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追霆，是瘋子？
「雖然，我的事情你已經不需要再擔心，可是有一個人，恐怕不會像我這麼容易搞定……」
「你是說……」眼見著鐵無殤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異弧度，卓天釗一怔之下，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愛又多深，恨就有多深，她對你的感情怎麼樣，你自己應該最清楚。」鐵無殤淡淡一笑，隨即瀟洒的撐開手中摺扇輕輕扇動，倒是頗有幾分花花公子的風範。
「.……」聽得鐵無殤所言，卓天釗神色僵硬之下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直到半響之後，方才幽幽的長嘆一聲，低聲問道，「她……現在怎麼樣？」
沒錯，其實正如鐵無殤所言，作為當事人，卓天釗自然清楚的知道姜鈺柔對自己的依賴與喜歡究竟有多深，可是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姜鈺柔在單方面對自己付出，而自己，卻一直都在欺騙她的感情，甚至有些時候，自己在愧疚之下為她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會被她誤會曲解成為愛付出吧？
曾經何時，當卓天釗得知自己真實身世的那一刻，就有幸嘗到過被至親至愛之人所背叛的滋味，至少那個時候還不了解夜敏苦衷的他，的確是這樣認為的，當時，卓天釗清晰的記得自己的情緒是有多麼的崩潰，他生平心痛到第一次留下血淚，就是在那個當下。
所以，對於姜鈺柔在得知他真正身份，發現自己被背叛時候的感受，卓天釗多少還是能夠了解到一些的，那種錐心的痛苦，絕對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
不可否認，其實卓天釗是個多情之人，關於這一點，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在絕大多數時候，他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輕易的付出感情，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從容自在的應對一切，可是像感情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玄之又玄的東西，又豈是自己能輕易掌控的？如果哪天他真的能分辨的清楚，那他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
很明顯，卓天釗之所以會對鐵無殤還有姜鈺柔心懷愧疚之意，是因為他之前在用卓天的身份與兩人接觸的過程當中，有付出過自己真實的情感，不過若硬要在兩人當中選一個令他愧疚最深，亦或者說付出情感更多的一個，那無疑會是姜鈺柔。
「她現在怎麼樣么……」鐵無殤將手中摺扇一合，輕輕敲打了兩下左手心，輕笑道，「從最初的痛哭抓狂，死不相信到後來的黯然冷漠，沉默寡言，現在的姜鈺柔，已經不是我們當初認識的那個活潑開朗，大大咧咧的小女孩，我上一次見到她時，那毫無一絲人類情感，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眼神，我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鐵無殤此言一出，卓天釗猶若觸電般渾身一顫，直接神色複雜的獃滯在了原地，因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姜鈺柔的傷害竟然如此之深，乃至於令後者性情大變，被恨意蒙蔽了雙眼，失去了那個最真實的自我，一時間，卓天釗已然心亂如麻，他真的不知道，將來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姜鈺柔。
「對了，有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這時，鐵無殤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其實在你離開天靈大陸的第三個月，姜鈺柔，就已經嫁給了無情！」
「什麼？她結婚了？」鐵無殤一句話，頓時將卓天釗從獃滯著驚醒。
「恩，不過，雖然姜鈺柔嫁給了無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心裡真正喜歡，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始終是你，只不過她的心早已經絕望的如若死灰，所以在家族的有意撮合之下，就這麼麻木的嫁給了無情。」鐵無殤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在無意之間，已經將她的整個人生都給毀了？」
「.……」此時此刻，卓天釗除了苦笑之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這個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也不會後悔，但是這一次，他真的後悔了，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只可惜，時光永遠不可能倒轉。
姜鈺柔結婚了？卓天釗這心裡，不由的五味雜陳起來，是難過？是慶幸？還是有其他情緒摻雜在裡面？一時間，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本來，姜鈺柔與血無情就有婚約，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與介入，兩人可能會很幸福的走在一起，可是如今，雖然最後的結果沒有變，但其實，一切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現在，卓天釗只希望血無情能好好對待姜鈺柔，能夠使她儘快的忘掉自己，走出陰影，變回原來那個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姜鈺柔。
「我知道，你們接下來將要去對付黑暗神壇，如果姜鈺柔在那裡，肯定會第一個衝上前來找你拚命，希望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對她，你不可能下的了手！」看出卓天釗的心情的複雜，鐵無殤淡淡一笑提醒道。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以她的實力，就算再怎麼發瘋，我都有辦法制服她！」卓天釗回過神來，自信的笑了笑道。
「說的也是，聽說現在的實力，已經到達了不遜色於尊主的強大程度，要制服區區姜鈺柔，自是不在話下。」鐵無殤說著語風一轉，「不過，就算你不殺她，那你們天魂大陸的其他人呢？在那麼混亂的戰場，你又如何保證她的安全？」
「你是在擔心我不夠分量嗎？」卓天釗聞言笑了，「不妨實話告訴你，其實這一戰的主導者就是我，只要我一句話，相信沒人會再對她出手，更何況不殺她其實與我們的目標並不衝突，因為我們的真實目的，從始至終都不是要殲滅你們魔族，只是想摧毀黑暗神壇，讓大家脫離魔界的掌控而已，所以，只要黑暗神壇一毀，我們就不會再傷害任何人，繼而重新退回天魂大陸。」
「哦？原來這才是你們的目的？」鐵無殤瞳孔收縮間，邪俊的臉上頓時爬起一抹駭然之色，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卓天釗，「如果你們的目的真是如此，那麼你們必然不可能厚此薄彼，莫非除了黑暗神壇之外，光明神壇也是你們的目標？」
「.……無殤兄才思敏捷，天釗佩服！」卓天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鐵無殤，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憑藉自己的一句話，鐵無殤就能舉一反三，判斷出他們的目標中還包括著光明神壇，不過此刻面對鐵無殤，卓天釗心中對其一直有種莫名的信任感，所以他才並沒有否認鐵無殤的這一判斷。
「果然如此！」鐵無殤神色中難掩震撼，直到半響之後，方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重新緩過神來，「好了，這件事我會幫你保密，不過我想，我們也是時候該告別了，你是大忙人，我可不敢一直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無妨，我們兩個好不容易才遇到，多呆一會並不礙事。」卓天釗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道。
其實這個時候，卓天釗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敢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了，鐵無殤也不可能會同意，那就是在事成之後，他非常希望鐵無殤能跟自己一起返回天魂大陸，因為他，真的很重視鐵無殤這個朋友。
「不了，因為不止是你，我自己也很忙的。」鐵無殤擺手笑道。
「哦？莫非無殤兄隻身一人前來這裡，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要辦嗎？不知我能否幫的上忙？如果能，還請儘管開口。」卓天釗眉頭一挑道。
「我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四海為家，盡情的遊歷山川五嶽，領略大自然的風貌，不知你，可有那個閒情逸緻與我結伴而行？」鐵無殤略帶玩味的笑問道。
「這個嘛……」卓天釗聞言乾笑一聲，「暫時.……恐怕我還沒那個時間，不過哪天你想來我天魂大陸遊歷，我倒是歡迎之至。」
「如果真的有這個機會，那麼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拜訪。」鐵無殤說著頓了頓，隨即語風一轉，突然無比正色道，「天釗，其實今天難得在這裡碰到你，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只是……」
「你是希望我能夠對你們邪雲殿手下留情吧？」看鐵無殤一臉猶豫為難的表情，卓天釗就已經隱隱猜出了一個大概，「如果你的請求真的是這個，那麼我能給的回答，就只能是盡量，因為你也知道，戰場之上千變萬化，若是他們攻的太凶，我也不可能會為了保住你們邪雲殿的弟子而令我們自己人蒙受損失。」
「其實，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似乎一早就猜到了卓天釗的答案，鐵無殤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對了，最後還有件事要提醒你。」
「什麼事？」卓天釗脫口問道。
「小心追霆！」
「什麼意思？」
「他骨子裡.……是個瘋子！」鐵無殤說話間，身形已經自顧從卓天釗身旁經過，朝著南方天際遠遠而去，只剩下卓天釗一個人獃獃的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一臉困惑。
「追霆是瘋子？鐵無殤啊鐵無殤，你倒是給我留下了一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