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惡意
顧寒站住了，心說我也是糊塗啊。
我是萬僵之祖，擁有天下最為靈敏的鼻子。
我為什麽不去聞人氣呢？
僵屍以人的生氣為食，聞嗅人氣是僵屍的必備技能之一。
顧寒做為萬僵之祖，早已經跳出了僵屍之道的輪回。
但是鼻子卻比普通僵屍靈敏百倍。
隻是尋常不用罷了！
沈玉跟了顧寒近一年，她的氣味顧寒還是熟悉的，當下食指在鼻端一揉，鼻頭就有些發紅。
當然，和酒槽鼻子還是有區別的。
顧寒的鼻子深深一吸，閉上眼睛慢慢品味道著。
如此東南西北各吸一口氣之後，顧寒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泛光，從西北方向吹來的風裏，顧寒聞到了一屬於沈玉的氣味。
顧寒拔足追了去。
他全速奔跑時，速度達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這時候用肉眼去看，是看不到顧寒的身形的，隻感覺冷風掠過，人已不見。
顧寒穿過長達數十公裏的樹林，麵前出現了一條河。
以他奔跑的慣性，都不用施水術，就這麽跑，都能跑過江麵去。
但是他卻停了下來。
他在凡間的時候看過一本有關於心理學的書，書裏說，想死的人，一般都希望死在美好之地，顧寒很認同書上的說法，人都希望美好，哪怕是死！
沒有人會在菜市場，會在臭水溝邊上自殺的！
而這裏，有樹，有花，有水，彼此相映成趣，稱得上是美好之地。
沈玉應該就在這附近。
顧寒想到這裏，又吸一口氣，果然，空氣中沈玉的氣味愈濃了！
顧寒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跑去，遠遠地就見一名女子側對著顧寒，坐在花叢之中。
顧寒一眼就認出來，是沈玉。
她的手裏握著一柄白色小刀，小刀的刀尖正指著自己的胸口。
這柄小刀是顧寒送她的，是用白虎的上顎骨磨成的一柄小刀，無論是念力還是對玄靈之氣的容納，都遠超尋常的法器，顧寒特別搜羅來送給沈玉防身的。
沒想到此時此刻，沈玉卻要拿她自殺。
沈玉的白虎之刃雖然已經頂住了胸口，顧寒還是有把握在刀刺入胸口之前攔下沈玉，他正準備這麽做時，一股異樣的氣息傳了來……
這荒無人跡的江岸上，還隱藏著一股強大的氣息！
想到這裏，顧寒的心神一淩，目光慢慢移動，看向水麵。
水麵平靜如鏡，連一絲波紋也沒有。
正當顧寒想要收回目光時，就感覺水麵上似乎多出來什麽東西，抬眼一看，竟是一隻巨獸的頭。
那巨獸的頭上披滿金鱗，眼睛比人的拳頭還在大，不動時，就像是江麵上浮著的一堆現代化垃圾一樣。
那巨獸慢慢向沈玉靠近了過去。
顧寒這時候不出手也不行了，他喚了一聲“沈玉！”同時後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就像是射出去的箭一樣，轉眼間到了沈玉的麵前。
借著這一聲喊吸引沈玉的注意力，不等沈玉回過神來時，顧寒已經到了她的麵前，劈手一抓，就將白虎之刃奪了過來。
“寒哥你……”
顧寒將沈玉推到身後道：“趕緊走！”
沈玉一時間搞不清是什麽狀態，顧寒奪了自己的白虎之刃，似乎是來救她的，可是又推開她，叫他趕緊走——什麽情況啊？
沈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寒指著河麵道：“河裏有東西……”
順著顧寒所指望去，顧寒也看到了江中之物，身形巨大，一身金鱗，從它露出的半截身體看來，似乎是龍。
沈玉一時間忘了自己的事了“這，這是……”
“快退後啊，這家夥體形巨大，看起來十分強大，等一下若動起手來，我未必顧得上你……”顧寒喝斥道。
沈玉被鎮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說道：“寒哥，你別管我了，我本就是來尋死的，要真死在它口中，也省得我自己動手！”
顧寒眉頭一皺道：“人生路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還這麽年輕，為什麽想不開呢！”說著一把揪起沈玉，扔了出去。
顧寒的力道何等之大，單手一拋，竟將沈玉扔出去百多米遠，扔進了樹林之中。
顧寒在扔出沈玉的同時，江中的巨獸咆哮一聲，向著顧寒衝了過來。那巨獸先是尾巴一掃，掃倒了十多顆樹木。
顧寒躲到了巨獸後麵，巨獸一時間不能回頭，後退一步，那比浴池還大的腳板向著顧寒踏下。
顧寒後退閃開。
在躲開的同時，顧寒已經執紅袍在手。
這是他上到神界之後，第一次使紅袍。
紅袍似乎也閑得久了，被顧寒握在手中，不動而鳴，聲聲尖嘯就像是將出捕食的猛獸。
顧寒一掌拍在紅袍的槍柄之上，槍柄如蛇一般在空中亂舞，勢將盡時，從槍尖上飛出一道白光，刺入了巨獸的身體。
巨獸的身上冒出一陣電火花，失足滾回了江中。
不過，吃癟的巨獸並沒有在退卻的樣子，再一次爬上岸，衝顧寒憤怒地咆哮著，晃著大腦袋似乎在準備第二次攻擊。
這時候，沈玉又從樹林裏跑了出來，迎著顧寒和巨獸而來。
顧寒眉頭一皺，心說沈玉你怎麽回事，沒見我在迎擊巨獸麽，這時候衝出來算是怎麽回事？是助我一臂之力呢還是助巨獸一臂之力呢？
沒等顧寒開口，深玉喊了起來：“寒哥，住手，住手……”
“住手？”顧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心說莫非沈玉還真的是來幫巨獸的。
身形一閃，已經到了沈玉的麵前，顧寒抓住沈玉的手臂道：“沈玉你怎麽回事啊，不是讓你先避一避嗎？”
巨獸本來想張嘴噴火，在舌底下已經冒出了淡藍色的火焰了，但見顧寒與沈玉在一起，又壓下了舌底的火焰，更加憤怒地咆哮……
“寒哥，你先住手，住手！”沈玉急忙解釋道：“我感覺這巨獸，它他……沒有惡意的……”
“沒有惡意？什麽叫沒有惡意啊？你腦大燒糊塗了吧？這是巨獸，你聽到它的咆哮了嗎？那咆哮聲如天雷震響，你說他沒有惡意？他跟你說明了？”
沈玉攔在顧寒的麵前道：“這是我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