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凌滄的算盤
凌滄沒有躲。牙刷筆直扎在右腹。「咔吧」一聲就折斷了。
「還有別的武器嗎。」凌滄拍了拍衣服。若無其事地問道:「就一把牙刷。」
這把牙刷相當結實。老賴用來捅過人。本以為這一下下去。怎麼說也能給凌滄做個闌尾切除手術。卻沒想到凌滄竟然還是沒受半點傷。
「我……我……」老賴吧嗒了半天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個屁。」凌滄抬手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老賴的臉上。老賴順著力道倒了下來。手腳亂蹬。嘴裡一個勁地:「唔……唔……」
凌滄揪著衣領把老賴拎了起來。關懷備至地問道:「下巴脫臼了吧。」
老賴差點哭了出來。十分費力地點點頭:「恩。」
「痛嗎。」
「恩。」
「知道痛就好。」凌滄用手托住老賴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只聽「咔吧」一聲微響。下巴複位了。
老賴試著活動了一下下巴。覺得雖然還有點痛。不過大抵已經沒問題了:「謝……謝謝。」
「以後在欺負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痛苦。」凌滄覺得這話說了也沒什麼用。因為這些人的道德觀念早就已經麻木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裡的坐班。」
老賴和疤頭沒有片刻遲疑。急忙點頭:「是。是。」
凌滄又要說話。外面傳來管教咳嗽的聲音。所有人立即重新站好。
管教其實剛才就回來了。看到凌滄在教訓老賴。沒敢進來干涉。他很驚訝。凌滄看起來那麼瘦弱。竟然有這樣驚人的力量。
雖然他擔心凌滄在這裡被欺負。卻也擔心凌滄欺負別人。感覺老賴和疤頭要完蛋。急忙進來干涉:「那個……凌滄啊。有人要見你。」
「哦。」凌滄拍了拍手。好像沒發生任何事。坦然走了出去。
犯人傻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聲不吭。號子里一片死寂。倒是管教問了疤頭和老賴一句:「你倆沒事吧。」
「沒事。」兩個人一齊搖頭:「一點事沒有。」
眼下早就已經過了會客時間。卻還能有人來見凌滄。足以說明凌滄的背景。
管教把凌滄帶到一間很乾凈的屋子。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凌滄坐下后。司徒道從另一扇門進來了。
「我就知道是你。」凌滄伸出兩個手指。沖著司徒道比劃了一下:「有煙嗎。」
「有。」司徒道倒不怎麼抽煙。不過身上常備著煙。他也不問管教是否允許。直接給凌滄點上了一支:「沒吃虧吧。」
「你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凌滄微微一笑。瞬間好像成熟了不少:「只有我讓別人吃虧的份。」
「那就好。」司徒道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後又長嘆了一口氣:「問題有點麻煩。」
「怎麼。」
「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
「知道。章易嗎。京城四公子之一。」
「既然你知道。下手還那麼重。」
「他要不是京城四公子。我還不會打斷他的腿。」
「原來是這樣。」司徒道會心地笑了:「這麼說起來。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你也是有意被關進來的。」
「對。」深吸了一口煙。凌滄接著說道:「雖然遇到章易是偶然。不過利用這個機會也挺好。」
「你到底想做什麼。」
「很簡單。」吐了一個煙圈。凌滄一字一頓地說道:「讓我的朋友都站出來。讓我的敵人都浮上水面。」
司徒道一時沒有說話。屋子裡的空氣沉默下來。
管教本來有話要說。可看兩個人聊得投機。又不敢插|進來。這時他終於找到機會。小心翼翼地對司徒道說道:「司徒先生。本來想給你們留出單獨的空間。不過根據規定。我們必須在場監視……」
司徒道乜斜了一眼對方:「你要留下。」
「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我們讓您進來。已經是破例了。」
司徒道正要說話。凌滄擺了擺手:「讓他在這裡吧。不礙事。」
「好吧。你說。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司徒道也點了一支煙。還沒等抽。接著說了下去:「我原本讓刑警支隊放人。但那邊有些忌憚章易。所以。我打算明天直接見高層。讓他們發話放人……你覺得怎麼樣。」
凌滄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章易其人能力如何。」
「京城公子嗎。必定是家世雄厚。在經濟和政界都有一定影響力的。」緩緩搖了搖頭。司徒道又道:「不過他們不是世家。根基不夠牢固。影響力也不是特別大。很多時候都是名過其實。如果高層發話。他們不敢不買帳。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我也這麼想。不過……」頓了頓。凌滄笑著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服氣的。以後肯定找機會報復我。如果不能徹底把他們治得沒脾氣。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安寧。」
「那倒是。」
「你對他們還了解多少。」
「在這所謂的四公子里。以排行老大的曹正卿實力最為雄厚。其次是排行第二的白幼文。四公子平常往來頻繁。看起來關係非常密切。有點義結金蘭的意思。不過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內部似乎不是鐵板一塊……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只能去問我大哥司空有了。」默然了片刻。司徒道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關於曹正卿。我倒還知道一些東西。不過和眼下的事情沒什麼關係。」
「哦。」凌滄饒有興趣的催促道:「是什麼。快說來聽聽。」
司徒道看了一眼管教。附到凌滄耳邊。輕聲說了許久。
凌滄乍一聽之下。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后又舒展開來:「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好了。你該問的都問了。我該說的也都說了。」嘆了一口氣。司徒道追問道:「你還沒說呢。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不用去見高層。也不用想辦法讓我出去。」
「什麼。」司徒道嚇了一跳:「難道我什麼都不用做。」
「不。不是什麼都不用做……」凌滄說到這裡。狡黠的笑了笑:「你要告訴所有人。我凌滄被抓了。」
「你的意思是……」
「用不了多久。我自然就會出去。」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又吸了一口煙。凌滄意味深長地提醒道:「為我的這件事情。你做了很多。已經有違我父親的交代。」
「好吧。」司徒道仍然不放心。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這件事情對你也是個考驗。如果能夠成功處理好。說明你長大成人了。」
「我早就長大了。」
司徒道掃量了一眼凌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確實是個大人了……對了。和你一起抓進來的鐵雄怎麼辦。」
「要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凌滄想起那個慷慨豪爽的傢伙。隱隱感到有些慚愧:「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放他出去。打斷章易腿的人也不是他。章易應該不會過分追究。」
「還有呢。」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他出去躲一段時間。最好去明海找他表弟梁翔宇。」嘆了一口氣。凌滄叮囑道:「這個人好管閑事。一定告訴他。我的事情不用他管。我在裡面非常好。讓他出去玩一段時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好。」司徒道笑著搖了搖頭:「我本來還想。讓人把他分到你的號子里。給你作個伴。」
「千萬別。」凌滄急忙搖搖頭:「要是所言不差。這裡過幾天會出事。我怕到時照顧不到他。他在別的號子里。我擔心。放到我身邊。受到傷害的幾率更大。」
「你一個人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凌滄混不在意地笑了笑:「當初到明海。如今來京城。不都是我一個人嗎。你以為這兩座城市的腥風血雨。會比這小小的看守所少嗎。」
「那倒是。」司徒道無奈地承認了:「真不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別說我父親了。先說說我吧。」凌滄揉揉肚子。嘿嘿一笑:「雖然我不出去。可在這裡的幾天。也不能受委屈啊。」
「那倒是。」司徒道點點頭。隨後告訴管教:「麻煩讓你們的所長進來一下。」
所長第一時間就進來了。司徒道則把手下喊了進來。手下拎著兩個碩大的皮箱。放到桌子上后打開。只見裡面一摞一摞的全是紅色大鈔。
「我明白規矩。」司徒道把其中一箱鈔票推過去。淡淡說道:「家屬送錢進來。第一筆是要沒收的。這就是第一筆三十萬……」司徒道隨後又把第二箱推過來。告訴所長和管教:「這一筆是我給凌滄的。一樣的數。也是三十萬。」
司徒道說的這個規矩確實存在。說起來。他大部分時間在國外。對國內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從辦公室到刑警支隊。再到看守所。他在路上一頓惡補。找人全面打聽了一番。
知道這個規矩家屬送錢進來。第一筆錢都不太多。只是意思一下。第二筆才會多拿點。司徒道的這兩筆錢一樣多。等於讓看守所憑空賺了一大筆。管教們今後更沒有理由不好好對待凌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