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切都如同一場噩夢
她漫不經心道,“當時腦子不清楚唄。”
官昭諫擦藥的動作沒有來地加重了一些,陸言焉喊道,“疼……”
他這才反應過來,抬眸看了她一眼,語調很平,聽不出什麽太大的起伏,“那剛剛呢?”
陸言焉實誠說,“不知道啊,好像身體控製了腦袋似的,其實也沒有想過去死的。”
“……”
官昭諫便沒有說話,輕輕地為她擦著藥膏。
他眉目精致,格外的專注和小心,就好像她是什麽易碎的物品。
他這樣算什麽呢?
她之前騙了他,而現在她回來了,他應該大發雷霆的,可是此刻卻溫柔的不像話。
陸言焉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他了,她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如陸綰晚所說,其實我應該好好活著,想著怎麽把你從她的身邊奪走,這似乎是我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官昭諫直視著她的眼睛,剛才的戾氣已經消失殆盡,他淡淡道,“陸言焉,我給你機會,就像我剛才所說的,你想死就死在我的床上。”
陸言焉,“……”
她無話可說。
況且她現在摸不透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直到紗布那她的手完全包好,似乎是怕他會反悔一般,陸言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立刻躺在了被窩裏麵。
她悶悶道,“我要睡覺了。”
“嗯。”
他應著,看著她躺在床上,床頭台燈暖黃色的光暈打在她的臉上。
官昭諫明顯地感覺到,他之前被掏空的心,現在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被填滿。
他關掉燈,整個房間就一片漆黑。
直到他關上門出去,陸言焉這才閉上眼睛。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
這裏比異國他鄉讓她覺得心安和有安全感,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還是覺得這麽久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場噩夢。
也許等到某一天她一睜眼醒過來,哥哥還在,她還是陸予棠的小公主,一切都沒有改變。
那麽到時候她一定乖乖地,乖乖地遠離官昭諫。
因為她情緒不好,所以門外有傭人守著。
書房。
官昭諫全然沒有一點兒睡意,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這麽多天又回到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扣扣扣。”
傭人在外麵敲門。
“進來。”
傭人急急道,“少爺,太太好像發燒了。”
官昭諫立刻就往臥室裏衝過去。
陸言焉蹲坐在床頭的位置,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有傭人拿著體溫計想要走近她,她就拿著枕頭甩過去,傭人們也就沒有辦法,一個個怕刺激到她都不敢靠近。
陸言焉驚慌地叫著,“我不要你們,你們走。”
官昭諫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他怕這麽多人守在這裏她會害怕,情緒波動更大。
幾個傭人趕緊退下,把房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陸言焉看著一步步朝著他走過來的官昭諫,慢慢地往另外一邊的床沿挪過去,想要盡可能遠離他。
誰知道一個沒有注意,直接“撲通”一聲整個人都栽到了床下。
官昭諫一驚,立刻繞過去從地上把她抱有起來。
陸言焉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被他抱在懷裏放到床上,他給她蓋好被子,轉身準備去拿體溫計。
她一把抓住他又坐起來往他的懷裏鑽。
官昭諫是沒有想過她此刻還能夠依賴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僵了一會兒。
沒有得到回複的陸言焉從他的懷裏抬起了腦袋,她雙手把他的腰抱的緊緊的,似乎是怕他想要就此推開她。
她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嘟囔道,“好疼的啊。”
腦袋剛剛磕在了床沿,已經泛了紅。
官昭諫心疼地低頭吻了她一下,順帶著伸手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坐著,他蹙眉道,“誰讓你躲的?”
“害怕。”
她悶悶地說著。
官昭諫被她這樣抱在懷裏,享受著她好久都不曾對她流露的依賴,一隻手去拿抽屜的體溫計。
他問道,“現在不怕了麽?”
體溫計放到距離她額頭四厘米的地方,顯示屏上的溫度顯示是38.5攝氏度。
陸言焉又往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她呐呐道,“不怕,哥哥,哥哥……”
哥哥。
她把他當成了陸予棠,得到這個答案,官昭諫的麵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大概也猜到了她這樣的轉變是因為什麽,他以前從不抽煙,而陸予棠因為性格的緣故常常是煙酒不離的。
此刻陸言焉的腦子迷糊,隻是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
官昭諫拉開她抱住他腰的手,陸言焉立馬驚恐地抓住她的袖口,她慌張地問道,“你去哪裏?你又不要我了嗎?”
官昭諫心中有森冷的怒火燃起。
陸予棠陸予棠,從陸言焉的生活裏消失了這麽久,卻無法從她的生命裏消失。
霍北辰。
陸予棠。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心中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他。
官昭諫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把甩開了她抓住他袖口的手,轉身就往外麵走去。
陸言焉立刻就急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立刻就往床下跑,結果因為一個腿軟就摔在了地上。
或許真的以為此刻在她麵前的人是陸予棠,所以她把心裏的往常偽裝的極好的柔軟和脆弱全部暴露出來,“哥哥,陸予棠……好痛……”
走到門口的官昭諫腳步一頓,隨即回過身大步地走到她的麵前,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再度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陸言焉怕他再次離開,索性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帶著哭腔道,“哥哥,我是在做夢對嗎?我被官昭諫抓起來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走。
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當初說愛他,愛的天不怕地不怕。
可她空中的愛到現在說要就不要,也再也不打算要他。
官昭諫伸手掐住她的臉頰,他微微把臉湊過去,呼吸交纏見他冷冷地看著她問道,“陸言焉,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陸言焉的眼神朦朧,因為此刻發燒,腦子不清楚,他這個態度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委屈。
她眼眶中頓時溢出了淚,“哥哥,哥哥你不要這麽凶,我至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我不會再喜歡官昭諫的。”
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她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再三重複道,“真的,我沒有騙你,這次沒有騙你。”
官昭諫看著她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哭紅了眼睛和鼻子委屈又懇求地看著他。
心中的疼惜翻湧而來,他伸手緊緊地把她扣在了懷抱之中。
陸言焉就安心地在他的懷抱裏蹭了蹭,她口中還在念著,“哥哥,哥哥。”
官昭諫把人抱在懷裏,像是恍然間這才發覺,似乎她的一切間接直接全部都被他所摧毀。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我沒有丟下你,我是去給你拿藥,發燒了得吃藥,乖一點兒,嗯?”
陸言焉幹脆就手腳並用地爬到了他的身上,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腿盤在了他的腰上,整個人就掛在了他的身上。
她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帶著祈求意味兒地問道,“我們可以一起嗎?”
官昭諫托住她的臀部,無奈寵溺地笑了一聲,“好。”
她回來的那麽多時間裏,他無時不刻不渴望著,她能夠像現在這樣依賴他,可是如今實現了,是借著另外的一個身份。
借著現在她發著燒受過刺激,完全不清楚的腦子。
她或許以前真的愛他,可是現在沒有了,不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此刻想的永遠都是怎麽從他的身邊逃離。
他抱著她去拿感冒藥,她向來不喜歡膠囊和藥丸,所以別墅裏準備的都是衝泡型的。
他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還要衝藥,自然是麻煩些的,動作慢極了。
陸言焉呐呐地問道,“我、我是不是很煩?”
他搖晃水杯讓藥融合於水的動作一頓,那隻抱著她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沒有。”
她就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可是我以前追官昭諫的時候,你就說我很煩,是不會有人喜歡我的,你說你要是他也會覺得煩而喜歡陸綰晚的。”
可惜她的哥哥沒有喜歡陸綰晚,為了她喜歡,用盡了各種手段。
官昭諫感覺到她冰冷的眼淚落在了他的脖子裏麵,仿佛有海水湧了上來,把她整個人的心髒給包裹住,他整個人也如同溺水了一般。
陸言焉嗚咽道,“我現在在做夢對不對?我知道,你死了,陸予棠你死了,你不要我了。”
官昭諫一隻拿著水杯,然後抱著她走到床邊把她放下,把水杯中的藥遞給了她。
陸言焉也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官昭諫心疼地用拇指擦幹了她臉上的淚水,他低聲道,“陸言焉別哭,不要哭,你以前有的我可以都給你找回來,你以前沒有的,我以後也給你。”
他也可以把她護在身後寵溺的像個小公主,比她以前在陸家,比陸予棠待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