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分化
國家聯盟各地媒體很少出現關注度如此集中的現象,媒體是各方權貴富豪掌握輿論的工具,正常情況下很少帶傾向性,一旦需要便為所屬勢力團體發聲,總體上輿論比較公平公正。本來華亭的案件在很多媒體眼裏已經基本上定性,不料張承軒卻仍然努力為白曉麗等人脫罪,林書陽和莊瑞琪先後上佳的表現,稍微出現一絲曙光,但各方仍然認為案件翻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由於審理過程出現新變化,各方媒體紛紛報道這一變化,很多已成的稿件不得不重發,極個別版麵排好的稿件也得等待新稿件。年輕的張承軒不會有這個能耐,始作俑者無疑是林書陽和莊瑞琪,各方媒體四處尋找兩人時,他們正在雲軒大酒店與部分社保局公職人員以及個別主流大報在一起聚餐。
莊瑞琪的主要目的是不給四名社保局公職人員喘息時間,在一起吃個飯以示慰問,當然吃人家的嘴軟,當晚辛苦一下那能拒絕?敏感時期案犯一方代表單獨與證人相處難免有不良企圖,社保局方麵自然得有人在場,邀請主流媒體到場可避免收買社保局公職人員的嫌疑,當然詢問案情時媒體不會在場。
當晚出乎社保局方麵預料,張承軒把大家請到清苑茶樓,並沒有回到社保局專用的房間,理由也很充分,又不是審理案犯那種嚴肅的事情,了解個情況而已,犯得著嗎?大夥品著茶聊聊天多好,頭腦簡單的人高興,清苑茶樓雖然生意大不如之前,可也比在社保局舒適很多,侍女服侍並且還有茶點多好。有心事的人和平時喜歡動腦筋的人心裏難免狐疑,但挨不住人家的熱情,隻能不情不願的前往清苑茶樓。
如果在社保局內部,辦案期間即便是大報也不行,可茶樓是公眾場所,誰都是顧客,一行人出了雲軒大酒店,浩浩蕩蕩直奔清苑茶樓。清苑自從事發後生意一落千丈,一是少了白曉麗和夏雪梅,以前兩人在柳氏旗下茶樓輪番走動,客人總有一睹名媛風采的希望,沒了希望這部分客人自然流失。
另外這種高檔茶樓的客人非富即貴,權貴富豪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清苑都發生命案了,誰還膽大包天趟這趟渾水?最要命的是華亭的那幫學員,一個個視清苑為白曉麗等人的後台,見天在清苑大門外聚集示威,成千上萬的學員誰能惹得起,客人恨不得躲的越遠越好,是非之地誰都唯恐避之不及。
茶樓生意確實清淡,侍者比客人還多,猛然湧入張承軒一行幾十個客人,領班侍者一個個笑逐顏開非常高興,趕忙熱情招呼客人。張承軒要了四個包廂,分別安置四位社保局公職人員,莊瑞琪帶了部分手下,這些人個個是查案老手,招待的好不代表詢問案情很隨便,四人分開後很可能問出點名堂。
張承軒和莊瑞琪林書陽就在大廳裏陪媒體朋友,品著茶聊著天欣賞茶樓歌舞演藝,等候問詢後有什麽收獲,這哪像在積極設法為白曉麗等人在想辦法?分明是在拖延時間,可這個案子這麽轟動,影響麵這麽大,有誰敢貪贓枉法?五大財閥任意一家恐怕也沒有這種一手遮天的能耐吧?恐怕隻有五大財閥聯手,還得看聯合陣線的臉色,到了影響社會穩定的程度,沒有人敢無視廣大民眾。
張承軒幾乎很少說話,在這些善於捕風捉影的媒體人麵前,稍不注意就可能泄露秘密,林書陽和莊瑞琪比泥鰍還滑,談笑風生就是不漏口風。一個多小時後,便有人忍難不住率先告辭,有在這磨牙的時間不如回去探討今後的事態發展,也有人繼續留守等候晚上有什麽消息,沒這點忍耐力哪能獲得別人沒有的消息。
這些有經驗的媒體人最終收獲頗豐,雖然沒有直接消息,但他們親眼見到錢鈞和許豪於淩晨時分在幾位社保局高層的簇擁下神色嚴峻的出現在清苑茶樓。幾個小時裏莊瑞琪和林書陽除了去解手從沒過問案情,共和國副主席和案件主管官員同時出現,應該有了重大變化,這四位社保局關鍵證人存在問題,社保局方麵通知兩人連夜商討對策。
時間不大,一個侍者過來請莊瑞琪,莊瑞琪與錢鈞和許豪會晤半個多小時沒回來,不但沒回來而且又把林書陽請過去,現場僅留下張承軒。麵對年輕沒有經驗的張承軒,有人敏銳的發現這是個挖掘素材的機會,趕緊問晚上和四名社保局公職人員談的那方麵內容,哪怕透露個方向也好。
張承軒確實沒有經驗,他不知道這些人最可怕,一丁點消息就會無限放大,捕風捉影的分析,很多謠言就是這些媒體人造的謠。張承軒道:“其實找他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感覺事發當晚他們出現的太及時,我在華亭生活多年,平時大白天都很少見到身穿製服的公職人員,晚上就更難了。事發當晚竟然剛剛發案就出現兩個,沒幾分鍾又來兩個,華亭啥時候公職人員這麽敬業?如果是巧合或者人家就是在正常工作也沒什麽,可如果不是的話,是不是得弄個水落石出?哎呀真是,不該和你們說這些,請你們千萬不要見報,沒影的事情萬一見報對社保局影響不好,現在特殊時期以我的身份可不能得罪社保局。”
眾人心裏暗笑,你現在才想到這些,晚了,不過眾人心裏都明白,不能透露消息來自張海潮,以後才有可能繼續在他這裏挖掘東西。莊瑞琪早已查明,這四個人裏邊僅有一個是負責清苑茶樓所在地區的公職人員,並且四人轄區不屬同一地區,這些在社保局的公開資料裏可輕易查明。
一個多小時之後,錢鈞許豪等人被莊瑞琪林書陽送出茶樓,和他們一同離開的還有部分社保局公職人員,其中就有臉上黑色胎記的那個人。這個人的身份已經查明,他是社保局公職人員,負責采購管理社保局辦公用品,真實身份其實是個捐客,收人錢財為人消災,很多案犯脫罪或者減輕處罰均出自他手。
四位證人沒隨錢鈞等人離開,還有四名社保局公職人員也沒走,雖然張承軒是個草包,可這個莊瑞琪和林書陽真了不得,這四名社保局證人恐怕存在很大問題,今晚這趟茶樓之行大有收獲。莊瑞琪林書陽送走錢鈞等人回來後,根本不給這些媒體問話的機會,直接開口說道:“今晚就到這吧,四名證人的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今晚整理成文字性的文件,明天需要他們簽字畫押,因此今晚他們就留在清苑歇息。感謝各位關注,希望各位公平公正不帶任何個人立場的報道案件,隻要尊重事實,我方絕不會因為刊登於我方不利的消息遷怒任何人,謝謝了。”
林書陽道:“各位不要多想,四名證人晚上留在清苑茶樓,錢副總統和許豪副局長怕因為我方威脅恐嚇,畢竟這裏是清苑,因此親自過來驗證,得到四名證人的親口證明才放心離開。有這樣認真負責的官員,我相信華亭社保局一定會公正的審理此案,還死者一個公道,諸位敬請期待,謝謝諸位。”
兩個人越是解釋沒什麽新情況,就越顯得欲蓋彌彰,大夥眼睛又不是看不見,錢鈞許豪等人的臉色是什麽樣子,在座的都是人精,四名證人這裏沒什麽新情況鬼都不相信。這倆人可不是和張海潮那麽容易忽悠,大夥也不強求,信誓旦旦的表示誠信是生存之本,絕不會顛倒黑白,然後大夥感謝張承軒的款待,先後向三人告別。
清苑這段時間生意慘淡,這些人一走,眼看已是下半夜了,今晚三人在茶樓開好了房間,張承軒吩咐侍者去休息,偌大的大廳裏隻剩下他們仨。林書陽道:“不愧是五國總鋪頭,一切盡在莊兄弟的計劃之中,選擇的突破口出乎這四個小子意料,不但收獲頗豐,並且還有意外收獲。”說罷哈哈直樂。
張承軒剛才因為陪媒體人沒過去,不知道林書陽指的意外收獲是什麽,莊瑞琪道:“承軒別聽你林伯伯吹噓,沒啥意外收獲,今天看見錢鈞就知道他是苦主朋友,痛恨凶手,證人如果出了問題,是不是意味著凶手另有其人?你小媽和武師死咬著沒行凶,反控他們才是凶手,證人被我們的問題弄得措手不及,目前隻能嘴裏死撐,待咱們獲取真憑實據後,他們的心理防線就會崩潰。華亭這幫同行也不可小覷,看見這四個小子說的話對不到一塊就知道有問題,立馬通知許豪,要說收獲,就是得知許豪和錢鈞關係親密,或者說許豪屬於錢鈞的勢力。”
張承軒道:“要是這麽說的話,今晚可是大有收獲,起碼從錢鈞的態度可以看出來,他和隱藏在幕後之人不屬同一陣營,他們並不是鐵板一塊,咱們要借機狠狠打社保局的臉,迫使錢鈞和許豪嚴懲這四個小蝦米,給他們之間製造矛盾。”
莊瑞琪和林書陽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微笑,為張承軒反應快高興,根據柳皓罡提供的消息,社保局屬於錢鈞管轄的勢力範圍,兩名死者家與錢鈞同屬一個陣營。說起來錢鈞和柳皓罡還是對頭,他也從事娛樂業,在華亭有幾家茶樓賭館妓坊,兩個人的經營理念不同,柳皓罡為人圓滑廣交朋友,除了與同行因為競爭少有往來,與其他各方關係相處的較為融洽。
柳皓罡在華亭人脈很廣,但關係都不是很深,平時沒有對頭也沒人找他的麻煩,但有了事情小事還行,有人看在錢的份上答應出麵幫忙,一旦事大一個個躲的很遠。錢鈞與許豪等人同為一股勢力,他在娛樂業方麵與柳皓罡形成競爭關係,不過他同時還在多所院校投資,同一勢力裏邊兩家出事,錢鈞自然要出這個頭,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審理現場。
四名社保局公職人員栽贓陷害白曉麗,當然經過精心策劃,事前事後統一口徑,社保局調查期間並未出現紕漏,進入審理階段難免放鬆警惕性。當莊瑞琪提出希望四人配合調查證據時,四人自恃早已統一口徑因此並不在意,先是前往酒店吃喝,然後又去茶樓,茶樓的環境當然比社保局好的多,四人更是不當一回事。
不料莊瑞琪手下並沒有從案情入手,而是和四人隨意聊天,詢問四人關係如何,平日裏是否時常往來聚會,當天的行蹤如何,晚間因何同時出現在事發現場。四人屬同一部門但分管轄區不同,平時少有往來,四人沒想到聊的閑話出現問題,有人實話實說有人撒謊,但一個謊言需要編造更多的謊言彌補,漏洞越來越多。
社保局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有的人與這四人交好,當著莊瑞琪手下幫不上忙,隻能悄悄給外界傳遞消息,想辦法應對,有的人立馬給許豪匯報,這四個證人很有問題。許豪立馬匯報給錢鈞,錢鈞清楚白曉麗和柳皓罡之間關係親密,他的目的是為朋友出頭,絕不放過凶手,得知新情況立馬到場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