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你眼裏還能看到什麽？
“不能告訴她！”一聽見時雨的話，穆小寶隨即拒絕。
“可是，可是你生病了。”時雨怯怯的開口，眼睛不由的紅了。
“我沒事的，過一兩天就好了。”穆小寶放緩了聲音。
他知道最近思思和爹地的情況很不好，失去小寶寶，他們一定都很難受。
他不能再讓思思擔心自己，反正他的身體他都知道了，就算去醫院也治不好。
“可是……”時雨還想要說什麽，卻被穆小寶直接打斷。
“你不是說了會聽我的話嗎？”
看著穆小寶那堅定的神情，時雨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後悔，隻衝他乖巧的點了點頭。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看著她那擔心的模樣，穆小寶伸出手像往常一樣拍了拍她的頭。
……
席景言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老宅。
他到的時候，秦素素正陪著席老爺子在客廳用餐。
看到席景言，席老爺子眸光閃了閃，放下刀叉：“吃飯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就坐下來一起用餐吧。”
席老爺子神色自若，完全沒有因為席景言的突然到訪而有任何異色。
他在這沉浮的商場上戰了一生，自然是練就了一身不動聲色的本領。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席景言卻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打算和他們來一場其樂融融的會餐。
“有什麽事等吃完飯再說。”席老爺子的態度也很強硬，畢竟，他向來很不喜歡有人違反他的話。
“撤下去。”席景言卻臉色鐵青，直接揚聲。
一側的傭人全都一愣，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我叫你撤下去，聽不懂嗎？”席景言掃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喬遠，聲音再次重了些。
喬遠微微一頷首，隨即上前將席老爺子和秦素素麵前的盤子撤了下去。
“你是反了不成，你想要幹什麽？！”席老爺子臉色青的已經能夠擰的出水來了，抓著拐杖的手不住的顫抖。
“景言哥，你不要氣著席爺爺了，他現在身體才好一點，醫生說要靜養。”秦素素隨即上前，站到了席老爺子的一側。
“我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等我走後，你們可以再繼續。”席景言的神情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端著，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
秦素素眸光閃了閃，暗暗盤算著現在的局麵。
看席景言這樣子，很顯然是來者不善。
他的目的是什麽？為了穆思瓊而來？
秦素素低頭看了一眼席老爺子，眼底滑過一絲幽光，躊躇了下，開口：“那我先離開，你們慢慢談。”
“不用，這件事跟你有也關係。”席景言冷眸掃過去，隻讓她渾身一顫。
今天的席景言看上去和之前不一樣，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打算要找他們算總賬了。
“席景言，你是不是忘記你姓什麽了！”見席景言這般，席老爺子重重敲了敲拐杖。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要這個姓。”席景言眸光漸沉，定定開口。
“你……”聽他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席老爺子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席爺爺，你不要動氣，身體最重要。”秦素素現在還不能確定席景言到底要說什麽，隻能專心的扮演好秦素素的角色。
客廳裏的傭人已經全都被喬遠給帶下去了，現在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席景言也沒有繞彎子，直接把文件遞到了席老爺子的麵前：“你之前跟我說要證據，這就是證據。”
“什麽證據？”席老爺子氣息不穩，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裏麵有你攔截我和穆思瓊電話的證據，也有你剪輯我聲音的證據，還有，你找的那個神似我的替身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席景言語氣清冷，不帶一絲情緒。
聽著他的話，席老爺子的眼色隻不由的變了變。
“還有你對薑子陽使用催眠，操控他的記憶，扇動他的情緒，給他營造了一個穆思瓊不幸的假象，那個催眠師現在已經被吊銷執證，等待被起訴。”
“還有你利用我的聲音騙穆思瓊去別墅，給她看捏造的視屏，並且害她失去了我的孩子。”
席景言一件一件，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在了他的麵前。
“景言哥，你不要瞎說，席爺爺怎麽可能會做這些事呢。”秦素素有些不安的開口。
席老爺子曾經說過，席景言是絕對查不到這些證據的，可現在似乎完全不一樣了。
“你不看一眼嗎？”席景言完全無視掉秦素素的存在，隻定定地看著席老爺子。
爺孫倆四目相對，眼底都透著一股幽光，誰也沒有先退步。
秦素素看了一眼兩人，最後有些遲疑的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才翻看了幾眼，臉色便是大變。
這上麵十分詳細明確的列舉了所有席老爺子做的事情，而且證據確鑿，甚至連反駁的沒有必要。
……
秦素素有點無措地看了一眼席老爺子：“席爺爺……”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席老爺子自然是聽出來了。
他也知道，要是沒有完全的準備，席景言是不會這麽出現在他麵前的，那雙渾濁的黑眸隻閃過一絲暗光。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席景言有些艱難的開口，“你難道不知道她有身孕嗎？”
以往就算席老爺子再怎麽反對，他覺得他起碼對孩子還是有憐憫的。
可是，他居然就這麽硬生生的害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絕情冷血到他不想承認。
“知道又怎麽樣？她那樣的女人沒有資格生下我們席家的繼承人。”席老爺子定定開口。
這話一出，就已經表明他認下了一切。
“沒有資格？這就是你的答案？”席景言語氣嘲諷，眼底僅存的亮光也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隱瞞了你什麽？你這麽寶貝她，知不知道她給你生了一個什麽樣的怪物？”席老爺子氣憤不已。
一想起關於穆小寶的身體調查，席老爺子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是我的兒子。”席老爺子的形容隻讓席景言的神情越發冷上幾分。
“什麽兒子，我席家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存在。”席老爺子也沒有想到席景言竟然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
“所以……我才覺得這個姓帶給我的並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席景言語氣微沉，透著一絲難得的疲憊。
那是他的孩子，小寶的希望，是他和穆思瓊一直期待的女兒。
“在你的眼裏，你還能看到其他的東西嗎？”席景言聲音輕了些，看向席老爺子的視線也多了幾分憐憫。
是的，是憐憫。
他想他這輩子可能的不懂什麽是愛，什麽是感情，什麽是家人。
他想要的隻有服從，他希望主宰所有人的人生。
這樣的人，他怎麽還能祈求他會學會妥協，學會感動。
“你的身體不好，今後就一直留在別墅吧，我會安排好醫療團隊住進來。”席景言收回心神，定定開口。
“你這是什麽意思？”席老爺子的眸子裏冷光乍現。
“就是表麵上的意思。”席景言語氣定然。
“你居然想要軟禁我？你當真覺得你的翅膀硬了嗎？”席老爺子起身，雙眸瞪大，直直地瞪著席景言。
“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席景言沉聲。
或許他早就應該這麽做，不然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你……你當真是好樣的，你以為……你能軟禁我？”席老爺子氣的說話都有點不利落了。
秦素素站在他身邊，隻能輕撫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我既然這麽說，就一定能這麽做。”看著席老爺子這般，席景言的神情閃了閃，卻還是沒有鬆動。
“醫療團隊晚一點就會住進來，你在這裏安心修養。”事情說完，席景言便準備轉身離開。
隻是才走了兩步，卻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頓足轉身，冷沉的視線在秦素素身上繞了幾圈。
“你不是一向自詡眼光獨到嗎？你知道你千挑萬選的人是什麽樣的嗎？”席景言薄唇輕啟。
聽他這麽一說，秦素素的臉色隨即一變。
剛才她看著他轉身準備離開了，才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他居然還沒有打算要放過她。
“你什麽意思？”席老爺子現在氣息不穩，幾乎大半的重量都交給了一側的秦素素。
“那份文件最後有關於她所有的資料，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看。”席景言淡淡開口。
秦素素這一刻隻覺得身子僵硬無比，他……是知道她的事情了嗎？
席老爺子聽完席景言的話，隨即拿起一側的文件，匆匆翻到了最後。
當他看完那些信息後，眸光隨即暗沉，手指不住的顫抖，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席……”秦素素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感受到一道推力，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席老爺子一臉憤怒地指著她，卻半天都沒有組織出話來。
這上麵幾乎是把秦素素所有的過往都調查出來了，甚至還有她那個奸夫。
“你跟我說你隻是假懷孕的。”席老爺聲音微顫。
可是文件上卻連她的產檢報告都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