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報仇（四）
第164章報仇（四）
司徒嫣兒慢條斯理的走到客廳中央，指著旁邊上官蝶的貼身丫鬟，直接下命令。
"去，不懂待客之道啊，端茶倒水。"
說完她毫不客氣的坐上身邊的空位置，順便拉著司徒星坐下。
"上官蝶，我司徒嫣兒從不說妄話，你以為你還有救。你是沒有落魄到那種地步，因為你一旦落魄到那種地步，我是不會去看望你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提醒那些官員獄吏，多多關照於你的。也別報什麼希望於司徒靜，她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有心思管你們。"她說的是實話，司徒靜現在被小皇子看得緊緊的，另外，小皇子還在養傷，閉門謝客。人在皇宮裡，消息怎麼可能遞的進去。更何況，小皇子剛把司徒玄凌給打了，此事豈會伸出援手？
"孽女，你莫忘記，你們也姓司徒，身上流著的是我司徒玄凌的血，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好處啊，多得是，你以為你欠我娘的，一條命就算完了，不，你錯了，你不會死，但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痛苦地活著，悔恨到老。另外，你不說，我還忘了，這身血脈，你以為本王妃會稀罕，若不是換血對身體不好，我還真不稀罕。"司徒嫣兒這是非要氣死他不可的節奏。
"哦，對了，我肯定忘記告訴你了，不過我想，你用自己的陰沉的心思也能猜出來，是誰算計了你們。"這句話她是趴在司徒玄凌的耳邊說的，因此，只有她和他知道。
"你.……"
司徒玄凌覺得自己氣血上涌，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他還真就氣過去了。
"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要通知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姐妹和你徹底恩斷義絕，從此之後再無半點瓜葛。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記得在這上面簽個字就好。"那是一份斷絕父女關係的契書，上面清楚明白的寫著：司徒玄凌將和司徒嫣兒與司徒星斷絕父女關係，此後各安天命，老死不相往來。
"想擺脫我，休想。"
怎樣，他也不會讓司徒嫣兒和司徒星如意的。
"我勸你最好馬上簽字，這樣你們還能享受兩天有人服侍的日子，否則，今天，我就可以讓你們一家人下大獄。"她說的一點兒也不誇張，若是不配合，只要白千墨一句話，就會有人找他算賬。
"父親，簽了吧，反正您也不喜歡她們呢。"
司徒冰也對司徒嫣兒恨之入骨，可是她現在學乖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是啊，是啊，大筆一揮就能擺脫這兩個煞星了。"很顯然，司徒錦也是贊同的。
"簽字！"
上官蝶更乾脆，她知道，這姐妹倆對他們一家是積怨已久，矛盾根本不能化解。
"好，我簽字。"
他的堅持真的不重要，既然註定要這樣，還不如利索點好，他也是極不樂意看到司徒嫣兒那張臉的。
現在他真是突突的腦門子疼。
"這樣最好！"
司徒嫣兒看著司徒玄凌毫不遲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嘴角略過一絲嘲諷，但很快消失不見。
"奉勸你們一句，以後啊，要好好做人！"
她拉著司徒星走出宰相府，站在宰相府門口停了一會，心中萬千感慨。
昔日車水馬龍的府邸今日門可羅雀，不久以後更是荒蕪，無人問津。
她以後，怕是再也不會踏足此地。
"姐姐，我們走吧，以後我們和這裡就沒有關係了！"如今可不就是。
兩天以後
"相爺，相爺，不好了！"
門房上的下人連滾帶爬的走進了司徒玄凌的卧室。
"何事驚慌！"
司徒玄凌的心裡已經有底了，該來的來了。
"衙門的人帶人闖進了府中，相爺你看.……""看什麼啊，你趕緊找人抬老爺我去大廳。"晚了，恐怕就更來不及了。他要趕在他們之前把孩子們保下來。
"宰相大人，不是我們不給您面子，這是上面的意思，不僅這樣，您也要隨我們走。"衙內並不買司徒玄凌的帳，他們一家人的風光日子已經到頭了，現在外面在傳，攝政王妃已經和宰相斷絕了父女關係。
此次，司徒玄凌真的是很難再翻牌了。
"聖上說了，宰相大人現有傷在身，特准許不帶枷鎖。其餘人等，全部給我銬上帶回衙門。""放肆，本公主乃皇家公主，你竟敢與我上枷鎖。"上官蝶依舊端出皇家公主的范兒，可惜了，根本就沒人買賬。
"屬下只是奉命辦事，上面就是這樣交代的，得罪了，公主。"這話說的挺嘲諷，司徒玄凌絕望的閉上眼睛。
"走吧！"
就這樣，司徒府上下一百多口全部下了大獄。
"眾位愛卿，關於司徒玄凌夫妻二人的案子，依你們看，該當如何？"皇上的意思，很明顯，這種時候就是身為臣子的該出謀劃策的時候。
可是，那是皇家的公主，就算是犯了罪，誰也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張愛卿，你來講講。"
真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這種時候，怎麼會少了他這個刑部尚書呢。
"臣以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身為國之公主，天下典範，自當廉明自身，以正皇室風範，可上官蝶居然做出如此之事，實在是令人心痛。因此，臣建議，應秉公執法，按律當斬！"他就是這樣的人，為官多年，從不徇私舞弊，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說吧，眾愛卿都對張大人的話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皇上的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情緒。
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那是皇家的臉面，除了張大人，誰敢去打？
"怎麼，都啞巴了，平日里你們不是挺能說嗎，御史大夫呢！"被點名了，不得不說啊。
"老臣以為，應廢除司徒玄凌宰相一職，其治家不嚴，縱容妻子作惡，不配為百官之首。""那公主呢？""按律當斬，以慰民心！"
龍椅之上，皇帝的臉色越發平靜，實在是很難猜出他內心所思所想。
皇帝一手扶在龍椅把手上，一手有規律的放在膝蓋上緩慢的敲擊，這是他思考時的慣用動作。
"皇上，臣以為司徒玄凌一家當發配邊疆流放。""哦，多長時間呢，終身還是？"剛剛開口的官員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他怎麼上趕著找死呢。
"呃，微臣以為，十年方可。"
十年以後，估計那種環境下他們也所剩不多了。
攝政王妃啊，老臣這下子可算幫了你了，王大人在心裡暗自嘀咕，誰讓他欠人人情啊。
"眾位愛卿，除了這幾位，你們怎麼了都，朕平日里給你們發放月例銀子，都餵了狗不曾，關鍵時候大氣不出，嗯？"皇上不高興了，最後一個字尾音極輕，他們卻聽得心驚膽寒。
"臣以為張大人所言甚是。"
"是啊，老臣附議。"
"微臣贊同王大人流放之說。"
"放高利貸，影響國之風氣，理當斬首示眾，以正國風。"……
"即使如此，來人啊，擬旨：革除司徒玄凌宰相一職，摘去頂戴花翎，貶為庶民，發配至邊疆流放，其子女一同前往。上官蝶知法犯法，藐視國法，盡失皇家顏面，自即日起，收回公主玉牒，貶為庶民，待此案水落石出之日，於菜市口斬首示眾。另司徒府一桿仆眾，均充為官奴，另行安排。如此，眾位愛卿覺得如何？"皇上下完這一道聖旨，虎目炯炯有神的看向朝堂中的眾人。
"臣等無異議，一切皆有聖上做主。"
就這樣，司徒府所有人的命運被改寫了。
司徒靜頹喪的坐在椅子上，聽著下面的小太監向她稟報今日早朝的情況。
已經無力回天了，她是否該慶幸，自己沒有受到波及。
可此刻她深深明白，沒有娘家撐腰，她這個小皇子妃很快就會成為歷史，就算還有名號，也只能是擺設，再不會有人聽信於她。
"本妃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還是小皇子妃，再怎麼說也還是要撐下去。
"沒了，都沒了，什麼榮華富貴，那就是過眼雲煙，我後悔啊……"上官蝶蓬頭垢面的跌坐在陰暗潮濕的地面上，嘴裡喃喃自語。
"對，我的孩子們，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就要死了……死了……"上官蝶入獄之後，自知罪行敗露，也不再抗拒招認，竟把所作所為一一認罪，於是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就是聖上的判決。
"呵呵，呵呵，斬立決，斬立決啊！"
好夢由來最易醒，無情多是帝王家。
陽光溫暖，微風拂面。司徒嫣兒今日心情甚是舒暢，因為，她終於為自己的娘親和星兒報仇了。
上官蝶被斬於菜市口，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她已經不是皇家之人，今早在她死之前，司徒玄凌父子已經被發配出去，司徒靜自身難保，根本就無暇為她收屍。
就這樣，司徒玄凌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他餘下的人生真當如司徒嫣兒說的那樣，在悔恨中度殘生。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回想，若是當初沒有拋棄司徒嫣兒母女三人，他是不是還能幸福平靜的生活。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誰也不能為誰的過錯買單，他不會有重來的機會，況且，就算重來，這一切依然會發生。
因為，他的貪婪始終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