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道一聲真人!
事實上,是否出手對付墨白陽,刑長老自己也是再三考慮過的。
方才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墨白陽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簡直是讓他觸目驚心。
更別說,對方那種千變萬化一般的力量,層出不窮的手段,更是讓他忌憚不已。
罕見之極的,他從一個異常年輕的後輩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少年,還沒有展現出全力,很可能具有抗衡、威脅自己的實力。
但,他終究是決定出手了。
「時不我待啊。」
刑長老的內心,深深的嘆息一聲。
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壽元不多,最多只剩下三四十年。
所以,他對墨白陽身上的秘密,勢在必得!
究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能讓一個成就元氣境才兩個多月的人,就能擁有、發揮出近乎氣場級別的力量?
上古的神葯?中古的寶藏?傳說中的天級功法?近古時代的超級秘寶?隱秘的大能傳承?
無論是哪一件,毫無疑問,都擁有無窮的吸引力,能幫助他突破目前的瓶頸,成就那夢寐以求的脫胎境。
為了這一線希望,哪怕是和同級強者拼殺,他也要搏上一搏。
「呼!」
刑長老身上氣息的變化,怎麼可能瞞得過墨白陽的神念和眼睛。
對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心中微微一嘆,知道這一戰已經難以避免。
「來吧,就讓我看看,氣場級別的強者,究竟有多麼強橫。」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要搶先出手,先發制人。
就在這時候……
一道中正平和,卻隱隱帶著龐大無邊的壓迫力,高高在上的神念,籠罩在了幾人的頭上:
「刑長老,你好大的膽子!」
「這道聲音是……」
墨白陽微微一怔,聽出來了,這是張群劍的聲音。
可這股龐大的神念是怎麼回事?難道說……
「張群劍?這股神念……」
沒想到,對面的刑長老聽到了這道聲音之後,卻是直接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複雜之極。
「脫胎境……脫胎境……」
這股龐大無邊的神念,已經帶有當初駕臨丹鼎殿的,淵海宗宗主神念的特徵。
毫無疑問,張群劍不聲不響,卻已經突破到了脫胎境,成為一名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壽元千載的真人。
一朝脫胎,從此再非凡俗。
刑長老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一絲酸楚、一絲不甘、一絲痛苦,心中百味陳雜。
但最終,這一切都收斂了,化為了一絲恭敬。
「呼!」
無聲無息之間,張群劍的身影陡然浮現而出,站在墨白陽的身旁。
他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隱而不發,如同深淵大海一樣深不可測,顯然已經徹底超脫了元氣境的層次。
刑長老看到他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微微低頭躬身,恭敬的開口道:
「張真人!」
道一聲真人,四百年滄桑榮華,皆在其中。
「刑長老。」
張群劍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刑長老,緩緩開口道:
「墨白陽身上的嫌疑,本身就是這些蠢貨,給他栽贓的,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
「我倒是想問問,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宗門之中,攻擊一位前途無量的真傳弟子,宗門的蓋世奇才?」
刑長老沒有反駁,沒有辯解,臉上仍舊保持著恭敬之色:
「是我有錯,不問青紅皂白,企圖對墨白陽出手,還請張真人責罰。」
一入脫胎,就是兩個層次,兩個天地。
他以往面對張群劍,還能分庭抗禮,但這種時候,他除了恭敬二字,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嗯,你的態度很好。」
張群劍微微頷首,開口道:
「既然墨白陽並未有什麼損傷,那就小懲大誡,罰你十年的俸祿好了。」
他也沒有過分逼迫刑長老,畢竟對方還沒有動手,而且位高權重,是淵海宗僅有的兩大氣場級彆強者之一了。
刑長老低著頭:
「是,謹遵真人之命!」
「嗯,下去吧。」
刑長老再度恭敬一禮,隨即操縱遁光,轉身飛遁而走。
「這……這……」
旁邊的那老者,早就嚇呆了,看著這一幕,腦海中轟鳴陣陣,一片空白。
這時候,他只能想到兩個字:
「完了!」
一位脫胎境的真人,這是什麼概念?
若非現在是戰爭時期,放在往常,任何一名真人誕生,都是要大宴四方,邀請諸多真人、上尊前來觀禮的。
更別說,這是淵海宗立宗以來的第二名真人,代表宗門道統後繼有人,更是意義重大!
他們之前,十幾名長老、高階真傳弟子的聯合,在已經晉陞的張群劍面前,那真是螞蟻灰塵一般的東西,吹口氣就散了。
「嗯,桑長老,還有你……」
張群劍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旁的老者。
「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罰你?」
老者的臉色慘白,忽的撲通一下跪倒在虛空中,沖著張群劍連連叩首:
「張真人,我之前是利欲熏心,被慾望蒙蔽雙眼,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還望張真人念在我以往有些苦勞的份上,能饒過我這一次啊……」
毫無疑問,張群劍突破到脫胎境之後,必然會接任宗主之位,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畢竟,淵海宗宗主年紀已經不小了,成為太上長老,自然能安心修鍊,別的三宗都是這樣的。
所以,張群劍的話,基本等於宗主的話,因為淵海宗的宗主哪怕知道了,也就默認了,不會為了區區一個長老反駁張群劍。
更別說,淵海宗的宗主現在也不在宗門內,那張群劍的話,就是最大的。
想到當初對商羽化的處罰,他就是心中發寒,發誓自己萬萬不能落到那個地步。
那種變相的流放,等於判了死緩,不死在墨白陽手中,也遲早要死在妖族手中。
張群劍眉毛一挑,也沒有阻攔他跪下磕頭,而是慢慢開口道:
「我可以饒過你一次,但你冒犯了墨師弟,還是以他的意見為準。」
那桑長老聞言,頓時毫不猶豫調轉方向,對著墨白陽連連磕頭:「白陽閣下,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錯了,我也知錯了,我有罪,還請饒過我這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