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江湖
木晨雪買了冰淇淋回來,看到趙二狗臉色有點兒不自然,於是問道「二狗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好像臉色有點兒不太好。」
趙二狗頓了頓聲,對!他是很不舒服,不過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也他媽是日了狗了,他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比了下去,這個時代的小屁孩,連毛都沒有長齊,乳臭未乾,就學著大人談情說愛了,而且女朋友還換了好多個,而趙二狗呢,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單身狗啊,他怎麼能夠高興得起來?
「沒事,只是風有點兒大,吹著冷。」趙二狗道,隨口找了一個掩飾的借口。小虎子從木晨雪手裡接過冰淇淋,已經津津有味的舔了起來,吃得滿臉花糊。
「是比較冷,二狗哥你剛剛打了籃球,一定是出汗了。」木晨雪道,眼裡露著無微不至的關切:「走吧,到我家去洗一個熱水澡。」
三人一起回到了出租樓,趙二狗便在木晨雪家洗了一個澡,跟著小虎子一起洗的,因為這小屁孩也打了球,他身上流的汗比趙二狗還要多。
在浴室裡頭,小虎子討好的給趙二狗搓著背,一邊搓小虎子一邊道:「大叔,你那兒好大啊。」
趙二狗瞅了他一眼,咳嗽道:「你現在是太小了,等你長大了,以後也會有這麼大的。」
小虎子癟了癟嘴,回道:「胡說,我爸就沒有你這麼大,你是不是吃什麼壯陽的東西。」
趙二狗滿頭黑線,一臉無語,現在的小屁孩未免也懂得太多了吧,居然連壯陽的東西都出來了!趙二狗這麼大的時候,連毛片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看一整套的迪加奧特曼,而且還看得如痴如醉。
「你天天吃韭菜,然後就能有這麼大了。」
趙二狗一本正經的說道,小虎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回道:「那我回去之後,一定叫我媽天天弄韭菜吃,到時候我就能有大叔你這麼大了。」
趙二狗抓起肥皂,往身上抹了抹,道:「要那麼大幹什麼,關鍵是要持久。」
「當然要大,在廁所撒尿時,我們班的那個胖子總是在鄙視我,說我的丁丁小,我氣不過。發誓一定要比他大,他對我說,只有丁丁大,才能撒尿撒得遠!」小虎子鄭重其事的說道,一幅嚴肅的表情。
趙二狗見了,頓時便無語了,這什麼年頭啊?連撒泡尿都要攀比。
「對了,大叔的剛才說持久,那是什麼意思?」小虎子好奇的問道,趙二狗頓了頓聲,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他自然沒說什麼,隨口道:「就是撒尿撒得久,就叫持久!」
「這個我估計不行,我一般就幾秒的時間。」小虎子搖了搖頭,認真的道。要不是趙二狗是坐在板凳上,絕逼已經被這小子的話給雷倒到地上去了。
洗了個澡,二三十分鐘,在這個時間裡頭,而所聊的所有話題都離不開一個污字。
趙二狗出來之後,便披上了浴巾,他原來的衣服被木晨雪給洗了,趙二狗頓時就無奈了,把舊衣服洗了,明天都不知道穿啥,總不能讓俺光個內褲,大冬天的四處蹦噠吧?
然而,等趙二狗走出來時,木晨雪已經將一身備好的新衣服拿了過來,趙二狗很是驚訝,一換上,正好合身,好似乎是量身定做一般。一套運動服,穿上去挺暖和。
「合不合適?」木晨雪問道。
趙二狗在原地轉了一圈,點頭:「嗯,很合適!」
看到趙二狗滿意的表情,木晨雪頓時就高興了起來,旁邊的小虎子道:「雪兒姐姐也有一身,一模一樣,服務員說,這是情侶裝。」
聞言,趙二狗頓時就愣住了,抬頭看著木晨雪,木晨雪臉色一紅,連忙拉起了小虎子:「你胡說什麼?走走,姐姐帶你換衣服去。」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小虎子道,話剛說到一半,就已經被木晨雪拽進了房間里。趙二狗望了望,眼睛里若有所思。
朱阿芳此時此刻,並沒有睡,而是在陽台上操練著,趙二狗剛開始還以為她是在做體操,可是走近一看,發現人家其實是在練武,動作行雲流水,自有章法,看似簡單的招式當中,好像是蘊藏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趙二狗隱隱感覺,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武功,應該非常高超玄妙。
之前,趙二狗就見識過朱阿芳的功夫,厲害無比,那一套連招打在趙二狗身上,幾乎讓他無法反抗,要是當時趙二狗沒能救治木晨雪,絕對會被朱阿芳活活拍死。看來,朱阿芳一定是一位隱藏於民間的武功高手,而且其實力,不比前幾日在肖家村碰到的白鬍老頭要差,甚至是更強!
如此想來,那朱阿芳的身上,一定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聽到動靜,朱阿芳轉過身,看了趙二狗,於是收功納息,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剛洗了澡就吹冷風,別著了涼。」
「芳嬸,你才穿了一件單衣都不怕冷,我年輕小夥子怕啥。」趙二狗笑道,走了過去,朱阿芳在陽台的椅子上坐下,盈盈一笑道:「住在我家,沒有什麼好拘謹的,過來坐吧。」
趙二狗應了一聲,在朱阿芳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得不說,恢復原來容顏的朱阿芳,著實是一位大美女,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如何能不魂牽夢繞。
她獨倚長椅,燈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美艷不可方物。年過四十依然能如此漂亮,想必她年輕時,定是絕代佳人,從木晨雪身上,便能折射出她以前的影子。
「芳嬸,你剛才練的那兩手,是傳說當中的絕世武功吧。」趙二狗好奇的問道,朱阿芳道:「絕世武功算不上,只是行走江湖的一點傍身技藝。」
江湖?像這種詞,通常只會在武俠小說或電視劇當中看來,而在現實當中,則很少被人提及這兩個字。果真,朱阿芳正如趙二狗所猜測的那般,來歷不凡。
「芳嬸,你以前是走江湖的?那一定風姿卓越的女俠吧!」趙二狗笑道,對於江湖,眼裡露出嚮往的光芒。
朱阿芳眸光涌動,輕聲道:「在你心目當中,什麼是俠?」
聞言,趙二狗不由得愣住了,說真的,他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畢竟,這些事物離他實在是太過飄渺而虛無了!誰會整天有事沒事,想這些與生活毫無關聯的玩意?
被朱阿芳這麼一問,倒是讓趙二狗不由得深思了起來。
有人曾說過,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有江湖,那一定有俠客。
在每個人崇尚武俠的人心中,絕對都住著一位俠客。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李賀心中的俠客是腰懸一把斬馬的將軍,麾下輕騎一字排開,只百人便敢攖十萬大軍之鋒銳,白駒過處,盎洋恣意,收復國土,成就功名。但現實里,他卻不過是一介書生,在仕途上做不多久也因病辭官,最後落得個抑鬱而亡,一句「若個書生萬戶侯」,帶著多少濃濃的自嘲。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髮生!
辛棄疾心中的俠客,必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一軍統帥,帶著一支雄師平定六合,為祖國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實際上,他也曾經很接近過這樣的夢想,只是受制於當權者的無能,天大的才華無法得以施展,最後只能醉里挑燈,嘆一聲「可憐白髮生」。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李白心中的俠客,意味更多。而趙二狗心中的俠客,就如李白詩中所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裝完逼還能跑!
這種瀟洒,一直都是趙二狗嚮往,且極力追求的。
「武俠小說里的郭靖,楊過,喬峰他們都是俠之大義者。」趙二狗回道,朱阿芳笑了:「那都是一些虛構人物,在現實當中是不真實的存在,所謂的俠,並不像想象當中,那麼簡單。」
朱阿芳這話,像是在回答,也更像是一種感嘆。這讓趙二狗愈發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芳嬸,您以前的生活,一定是豐富多彩,充滿激情的吧。」趙二狗道。
說起從前,朱阿芳的眼中的確是閃爍起一絲熾熱的光芒,像是在對過去的留戀與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