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世上最難的兩件事
除了極個別知情者。在其他人看來。凌滄和沈凡蕾之間與過去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在凌滄這個當事者看來。沈凡蕾還是有些微妙變化。一方面是和自己說話很少。另一方面是面對自己的時候。總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凌滄還是到城裡之後才談的戀愛。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分手。原本以為兩個人會吵吵鬧鬧。互相把對方恨得咬牙切齒。然後砸毀對方送的所有禮物。可自己與沈凡蕾只是有點像恢復成剛認識沒多久的樣子。
今天第三節是體育課。蔡定乾把大家帶到體育館。就讓自由活動了。隨後。他把凌滄叫到一旁。笑呵呵地問:「我的事辦妥了嗎。」
「什麼事。」
「葯啊。」蔡定乾有點急了:「我不是都把錢給你了嗎。」
「哦。我差點忘了……」凌滄拿出一個盒子塞到蔡定乾手裡。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要是還需要。再找我。」
「哦。」蔡定乾喜滋滋的打開盒子。登時愣住了:「怎麼多了十粒。」
「人家送的。」凌滄心裡裝著事。忘了數一下。索性全給了蔡定乾:「一起拿去給鈴蘭……老師吧。」
「好。」蔡定乾琢磨了一下。隨後提出:「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什麼。」
「幫我打聽一下鈴蘭的愛好。還有她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東西、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總之越全面越好。」
「你想對症下藥。」凌滄忍不住笑了。覺得蔡定乾還真可愛。為了追女孩子這麼下功夫。
「是啊。總得再做點別。只靠這麼幾粒葯恐怕不行。」
「你這個想法是對的。不過終歸還是落了下乘。上乘泡妞手段是根本不需要打聽這些。」
「那打聽什麼。」蔡定乾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凌滄當成泡妞高手。虛心請教道:「我還真不太明白怎麼泡妞……」
「老師。現在上課呢……」凌滄指了指同學們。假好心的提醒道:「現在談這個話題。不是時候吧。」
「說的對。這樣吧。我改天約你。咱們出來單獨談談。」蔡定乾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梁翔宇走過來。看著他的背影很奇怪地問:「這廝怎麼了。」
「沒怎麼。」
「你……是不是對他也策劃什麼陰謀。哦。不對。是陽謀。」
凌滄沒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兩件事是什麼嗎。」
「不知道。」
「一件事是。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到別人的腦袋裡。另一件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前者成功了叫CCTV。後者成功了叫民生銀行。兩者都成功了是梟雄。而我。就是梟雄……」頓了頓。凌滄有點無奈地補充了一句:「雖然還在上學。」
梁翔宇根本沒聽懂。晃了晃腦袋:「哎。別說這個了。 我是想問問你。和蕾蕾到底怎麼辦啊。」
「涼拌。」
「難道真這樣分手了。」
凌滄反問了一句:「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是感覺太可惜了……」見凌滄不太願意談這件事。梁翔宇便換了個話題:「對了。今天晚上社團有活動。你都好幾次沒參加了。這次還是來吧。」
「好。」
古武社團的內部構架非常合理。就算凌滄不在。也能照常運作。梁翔宇擔心失戀會引起情緒消沉。才非要把凌滄找過來。
凌滄是考慮到晚上無事可做。索性到社團來消磨時間。但沒想到的是。凌滄這麼一來反而還有事了。遠遠地看見許多人圍著金智人和童童。七嘴八舌地說些什麼。
「大家等等。我們挨個登記……」童童忙出了滿頭的汗珠。捧著一個本子不停地寫著什麼:「不要著急。一個一個來……」
凌滄沒過去打擾。而是找梁翔宇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人都是來參加咱們社團的。」
「這段時間天天這樣。」
「那倒不是。」梁翔宇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都是今天從東武那邊集體過來的……」
梁翔宇勉強算是古武社員。不過平常很少參加活動。也不擔任職務。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多。他也是晚上到了體育館之後。才聽說東武那邊出了點事。
新的東武社團成立后。近藤浩採取高壓統治。還建立起整套領導體系。下級對上級必須無條件服從。偶有不服從的。輕則呵斥。動則毆打。完全把社團的社員當成了富士康的僱員。
據說有社員已經到學校投訴。校方調查后提出了警告。近藤浩雖然近期略有所收斂。卻搞出了一件更加離譜的事情。他讓每個社員登記家庭住址和父母從事職業。誰要是不同意。就以開除相威脅。
不過。這個「開除」實在沒什麼威脅力。於是大量社員離開。轉投到了古武。其實。大家完全可以就此退出。再不參加社團。但很多人氣憤近藤浩的所作所為。希望古武發展起來可以打倒東武。
「我聽人說。近藤浩把東武搞得就像黑社會一樣。組織非常嚴密。學校有領導認為。他們已經不是普通社團。可眼下他們沒觸犯學校規章。學校也就沒理由干涉什麼。」搖搖頭。梁翔宇有些困惑地說:「鬼子是喜歡搞這套東西。不管什麼事兒都弄得很緊張。不讓人消停。不過我不理解的是。他們為什麼讓社員交代自己的家庭背景呢。」
「了解社員的家庭背景。才好利用社員做事。」凌滄冷冷地說道:「這個近藤浩很有野心……」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凌滄這邊話音剛落。近藤浩帶著幾個人走進了體育館。
東武那邊過來的人正吵嚷著。一看到近藤浩。全不出聲了。不過。祖國終歸強大了。放到一百年前。他們可能會噤若寒蟬。但現在卻是滿不在乎。有幾個人還往前走了幾步。擺出一副想要較量一下的架勢。
近藤浩無視這些人。直接來到凌滄近前:「我要和你談一下。」
「什麼事。」
「我們東武有很多人被你們挖過去。這樣是不對的。」
凌滄沒理會近藤浩。而是問梁翔宇道:「啥玩意是東武。」
「就是東瀛武術社團。原來的幾個社團合併的……」梁翔宇冷冷一笑。接著又道:「沒什麼大不了。」
「你說的不完全。」近藤浩雙手抱在胸前。那副德行活脫脫就是當年到精武門踢館的東瀛浪人:「我們還兼并了中武。現在是全校最大的社團。」
「那又怎麼樣。」凌滄面無表情地告訴對方道:「這些人都是自願加入古武的。沒有人強迫他們。更沒人去你們那挖牆腳。」
「那麼他們為什麼會離開東武。來到你們這裡。」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為什麼把東武搞得讓人不想留下去。」聳聳肩膀。凌滄滿不在乎地說:「學校有規定。社員來去自由。你要是對此有疑問。或者懷疑我們用了不正當競爭手法。歡迎去學校領導那裡舉報我們。」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近藤浩突然咧開嘴。很狡詐的笑了笑:「我們談另外一件事。」
「什麼。」
「古武併入東武。」
金智人在不遠處。聽到這句話噌地竄了過來:「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憑什麼併入你們。」
童童也過來了。氣呼呼地問:「喂。你是不是找打架啊。」
「大家先不要激動。聽我說……」近藤浩毫不在意大家的情緒。緩緩說道:「根據社會達爾文主義。任何一個人或集體強大了。就可以去統治別人。現在東武社團蒸蒸日上。吞併古武是理所當然的。古武當初不是也吞併了跆拳道嗎。。」
童童立即反駁道:「可我們確實比他們強大。」
「我們也比古武社團強大。否則……」近藤浩直視著凌滄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吞併了中華武術。凌滄同學你卻沒有做到呢。」
「我沒有去做。與我沒有能力做。不是一個概念。」凌滄沒有被激怒。很平靜地看著近藤浩說道:「當然。以你的智商。恐怕很難理解其中的差異。」
「是嗎。那也就是說。其實古武社團很強大。只是我們東武始終沒有意識到。」近藤浩往後退了兩步。有點想要動手的意思:「那麼你怎麼證明這一點。」
「凌滄。快教訓他。讓他知道你的厲害。」童童氣壞了。在旁邊蹦蹦跳跳地喊道:「今天你要是不發貓。他就當你是病危。」
凌滄沒理會童童。只是對近藤浩搖了搖頭:「我不需要證明。」
「那麼我會認為你是在吹噓。」
「隨便你這樣認為好了。我沒時間搭理你。」凌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著說道:「要是沒什麼事。請走吧。我們還要搞活動呢。」
近藤浩已經扎開了馬步。隨時可以出手。凌滄這一走。登時讓他落了個沒趣。
梁翔宇熱衷打架。在旁邊一直躍躍欲試的。只要凌滄和近藤浩打起來。他會直接攻擊其他東瀛人。但他自知不是近藤浩的對手。見凌滄走了。只得晃著腦袋跟到後面。
「老大……」梁翔宇回頭看了一眼近藤浩。悄聲問道:「你就受這口窩囊氣。」
「他們不是自己來的……」凌滄悄悄指了指體育館門外。提醒道:「忘了當初跆拳道社團的教訓。」
梁翔宇這才注意到。體育館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些生面孔。雙手抱肩站成了一條直線。從這些人的年齡來看。應該不是本校的學生。
再說近藤浩。眼珠轉了轉。轉身來到了一堆木板前。
雖然跆拳道社團已經撤銷。也不再穿著那種白色道服。但古武還是保留了一些跆拳道項目。所以多數跆拳道原社員才沒表現出抵觸。這些木板是金智人等人練習腿法用的。因為活動還沒開始。隨意堆在邊上沒人管。
近藤浩把木板一塊一塊地摞了起來。達到二十層的時候。抬起腿來用力劈了下去。只見所有的木板齊刷刷從中間斷裂開來。
凌滄曾經研究過這種訓練和表演專用的木板。發現有些近似於五合板。不是很結實。即便沒有受過任何搏擊訓練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力氣。再找好著力點。一次劈斷個三五塊也不是問題。
跆拳道追求動作上的華麗和好看。劈木板這類事看起來挺唬人。其實沒什麼難的。
然而近藤浩做的不同。不僅木板數量多。更重要的是平鋪在地上。由於木板各處均勻的受到地面支撐。即便是受過訓練的人。也不見得能劈開幾塊。而且木板斷裂后沒有倒下來。直直地立在那裡。斷面像用刀切開的一樣。
正常的跆拳道或者空手道訓練。木板都會拿在手裡。或者把兩端架起來。木板下方有了足夠空間。才能夠順著訓練者的力道斷裂開來、
近藤浩冷冷笑了笑。得意洋洋地環顧起四周。
眾人都被驚呆了。尤其是金智人等深諳其中道理的。臉上更是變顏變色。
過了一會。所有人把目光又看向凌滄。其中飽含有期盼。也有質疑。但無論是哪種情緒。都是希望凌滄能做點什麼。
凌滄明白了。近藤浩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對手。如果今天自己不能正面應對。只怕今後在社團內部會失去威信。
童童跑過來。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凌滄。好好教訓他一下。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凌滄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回到近藤浩面前:「看來我小看你了。你是二尺釘耙。。有兩下子。」
近藤浩的漢語水平還算不錯。但只局限於日常對話上。對於博大精深的漢語。了解得遠遠不夠:「什麼是有兩下子。凌滄你請不要廢話了。只需要回答。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請指教。」凌滄把右手往前緩緩一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近藤浩早就想動手了。根本不管凌滄是否做好準備。直接把拳頭揮了過去。可也就在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