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底限
趙二狗來電話了，是羅佳慧打過來的，之前，他答應過羅佳慧，要為她爺爺治病，現在可以說已經將近期限了。
要不是羅佳慧這個電話打過來，趙二狗幾乎要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現在，木靈真訣，趙二狗已經習得了一些精髓，治治一些小病小傷，不在話下，至於一些疑難雜症，趙二狗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他沒有嘗試治過。
「趙先生，您準備得怎麼樣了？」羅佳慧問，開山見山，顯然她此時很急切，剛才醫院打電話來了消息，說病情開始惡化了。
「羅小姐，我準備得差不多了。」其實，壓根就沒準備過。
趙二狗道：「我可以試一試，但具體的療效我都不敢保證！」
羅佳慧輕嗯了一聲，問道：「您明天有空嗎？我派人過來接你。」趙二狗道：「有空，隨時都行，接我就不必了，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過來就行了。」
雙方達成了一致，掛了電話之後，趙二狗開始著手準備，畢竟是給人治病，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馬虎不得。
晚上，趙二狗去了唐家宅院，此時的唐家宅院，只有洛婉君一個人居住。
唐志雄受了傷，住了醫院，而唐書雅自然也過去陪同了。於是，偌大的宅院，只剩下洛婉君一個人。
開門看見趙二狗，洛婉君就皺起了眉頭。
白天的氣還沒消，現在見著他，心裡再平靜下來的心境，又開始風起雲湧了。
「你來幹什麼！」洛婉君道。
趙二狗負手一立，大聲道道：「我過來看一看，書雅走時，讓我照看一下院子。」
「看也看了，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說著，洛婉君就準備關門，從趙二狗眼神中，她就看出了不對，一個勁往裡面瞅，明明是想要什麼東西，卻還在這裝模作樣，洛婉君不想跟他廢話。
「別啊，關什麼門啊！」趙二狗一隻腳卡住了門縫，急忙叫道。
「讓開，你不讓，我可叫人了！」洛婉君秀目圓睜，冰冷的道。
趙二狗無語了，這女人咋回事啊？吃了火藥啊，怎麼這麼大脾氣？此刻，趙二狗有些後悔了，要不是白天把她惹毛了，洛婉君現在也不會這麼不可理喻。
「好吧好吧，我有事，你行行好，讓一下行嗎？」趙二狗服軟了，跟這女人硬剛，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滾！」洛婉君絲毫不講情理，一腳踹在了趙二狗的肚子上，將他人踢開來，然而，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趙二狗望著緊閉的大門，直撓頭，頭疼不已。
最好不要惹女人，因為她報復起來，完全就跟那脫韁的野狗似的，勸都勸不住。趙二狗過來，只是想借用一下銀針，可是洛婉君根本不讓他進去了。
沒轍了，只能回去睡大覺了。
回到家裡，趙二狗挨了一頓批，張桂花劈頭蓋臉的罵，起因就是趙二狗把十萬懸賞金，捐給了村委會。
「你錢多得慌啊！十萬塊說捐就捐了。」張桂花戳著趙二狗的腦袋道，趙二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的道：「媽，別打了！疼。」
「你還知道啊，十萬砸水裡，你不心疼？」張桂花氣憤的道。
趙二狗據理力爭：「媽，我這不是為了村子的發展嗎，村委會窮得叮噹響，我弄點錢進去，可以搞一搞建設，村子變好了，這不是爺爺一直以來的夙願嗎。」
「就你能說，少拿你爺爺來壓我，你怎麼不知道把家裡先弄好。」
張桂花恨鐵不成鋼的道，趙二狗一臉蛋疼，反駁不了。
張桂花不講道理，說了也是白搭。
不過，今天倒是很出奇，趙大山卻站在了趙二狗這一邊，幫忙勸著近乎要暴走的張桂花，看著自己家老娘要拿刀剁人的勢頭，趙二狗嚇出了一身冷汗。
事了，倆父子坐在一起吸煙。
「爸，你不是都跟我唱反調嗎，今天怎麼反過來支持我了。」趙二狗問道。趙大山掐滅了煙，說起了從前。
趙二狗都煩了，能有點新鮮事不？
「如果你掙了一百萬，這些錢，你打算怎麼辦？」趙大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略有深意問道。
趙二狗就懵了，一百萬，現在他連三十萬都沒有。「哪來一百萬！」趙大山道：「我是說如果！」
趙二狗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沒有仔細想過。
錢，對於趙二狗來說，沒啥感覺。
幾萬的名牌衣服也是穿，幾十塊的地攤貨，一樣往身上套。
而且趙二狗又不講品位，更不講格調，從不追求什麼奢侈品，一日三餐，只要能填飽肚子，那怕是隔夜的饅頭，他也吃得開心。
有一百萬，與一百塊，其實都沒啥差別
趙二狗撇嘴一笑，揮手道：「老頭別鬧了，太不切實際了。」
「你想想……」趙大山低聲道。
至於用錢的地方很少，而且趙二狗摳門得很，一個鋼蹦恨不得扳成兩份。一個月能花一千塊，都是一個奇迹。
一百萬，這多錢，趙二狗計算了一下，他可以啥事不幹，吃上一百年。
「存銀行？」
不行不行，利息太低。
「搞投資。」
也不行，風險太高。
「買東西。」
呃，沒啥要買的啊！
趙二狗想了半天，感覺這些錢沒點卵用。不花出又憋得慌，花出去又心疼，挺糾結的。撓頭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到一個解決方法。
「二狗，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趙大山驀然說道，望向趙二狗的眼神，變得深邃。
趙二狗搖了搖頭，心想，老頭你總是把心事藏在心裡，俺怎麼可能清楚你的願望。
趙大山抿了抿唇，緩緩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有出息，為我們老趙家爭光！其實有件事，我想對你說，你爺爺也沒跟你提過，咱趙家的祖輩上，曾經是當官的。」
趙大山目光帶著追憶，將一個遙遠而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娓娓道來。
「當年世道混亂，你太祖爺爺考取功名，中了榜眼，本來可以留在京城發展，卻義無反顧的選擇要回鄉為官，他的目的很簡單，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心懷鄉親，想要造福桑梓，把南蠻之地變成世外桃源。」
趙二狗懵了，怎麼感覺像瞎編的一樣，要是太祖考取了榜眼，那咱老趙家也算是書香世家，怎麼可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趙大山看透了趙二狗的心思，繼續道：「你太祖爺爺上任之前，勵精圖治，發展農業，心繫民生，清廉明潔，被百姓稱為「趙青天」！不過好景不長，正因為他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做派，遭到了地方勢力的排擠。」
「後來有人上奏朝廷，諂陷你太祖爺爺貪污，天子下派的欽差大臣與那些鼠輩沆瀣一氣。共同栽臟你太祖爺爺，天子大怒，下令革了你爺爺的官職，貶為庶民，後世不許從仕為官。」
「你太祖爺爺遠大的夢想隨之破滅了，鬱鬱而終。」
趙二狗的眼睛眨了眨，懷疑的問道：「真的假的。」
趙大山一本正經的回道：「假的，都是我編的。」
「……」趙二狗頓時無語，這逼裝得，額……他差點就信了！
「其實你太祖只是個秀才，讀了一輩書，功名未考，朝廷就廢除了科舉制度。」趙大山道，語氣略有一絲唏噓。
「不過，他的夢想卻是真的！」趙大山一字一頓的說道。
「將南湖變成世外桃源？」趙二狗問道。
趙大山鄭重其事的點著頭：「嗯。」
趙二狗撇嘴一笑，揮手道：「老頭別鬧了，太不切實際了。」
趙大山眼睛一抬，精芒乍現，道：「世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曾經我們蓮城不是有一個農民的兒子走了出去，攪動了華夏的風雲，最後主宰沉浮，創立了新華夏嗎！」
聞言，趙二狗心頭一震，驀然愣住了。
趙大山站了起來，拍了拍趙二狗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太祖把這個夢想給你爺爺，你爺爺給了我，我只是個泥腿子，沒得法子。而我今天就把它給你。記住，一個人過上好日子，只能叫富翁，使一群人過上好日子，那才是偉人！」
「偉人？」趙二狗念著這兩個字，久久不能平靜。
一時間，趙二狗迷茫的人生，頓時有了一個追求的目標。
「老頭我決定了，我要寧安村變成蓮城第一，再把蓮城變成南湖第一，然後把南湖變成全國第一，把全國變成世界第一，最後把世界變成宇宙第一！！！」趙二狗握緊拳頭，熱血沸騰的說道。
趙大山抬頭瞅了趙二狗一眼，一巴掌拍在了趙二狗的頭上：「別做夢了，洗洗睡吧，其實我都是我逗你玩的，你小子還當真啊，對了，明天該收菜了。」
你妹！
趙二狗翻起了白眼，無語凝噎。老頭，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啊？
趙大山走了，一邊走一邊搖頭道：「這傻小子，個子越長越高，智商怎麼沒變一點。」
「……」
張桂花沉默著，心裡在想著某些東西，隨後認真的道：「二狗，這些錢你自己自行處理吧，想幹什麼就去干吧，媽還是那一句話，要無愧於自己，無愧於天地。」
說完，張桂花將銀行卡放在了桌上，接著，轉身進了房間。
趙二狗低頭，望著桌上的銀行卡，目光開始變得深邃。
趙二狗手裡有山神傳承，以後一定會有所成就。可是那些窮苦的農民，他們有什麼？
除開勤勞的雙手，什麼都沒有！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既然走上了這條道，因果輪迴是避免不了的，山神，不就是庇佑著一方水土嗎？想到這兒，趙二狗的心裡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趙二狗坐車到了城裡。
羅佳慧的爺爺住在中心醫院，地方也好找，路邊打了個的，轉眼就到了。
下了車，羅佳慧早就在外頭等待多時。
「趙先生，你來了。」羅佳慧上前問候道，趙二狗點了點頭，今天羅佳慧打扮挺漂亮，不過，人卻有一些憔悴，惹人心疼。
「請吧。」羅佳慧做出了一個虛請的手勢。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羅佳慧略帶歉意朝趙二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轉過去接電話了。
「姐，你在哪兒？爺爺病情惡化了，正在搶救！」羅佳妍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羅佳慧心頭一驚，立即道：「你等著，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