸動，唯一能夠讓她感受到他情緒的隻有這個辦法。
意外的，穆思瓊沒有抗拒這個吻。
哪怕他們現在是在行人匆匆的街道，更甚至，穆思瓊還伸出手直接攬住了他的要，並回應著他。
兩人靠的很近，她能夠聽到他胸腔下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配合著她的心跳，竟然意外的和諧。
……
超市裏。
穆思瓊走後，穆雨晴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身子被薑子陽緊緊抱著，放棄了所有的掙紮。
“她已經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穆雨晴喃喃出聲，語氣裏不帶一絲情緒。
她這幅樣子，隻讓薑子陽心中的愧疚越來越大，最後還是慢慢鬆開了手。
“雨晴，忘掉這一切，跟我回家吧。”
嗬嗬……
聽到這話，穆雨晴卻十分嘲諷的一笑：“回家？哪裏是我的家？我還有家嗎？”
“雨晴……”薑子陽喃喃出聲。
“薑子陽，我求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也不要再帶著愧疚靠近我。因為你的每一分神情都在告訴我，你的心裏隻有穆思瓊。隻要我一看到你，我就越恨她。”穆雨晴定定開口。
“我……”薑子陽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穆雨晴的眸光垂了垂，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繼續開口：“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把所有的愛情都給了穆思瓊，至少還留給我愧疚。薑子陽，你就好好的保持住著愧疚，我要讓你到死都記得我。”
穆雨晴神情定定，一字一句都夾雜了無比沉重的情感。
那冷沉的視線看的薑子陽一愣。
穆雨晴沒有再做停留，轉身直接離開。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麽，她喜歡薑子陽的時候，就想盡辦法留在他身邊，哪怕是不惜傷害別人，傷害自己。
現在她放棄了，她不要留在他身邊了。
她可以不恨他，但是卻沒有辦法原諒。
薑子陽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個纖細的背影上，隻覺得胸口一陣翻湧。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覺得喉嚨處傳來一陣腥味。
薑子陽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唇，努力的壓製那不斷襲上來的咳嗽聲。
最後一張嘴，竟然隻感覺口腔充滿了鐵鏽的味道。
拿下手，那上麵鮮紅的印記隻讓他眼神有點彌散。
呼吸一點點變重，身子一點點變輕，終於是忍耐不住的，直接倒了下去。
身邊傳來一陣嘈雜聲，薑子陽隻感覺有許多的人影在自己麵前晃動。
心口壓抑的難受……
“子陽哥，子陽哥！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嚇我啊。”穆雨晴走到一半突然突然聽到一聲聲響。
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直接薑子陽就這麽直接倒了下去。
在他的唇邊還帶著一絲血跡，瞬間刺痛了她的雙眼。
薑子陽費力的睜了睜眸子，看著穆雨晴喃喃出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對不起，不僅沒能補償你，還讓你越來越傷……
“子陽哥，你不要說話了。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對你生氣的，我明知道你身體不好，卻還衝你發脾氣。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穆雨晴眼眶泛紅，緊緊的抱著薑子陽，滿眼的慌亂。
薑子陽張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感覺到一陣暈眩，然後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
薑子陽被送進了醫院，穆雨晴一個人等在手術室門口，雙手死死的我握成了拳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你緊閉的房門。
時間一點點過去，穆雨晴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了，隻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穆雨晴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醫生，他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醫生摘下口罩：“請問你是病人的誰？我需要和病人的直係親屬談話。”
“我是他妻子，我就是直係親屬。”穆雨晴定定開口。
“那就好。”聽完穆雨晴這話，醫生隨即開口，“是這樣的，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我們需要你簽署一份病危手術同意書。”
危險？
穆雨晴眨眨眼，語氣僵硬：“怎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