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3】變故
「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余小雅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對於自己突然間獲得的強大力量而感到無所適從。一切對於她來說,猶如做夢一般。
趙二狗笑了笑,之前對於木晨雪的機遇,她還頗為羨慕。如今等她自己親身經歷時,反倒是不適應了。
「我是不是變得跟木晨雪一樣強了?」余小雅問道。
趙二狗愣了一下,抹著鼻子,緩緩道:「這個不好說,主要得看你的體質,到底被這池水改造了多少?從而獲得了多少的力量,現在看好像是要強了很多,不過雪兒突破之後的綜合實力。」
余小雅輕輕點頭,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以她的性子來看,她本就是個爭強好勝的主,以前不知道這個領域還好,但是一涉足進來,自然不想輸在人後。
「咱們在這兒耽誤的時間夠久了,該回去看一看了。」趙二狗道。在一小時前,雪兒就已完成了突破,估計正滿世界的找人呢?萬一這丫頭找不到人,可能會以為咱們把她拋下,走掉了。
其實在趙二狗等待的這一個小時內,卻發生了很多事情。
木晨雪順利的突破到了武道之極,那些長得像水母,卻並非水母的海底生物。所釋放出來的星芒,像是來自大山深處,最為清澈的溪水,靜靜地洗滌著她的骨骼。以至於她一舉突破了積壓好久的瓶頸。
稍微感受,木晨雪發現自己的修為比普通的武道之極更加強悍。原來在這個已是極致的境界,當中居然還有可進步的層次。
這個層次就有點玄妙了,難以詳說。
「人呢?」木晨雪站起身,很想將這個喜訊告訴周邊的人,卻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下,倒是讓她有些驚訝,二狗哥說好,將陪在她的身邊,然而等她修鍊完畢之後,居然連人影都沒有看見了,不說趙二狗,即便是其他人,也不見了蹤。
木晨雪搖了搖頭,跺腳,心想他們也真是膽大,就這麼將自己扔在這兒,萬一來了一頭掠食性的食肉魚群,將自己包圍了,而自己又在這修鍊狀態當中無法退出,豈不是成了那些愚蠢的食物,任人宰割嗎?
「估計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木晨雪哼哼的說道,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絕對不能讓那個女人得逞,隨後,她展開了感知。
武道之極與先天罡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境界,難怪先天罡氣境的人根本無法與武道之極的高手相提並論,因為這個層次所差的東西實在是太遠了,就好像是一部乞丐版的車與高配版,即便在外形上,如何相似。在配置上卻千差萬別。
先不說別的,武道之極可以在以自己為中心呈放射狀,在四周形成一道領域。在這領域之內不僅戰鬥力會增強,而且連感知能力變得無比敏感,身體素質各個方面都會得到不同層次的增幅。
見不到趙二狗他們人,木晨雪只能自己去尋找了。
其實,並不是趙二狗粗心大意,一個人都沒有留在木晨雪的身邊,即便行事再如何的荒唐,也不可能馬大哈到如此地步,所以在離開之前,他留了大傻子守在這兒。
誰曾想這大傻子,如此不靠譜,居然人跑沒了。趙二狗要是知道了情況,非不狠狠教訓一頓。
——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異能者聯盟這一邊,正在倉皇逃竄,馬不停蹄。
「速度怎麼這麼快?」潺潺吃驚的道,那你來說安排了兩個人進行阻擊,多少也能夠拖延點時間,怎麼反而使得對方的追擊速度加快了呢。
異能者聯盟這一邊的人體雷達,也就是那個大腦袋男孩,表情凝重說道:「對方為首的那個生化人,實在是太強了。」
對此,潺潺反倒是感到更加吃驚了。因為如果她當時沒有記錯的話,這傢伙與屍鵬硬碰硬時,也受了重傷!而且傷勢一點都不比她低,為什麼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這傢伙的實力不但沒有大打折扣,反而日益精進?
驀然,大腦袋男孩給出了回答:「此人非比尋常,有一項極為變態的異能,名為血肉吞噬,能夠不斷地吞噬活物,以補充自己消耗的力量,或者殘損的身體。而且在吞噬之後能夠吸收對方的能力,或者變成對方原本的形態與相貌。」
如此解答,那一切超乎尋常,而難以解釋的疑團,便豁然開朗。
「血肉吞噬?」潺潺愣住了,異能者數量眾多,在全世界根據不完全統計,大約有百萬之數。雖然與整個人類的總體數量相比幾百萬就像滄海一粟,渺不可見。不過與其他勢力的有生力量相比,那絕對有著數量上的優勢。
其中最為強大的莫過於空間系的能力,數量也是最為稀少。其次就是精神系,接著才是各種運用自然力量的系別。在如此眾多的異能體系當中,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一種異能的名字叫做「血肉吞噬」。
沒見過,也就罷了,關鍵是它居然還擁有如此變態的能力,簡直誇張到了極點。異能者雖然超乎於常人,不過仍然也愛世界大規則的限制,不可能強大到沒有節制。而能力也不會特別變態。
而這血肉吞噬,彷彿隱隱有了一種要跳出規則的趨勢。倘若真要達成,那恐怕是一場異能者的災難。恐怕也正是這樣的能力,才滋長了像這樣一群畸形人類的瘋狂野心。
當然,現在先不說整個異能者,他們自身此時處於一種極為尷尬的地步,什麼時候,異能者聯盟的人,居然被一方勢力逼得如此狼狽不堪了?而且還是在兩大首腦,紛紛存活的情況下。
「照這樣的速度,等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趕上了。」大腦袋男孩計算道。
潺潺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凝重,像是在做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形式危急,而作為此時整支隊伍的最高指揮者,她必須做出最為準確而利於形勢發展的決策。
「你們先行離開,我留下來拖住他們。」潺潺說道。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指令。
「三號,別開玩笑了,你現在是我們團隊的核心人物,無論如何,也是應該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人,怎麼可能以身涉險,為我們打掩護呢!」其中的有人當即提出反對。
虐還沒有徹底昏迷,仍然保留一絲意識,她聽到這話之後,同樣十分驚訝。
「千萬不可衝動,我現在已是如此狀態,你稍微比我好點,你要是也奔了,那咱們很有可能將會被其他勢力群而攻之。」虐道,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
潺潺也知道做這個決定,將使自己置身於一種萬劫不復的境地,但是,為了整個團隊能夠倖存下來,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此時,整支隊伍當中,恐怕沒有人能夠擋得住那群喪心病狂的傢伙。
雖然,她也依然擋不住,但她的能力拖上一時片刻,完全不成問題,也許正是這短暫的時間足夠,讓自己的隊友獲得逃出生天的機會。
「難道此時,還有更好的方法嗎?」潺潺反問道。對此,其他人啞口無言,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
虐知道潺潺的用心良苦,輕聲道:「你可要清楚,你這麼做,很有可能回不來了!」
「總比所有人都死掉要強吧!誰也不甘心被那樣的一群怪物所「吃」掉。」潺潺毅然決然,如此壯舉,倒是讓眾人為之動容。
如果沒有奇迹出現,這一去必死無疑。而她卻偏偏選擇這條不歸路,而且是為了眾人存活大計。
「我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有多麼的糟糕,所以我留下之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潺潺看向了虐,緩緩說道。
虐問:「什麼事情?只要你說出來,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實現。」
「我的腦海里缺失了一段記憶,而那記憶是屬於我兒時時間段的,能否將那段記憶一原封不動的還給我?」潺潺問道。
聞言,虐頓住了,神情一變:「你知道,我們並不是有意的想要奪取你那一段記憶,而是當時你的年齡實在太小,而且所掌握的力量過於強大,況且是位於精神層次,萬一衍生出不同的人格,而且人格往不好的方面發展,將導致十分嚴重的後果。」
潺潺微微點頭:「這些我都了解,我不怪你們當初做出的決定,只是現在,怕是到了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很想擁有一個完整的自我,也很想知道,我從前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雖然我不相信輪迴之事,但是誰不想乾乾淨淨的來,完完整整的走?」
虐輕嗯了一聲,此事沒得好說了,要是放在以前,還怕潺潺失控。所以百般無奈,出此下策,畢竟,像她的精神異能,並非尋常可比。而且在她童年時,有一段非常不好的遭遇,往往在這個人性最為脆弱時,總容易衍生出一些麻煩。而且她當時的趨向,隱隱要衍生出其他的人格。
每一個引申出多層人格的人,無不都是一些心理變態,而延伸出來的人格,要麼冷酷無情,要麼不服管教,要麼兇狠殘暴。
「這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憶,你確定要接收嗎?」虐開口問道。
「人之將死,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潺潺笑了起來,反倒是看空了一切。
虐輕輕的抬起了手,最後,在她手掌中央浮現出了一縷藍色的光芒,光芒纏繞,最後變成了一枚藍色的小球:「這個便是我們當初從你腦海當中,奪取出來的記憶碎片,至於是否重新放回去,決定權在你!」
說完,便將此物交給了潺潺,她眼睛全神貫注的盯在了上頭,而雙手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
虐見潺潺心意已決,也不再做過多耽擱,令其他人先行離開。
在眾人盡數走後,潺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這藍色的小球上收了回來,做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當她來到異能者聯盟時,那一年她才五歲。
對於自己的往事,腦海當中一片空白,沒有父母,沒有背景,沒有親人,沒有家室。人生彷彿就白得像一張紙。所以,在這二十年來,她過得還算快樂,沒有遭遇過什麼令心境起伏的大事。
心如止水。
平靜無風。
她總感覺自己身體內缺少一種東西,已經失去了那種人類最為本能的技能。
不會愛人。
沒有思念。
沒有牽挂。
哪怕是在青春朦朧時,見到異性,也不會有絲毫的心動。
正是如此,讓她感到十分的苦惱,並非她硬是想要經歷一些常人所要經歷的事,而是不想在這一輩子當中如此平靜的度過,即便是面對人生的風浪,也如此淡定而從容。
就連她再決定要留下來時,英勇就義,心裡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明明有著自己的思想,卻沒有作為人,最起碼的情感完全猶如一具行屍走肉,這二十年恐怕也是白活了吧?
若是嘗不到這酸甜苦辣,要這舌頭,又有何用?
若是無法看清這世界的五彩繽紛,要著眼睛又有何用?
最近,她總是在做夢,在腦海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自己。每當走入時,卻是一片模糊,看不到任何光影。
她不想如此,這種機械的生活,讓她感到無比的乏味。那並非是看破紅塵之後的大徹大悟,而是對於一切變化,完全都不會動心的僵硬,而這僵硬的來源,正是她已然失去了感受的能力。
所以,無論是承受如何嚴重的後果,她也必須重新找回自己的記憶。
生命走到最後盡頭,也要完完整整的重新做一回自我。
想到這兒,她便不再有任何猶豫,將這枚藍色的小球,順著腦門輕輕的按了下去。隨後他藍色的眼睛里泛起了一抹光芒。
一幀幀猶如電影畫面般的記憶碎片,猶如潮水湧入了腦海。
在醫院的產房當中,他第一次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看到了這個世界,匆匆忙忙的護士以及醫生帶著喜悅的笑聲,呵呵地說道:「恭喜您太太,生的是一個女孩。」
一轉頭,看到了一個極為虛弱的婦人,正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這便是自己的母親嗎?
「這個孩子的眼神很亮澈,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星星。」
「太可愛了,彷彿會說話一樣。」周圍的人來來去去的觀望,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言。而在這群人當中,她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父親。
潺潺感到非常的疑惑,父親不應該陪在母親身邊嗎?
一個中年婦女出現,那是她的外婆。畫面隨之一轉,然後到了家裡。
「這孩子長得真漂亮,你去準備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母親微微一愣,臉上露著笑容,抬起了手裡的水杯:「這世間最美好的莫過於初見,而水最為清澈的,便是潺潺從林間流淌而來的清流,以後就叫她潺潺吧。」
「潺潺?這個名字不錯,小丫頭,以後你就叫潺潺了。」
懵懵懂懂的嬰兒,在這一剎那,展出了無比童真的笑容。
光芒一晃,一下子到了一周歲,孩子正在蹣跚學步,而孩子緩緩地走著,搖搖欲墜,然後摔到了地上,哇的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那張熟悉陌生的臉出現在了眼前,搖曳著手裡的撥浪鼓,輕聲笑道。
兩周歲……
三周歲……
她逐漸長大,從什麼都不懂,已經開始口吐人言,抓弄起地上的玩具,或者逗著家裡的小狗狗玩耍,有時,還總被小狗狗撞翻在地上,嘻嘻大笑。
母親的笑容永遠是那麼燦爛美好,而在她的眼裡,卻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隨著她年齡的逐漸變大,母親的笑不再那麼單純,反而是有了一絲憂鬱,總是呆在房間里唉聲嘆氣。
剛剛長出牙齒的她,對於這一切,完全都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依然是每天吃喝睡覺。
「把孩子送走吧,如果孩子的父親知道你貿然生下來她……」外婆同樣愁眉不展,提到父親時,有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彷彿又有一個噩夢。
「媽,我想等孩子再長大一點。」
「自己注意點分寸,有時候,把潺潺留在咱們身邊,未必是件好事。」
四歲,她已經開始上幼兒園了。看得懂大人臉上各種表情變化,所表達出來的意思,知道什麼是美,什麼是丑,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孩子的世界依然很單純,而她過得非常快樂。
只是有時候會問:「媽媽為什麼別的小孩都有爸爸,我沒有呢?我的爸爸是不是到火星上面去了。」
每當有如此問題時,母親臉上的笑容,但不復存在。
一天夜裡,來了電話。母親驚醒了過來,看著來電顯示,整張臉變得慘白。不過,卻顫顫巍巍的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居然把那個孽種生下來了!」語氣當中,充滿了憤怒與責怪。
「那是我們之間的孩子。」母親道。
「當初我不是告訴你不能生下嗎,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么?」電話那頭男人,在大聲咆哮。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你不要想著憑孩子,在我這兒再撈到任何一點好處,也不要讓我見到那個孽種,不然我掐死她。」男人說話的語氣非常冰冷,然後掛斷了電話。
母親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了正在熟睡當中的女兒,抿了抿唇,驀然間,露出了一抹微笑,她從不後悔生下這個孩子。
之後,母親開始頻繁搬家,不停的變換起工作,也不停地給自己尋找幼兒園。
幾個月後,一群黑衣人找上了門。當時,她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那群黑衣人強行將母親與自己帶走。
很慌張,很害怕,那些穿著黑衣的叔叔,一個個神情冷峻,而母親也顯得非常不安,緊緊的抱住自己。
「媽媽,我怕!」
「潺潺別怕,媽媽在這兒。」
最後車子停了,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別墅前停下。一個男人從別墅里走了出來,臉上露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看到母親時,甚至還張開了懷抱:「怎麼,你不認識我了嗎?」
「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母親看到這個男人時,心裡慌張。
「沒什麼,只是想念你們而已。」隨後,他便看向了自己。隨後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摸著小腦袋:「這丫頭長得真可愛,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潺潺。」母親回答時,握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幾分。
「潺潺,我是你爸爸,叫爸爸。」男人微笑的道。
第一次在腦海里,對爸爸的形象,有了一次全新的認識,那個模糊的身影,有了一個形象的表達。
很開心,很高興。
而母親卻顯得非常擔憂,甚至是恐懼。父親吩咐下人,帶著她去玩。
當記憶到這兒時,潺潺呼吸忍不住變得急促了起來,彷彿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將要在之後發生,讓她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當然記憶仍在吸收當中,這個過程,無法停止!
「孩子長的很不錯,我很喜歡。」男人直言說道。
「我給你五千萬,恐怕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錢吧,孩子歸我了。」男人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母親一點也不高興。道:「告訴我,你想要孩子的真實目的?」
男人笑了笑,拱起了手,眼裡的目光,變得森然:「你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母親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未來會是怎樣?」
男人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道:「她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當初也只不過是玩玩你罷了,你這個女人,偏偏是那麼不知好歹,拿了錢把孩子打掉,便是為什麼要把她生下來?」
「每一個生命都有存活下來的權力。」
「什麼所謂的生命?只不過是一個細胞與另一個細胞的結合,我沒有讓她活下來,而你卻偏偏做了這個決定,你知道我的脾氣,你現在還活在這兒,已經是種幸運了……」男人冰冷的說道。
「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在開發一個全新的實驗,關於人體機能本身,不過,這個實驗失敗了,搞得我的身體狀態很糟糕,特別是心臟。」一邊說著,男人便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在他左半邊胸膛已經沒有了皮膚與肌肉。完全是一個透明的容器,在那容器裡面滾動著猶如機械齒輪一樣的東西。
女人見后,大吃一驚,甚至張惶失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現在正式用一個人工心臟替代,功率還算一般。之前,我就想好了自己會發生何種意外,所以都備好了克隆體,不過有些克隆體在解凍時,出現了一點麻煩,導致心臟的性能並不完善。」男人緩緩說道,像這種聳人聽聞的事,從他嘴裡說出來時,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女人害怕了,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兩步:「那你現在能否告訴我,你想要幹什麼?」
當初她愛上這個男人時,在大學時期,他是學校特聘的講課教授,長相俊美,又才華橫溢,無數女生為之痴迷。而她恰好也是其中一位。
只是當時的心思比較單純,還憧憬著愛情美好而無暇。
甚至還傻傻的寫了幾封情書,結果卻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在後來,突然卻有了回應。那時,她十分天真的認為這是童話故事裡,灰姑娘與白馬王子愛情的現實演繹。
其實,她只不過是他無數性伴侶,當中的其中一位罷了。
知道現實之後,她心灰意冷,決定離開這個男人。那時卻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作為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哪裡知道處理這種事,她便告訴了對方。
本來以為可以得到安慰,然而卻是一箱子的錢,與那冷冷的警告。
「去醫院把孩子打掉,然後拿著這筆錢,有多遠滾多遠!」
他有著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的外表,實際上卻是一個科學狂人。反覆無常,就像他手裡玩轉的那把冰冷的手術刀。
男人道:「那個孩子的身體很不錯,而且基因與我一致,當前來說,她應該是我最好的供體了。」
聽到這話之後,女人整個人都懵了,腦海里響起了一道驚雷,天吶,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居然要把自己的心臟拿出來?
女人歇斯底里的喊道:「混蛋,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那可是你的孩子!」
「只不過是我身體的一個細胞,跟你這卑賤的身體錯誤結合的產物罷了,她能夠為我而犧牲,也算的上是一種光榮。」男人冰冷無情的說道,直接站起身來,一種無形的威懾力嚇得女人連連後退。
男人揮手:「拿著錢滾吧,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所以,你還是識趣的做好自己,五千萬,用來買你肚子裡面的一個胎兒,我想必也綽綽有餘了吧?我哪怕是請一個代孕,也只不過花上幾十萬就可以了。」
她從來不怕用任何無下限的視角去揣度這個傢伙的為人,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心狠手辣到這種程度,簡直完全沒有了絲毫人性。
一個孩子,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個細胞衍生的產物?
「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不配當孩子的父親。」女人喝道,轉身就走。
潺潺腦子一陣刺痛,感覺腦袋彷彿要在此刻炸裂開來,當這些抽離記憶回到原來的位置時,便牽動了她塵封已久的情緒。
憤怒!
那個年齡階段的她,早已異於常人,虐之前便說過,在一個不應該的年齡段,卻擁有的足可毀滅一切的力量。恐怕她那個作為科學狂人的父親,也沒有想到,考研,他認為是一個錯誤而誕生的孩子,是個異能者!
記憶仍在複位,潺潺表情卻變得無比的冰冷起來,四周的水,頓時,在這冰冷力量的感染下化成了一整塊的冰,冰域的範圍不斷擴大,直接形成了一片海底冰山!
果不其然,一個人格,現在這她無比暴怒的時刻,開始「她」的萌芽階段……
「不識好歹,來人啊,給我抓住她。」男人眼底閃過了一絲冰冷。
女人跑出了別墅,在看見自己女兒之後,當即瘋了一般跑了過去,一把就抱起了孩子。
「潺潺,咱們走!」
「媽媽,爸爸呢,不跟咱們一起走嗎!」
「爸爸是個魔鬼,他們吃了咱們。」女人無比慌亂的說道。
當時,年紀還太小,她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更不知道什麼是魔鬼。
咻!
突然間,女身體一踉蹌,摔倒了地上,而她卻緊緊的護住了孩子,將其抱在了懷裡。轉頭一看,只見小腿上插著一根細長的箭矢!
正泊泊流出了鮮血,痛得額頭上,冒起了冷汗,牙齒在咔咔打顫。然後,她卻奮力的爬了起來,抱起孩子,想要繼續跑。
咻!
又一根箭飛了過來,定在了另一隻腿上,直接貫穿前後,插在了泥土裡。
小潺潺蒙了,對於這一切,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小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害怕,她看到自己母親如此痛苦的表情時,心都揪了起來。
兩條細長而漂亮的腿,正被兩支箭狠狠的扎住,觸目驚心!
回過頭,只見好了剛剛相認的爸爸,手裡正拿著一把競賽式的弓箭,從百米處,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臉上面無表情,猶如是在獵殺獵物。
「潺潺,這裡危險,你爸爸會殺了你的!趕緊跑。」女人虛弱的說道,整張臉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媽媽!」小潺潺哭了,眼淚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咻!
此時,又有一根箭射了過來,穿在了女人的肩膀上,濺出來的血,撒在了孩子的臉上。
小潺潺哭得更加傷心了,轉頭看向了身後走來的男人,大聲喊道:「爸爸,你不要再射東西了,媽媽很瘋。」
男人對此,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又拔出來一根箭,再次瞄準。
小潺潺站了起來,擋住了女人,那弱小的身體,在那一刻,顯得格外的有力量。
男人停下了手,並不是他突然之間,良心發現,而是如果射死了這個孩子,那這顆心臟便成了沒用的廢物,一個死人的心臟,對他來說,沒有用處。
「讓開!」男人喝道。
「不讓。」小潺潺居然流著眼淚,神情卻異常的堅定,無比生氣的說道:「你是一個壞爸爸,你不愛媽媽,也不愛潺潺,我很討厭你。」
「呵呵。」男人笑了,像聽了一個笑話。
「真是個麻煩的東西,你要是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了。」男人冷酷的說道。又拉滿了弓弦。
「潺潺,你會跑,不要管媽媽,你爸爸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鬼,他真的會殺了你。」
「媽媽,我不能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又一根箭,破空而去!
潺潺即便是擋在前面,可是她的身體過於弱小,總有一些漏掉的縫隙。
這一在扎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痛得她直接喊出了聲音。
「潺潺,要不你跟爸爸玩一個遊戲吧,老鷹抓小雞,看看你是不是能擋得住爸爸手裡的箭?」男人微笑的說道,說話很溫和,沒有那種殘忍冷酷的神采,就像是一個真的在跟孩子做遊戲的父親。
潺潺咬牙,眼神里露出了憤怒的火焰,質問道:「為什麼要傷害媽媽?!她不是你最心愛的女人嗎?」
男人不為所動,繼續道:「咱們開始了,我數一二三,你做好準備,呵呵,給你一個小提示,我會射你媽媽的胸口!」
聞言,潺潺趕緊趴了下去,擋住了女人的胸口。
咻!
又是一箭,卻射在女人的大腿上。
「哎呀,射偏了。再來再來。」
「爸爸求求你了,不要再傷害媽媽了,她會死的。」
「你這孩子,真是麻煩,這一次,我射你媽媽的腦袋。」
咻!
咻!
咻!
十幾支箭射過去,女人遍體鱗傷,像是被紮成了一個刺蝟。然而卻沒有死,男人了解人體結構,巧妙的避開了那些致命的位置。他可不會給一個忤逆自己決定的女人,一個痛快的死法,他要慢慢的折磨她。
豈然不要那五千萬,那就用死來說不吧!
「媽媽,對不起,嗚嗚,我保護不了你。」
「孩子,不怪你,答應媽加,你……一定要活下去!」
「嗯,潺潺會的。」
咻!
這一箭,射在女人的額頭上,直接將她的身體死死地釘在了泥土裡,女人徹徹底底地倒下去了,眼裡的生機迅速散去,努力想要抬起來摸女孩的手,無力垂落。
啊!
潺潺怒了,一個四歲的孩子之前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恐懼,背叛,絕望,而這一刻,她全部的經歷了。而製造這個陰影的人,卻是她一直所期盼的父親。
黑色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那幽深的藍色,彷彿是在極北之地,無盡寒風凝聚而成的古老冰川。
「壞爸爸,我要殺了你!」一陣咬牙切齒的怒吼,從小潺潺嘴裡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