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徐之桓歸來
那人大錘砸來,勢道甚猛,離忘仇吃了一驚,此時此刻,自己如何能應付得了?硬著頭皮,長劍橫向刺出。劍走輕靈,大錘笨重,離忘仇力氣雖然沒有,劍法卻還是記得的,這一劍是“千葉劍法”中的“劍鬥七星”,繞過大錘,直向那人咽喉刺去。
那人沒料到離忘仇的劍法如此精妙,大錘在半空硬生生收了回來,向後連退了兩步,離忘仇畢竟力氣太弱,這一劍使到一半,便沒了後勁,否則這一劍勢必取了他的性命。東方一燦見那人露出了破綻,一揚手,兩顆石子飛將出去,一顆擊中那人手腕,一顆打在那人膻中穴之上,那人悶哼一聲,跌倒在地,大錘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離忘仇劍招甚是精妙,眾人吃了一驚,但其中加上離光恬,共有四個好手,見離忘仇這一劍雖然巧妙,卻無甚力道,知道離忘仇不堪一擊,反倒是斷了雙腿東方一燦,她的暗器卻是勁力十足,不容小覷。
離光恬看破了其中玄機,哈哈一笑,刀劍齊出,左手一刀“橫劈五嶽”,右手一劍“飛流直下”,向離忘仇攻了過去。離忘仇見刀砍向腰間,劍刺向頭頂,十分淩厲,知道厲害,但向旁閃開的話,離光恬刀劍兩分,劍追自己,刀便可看向東方一燦,這該如何是好?
東方一燦連射了兩粒石子,都被離光恬以刀刃擋開,刀上力道不減,繼續向離忘仇砍去。離忘仇深怕傷了東方一燦,不願躲避,但不躲避的話,自己必死在離光恬的刀劍之下,啥時間,離忘仇腦中轉了無數個念頭:“怎麽辦?怎麽辦?”
終於離忘仇大喝一聲,長劍一挺,將那招“衍風暴”施展了出來。離光恬見離忘仇出這一招,雖對這劍招頗為忌憚,但卻仗著自己功力比離忘仇深厚,竟是不去管他,刀劍反而加力,要將離忘仇手中長劍給震斷。
“當”的一聲,兩兵相交,離忘仇此刻哪裏是離光恬的對手?莫說離光恬全力以赴,就算他隨意出招,自己也隻能是一敗塗地。長劍果然脫手飛出,直直衝向高空,離忘仇怎承受得住他的力道?向後跌倒,東方一燦在他身後,見他跌倒,伸手將他扶住。
東方一燦道:“少俠,不用理我了,他們是要對付我東方家,你隻需離去,他們不會為難你的。”離忘仇被離光恬震得胸口氣悶難當,好不容易才喘出氣來,嗬嗬笑道:“嘿嘿,你是缺妹的姐姐,便是我的姐姐,我與缺妹是否能在一起,全憑你的一句話,我豈能丟下你不管?”
東方一燦一怔:“你……”心中默念了一遍離忘仇剛說的話,頓時大悟,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原來如此!很好,我妹妹能有你這麽一個夫君,也不枉費了!”離忘仇大喜,道:“你同意了?”
東方一燦道:“你肯舍命救我,足見你的為人俠義,遇強敵而不怯,足見你有莫大勇氣,雖然手頭上功夫差點,但也配得上我將軍砦了!”東方一燦畢竟是東方家的家主,雖然是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但一根傲骨仍是傲然挺立。
離光恬聽了,笑道:“原來這小子是你的妹夫,難怪他這麽拚命的救你,可惜,嘿嘿,你們兩個現在又能何為?”轉頭道:“這小子手頭上功夫已弱了八成,不堪一擊,大家把他們抓住,等東方一缺一來,便一並殺了!”眾人齊聲應答,向離忘仇圍了過去。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脆響,響聲徹天,雖脆卻十分刺耳,眾人吃了一驚,隻見一柄長劍從空中飛來,竟是剛才離忘仇被震飛後一直沒有落下的那柄劍!
長劍如同活過來一般,在空中旋舞,忽聽“啊”的一聲慘叫,一人翻倒在地,竟是在瞬息之間,被那長劍刺倒。長劍刺翻一人,在半空中挽了一個劍花,快速之極,便似一個銀白色的圓圈一般旋轉起來,劍鋒上的“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又將三人刺翻在地。
眾人盡皆失色:“有鬼!”兩人嚇得倉惶逃竄,離光恬與另三個功力高的,哪裏見過這會自行飛來飛去,發起攻擊的長劍?雖沒逃走,卻也受驚不小。長劍迅捷異常,“嗖”的一聲飛將出去,將逃走那兩人刺倒,隻一眨眼功夫,又回轉過來,連續四劍,竟似同時刺出,向離光恬四人攻來。
離光恬刀劍一交,擋住劍招,但覺劍上力道渾厚萬分,隻震得他虎口發麻,刀劍再也拿捏不住,向空中飛脫出去。另外三人功夫還不及離光恬,離光恬擋不住,他們又豈能擋住?早已翻到在地。
離忘仇又驚又喜,不知是何神在相助自己,忽然看到一道白影從自己頭頂掠過,卻是一人,那人身法好快,搶在離光恬刀劍落下之前,手掌一推,腳下一踢,均落在刀劍柄上,刀劍如同兩道長虹,直向離光恬射去,離光恬大吃一驚,向後跳開,刀劍均插入地麵,直沒入柄。
那白影落在離忘仇身前,哈哈笑了起來:“數載寒秋不念武,隻因未到出劍時。”這個人,竟是離忘仇遇見的那個醉漢!
離光恬心中驚慌失措,但麵上卻強打鎮定,問道:“前輩是何人?為何來管我們的事情?”這醉漢道:“前輩?要說年紀,我比你還小上十幾歲,哪裏配做你的前輩?不過你要這麽叫,我便應承了。”
離光恬一怔,眼前這醉漢一股子濃烈的酒氣,披頭散發,滿麵胡須,看起來十分蒼老,沒想到竟比自己年歲小很多。離光恬道:“你究竟是什麽人?”醉漢回頭看向離光恬,道:“你記住我的模樣,記清楚了。”離光恬又是一怔,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醉漢道:“你回去告訴司馬碧傑,我徐之桓回來了,讓他小心防範,不要一個不留神,被我取了性命。”此言一出,離光恬與離忘仇都大吃一驚,離光恬“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指著徐之桓道:“你你你!你就是徐之桓?那個徐之桓?”
徐之桓笑道:“天下還會有第二個像我一樣的徐之桓麽?”離光恬知道自己決計不會是徐之桓的對手,趁徐之桓現在還沒有起殺心,先走為妙,於是伸手去抽那插入地麵的刀劍,竟是用盡了全力也抽不出來,隻得棄了刀劍,快步離去,受傷的眾人也灰溜溜的跑了開去。
當年與神一戰之後,徐之桓雖然活了下來,但親眼目睹了沈菁身體的消散,徐之桓萬分懊惱,自己對不起沈菁,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做出的錯誤決斷而導致。徐之桓將自己關在了自責的狹隘小屋之中,整天借酒澆愁,不修邊幅,似乎隻要喝酒,便能忘記一切煩惱一般,一個英俊的男子,在五年酒水的澆灌下,竟變成了發須散亂、一身臭味的酒鬼。
得脫大難,離忘仇長長的舒了口氣,徐之桓回過頭來,向離忘仇看了一眼,離忘仇渾身一個激靈,仿佛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站得筆直,便如石頭一般,一動也不敢動。離影給他說的故事中,徐之桓是五官之一的轉世,是武藝蓋絕天下的豪才,是抗擊天神的英雄,離忘仇一直以來都十分崇拜徐之桓,如今見到了徐之桓,心中萬分激動,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之桓見離忘仇這個樣子,嗬嗬一笑:“兄弟,你的勇氣可嘉呀。”離忘仇大吃一驚,急忙下拜道:“前輩英偉非凡!晚輩豈敢與前輩兄弟相稱?”這話聽起來雖是阿諛奉承,但卻是離忘仇的真心話,在離忘仇的心中,徐之桓就是一個永恒不可磨滅的傳說。
徐之桓道:“我算得什麽前輩?現在的我,聲名狼藉,便如喪家之犬一般,反倒是司馬碧傑,嘿嘿,嘿嘿,他現在可威風至極了。”
離忘仇正要與徐之桓說話,東方一燦突然身子一軟,倒了下去,離忘仇大吃一驚,扶住東方一燦,叫道:“東方家主!您怎麽樣?”東方一燦閉目不答,雙唇發紫,徐之桓走上前來:“我看看。”
徐之桓一看之下,長歎一聲:“唉,真元耗盡,已是無力回天了。”離忘仇驚道:“怎麽可能?方才她還發飛石助我的!”
徐之桓道:“她剛生產,身體本來就十分虛弱,又受盡了各種非人的對待,早已是油燈枯盡,又運力發射飛石,更耗精氣神,現在已是無法挽回了。”說著,徐之桓向東方一燦的身下看了一眼,雙目立時緊閉起來,額上擠出幾絲褶皺,轉過頭去,腦中浮現出當年自己設計,竟將沈菁拱手送給了薛有財,想到薛有財強占沈菁身體時的猥瑣神色,還有沈菁當時經曆的痛苦,徐之桓心中便如遭到鐵錘砸擊,每一下都劇痛難當。
離忘仇聽了,心中巨痛,眼淚忍不住便流了下來,喃喃道:“怎麽會……怎麽會……”東方一燦微微一笑,道:“你叫什麽名字?”氣若遊絲,但言語中卻還含有一股威嚴。離忘仇聲音沙啞,答道:“我叫離忘仇。”
東方一燦道:“我妹妹交給你,我放心了,你要……你要……”你要好好待她幾字沒有說完,便閉上了雙目,再也不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