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黃媽媽
李靚仔推著徐小家慢慢地走著，兩人的談話似是拐進了胡同
徐小家是因為她的的盼望無盡漫長，而李靚仔則是因為要帶上黃美麗。
一時無話
“靚仔哥哥，你覺得我媽媽怎麽樣？”徐小家率先挑起話題。
不怎麽樣李靚仔漫不經心道“很漂亮”
“不，很時尚性感”
“不不，很不是小家，你是指哪方麵？”李靚仔頗顯尷尬。
“我說性格。”徐小家沒好氣道。
野蠻、粗魯、狂暴李靚仔作沉思狀，“很好啊。”
鑒於黃美麗對他的打擊，李靚仔實在不想違心說出讚美她的話。
‘很好’，已經是他對自己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你好像很言不由衷啊。”徐小家白了他一眼。
“她對我的敵意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實在想不通到底哪裏得罪她了。”李靚仔無奈道。
“她不止對你有敵意，”徐小家有些哀傷地說道“她對所有的男人都有敵意”
問題是她哪來那麽大的怨氣呢？
李靚仔沒有說出這個疑問，他不想因為黃美麗，影響到他和徐小家的關係。
“靚仔哥哥，你知道我媽媽是做什麽工作的嗎？”徐小家好似看出了李靚仔的不悅，於是轉移了話題。
隻是她不知，這個話題對李靚仔而言，更具殺傷力。
我知道，但我不能給你說李靚仔醞釀了下情緒，鄭重道“小家，無論黃美麗做什麽工作，你都要記住一點，她永遠都是最疼愛你的人。”
徐小家愣了一下，歪著頭仰望李靚仔，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李靚仔板著一副嚴肅臉，認真地點點頭。
“那她都給你說什麽了？”
“她說她是做”李靚仔吭吭哧哧，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她是不是給你說，她是賣身的？”徐小家狡黠笑道。
啊！
李靚仔一驚，“你都知道了？”
“什麽我都知道了，她騙你的。”徐小家捂著嘴笑道。
！！！
李靚仔頓時呆滯，這麽不光彩的事，你也好意思堂而皇之地騙我？
當下他在腦海中又回放了一遍與黃美麗交談的畫麵
確實疑點重重
不過，看她襤褸的穿著、粗魯的話風、抽煙的寫意倒也附和小白口中‘壞姐姐’的特征。
“她是在一家娛樂會所跳舞的，為了博取眼球，多賺些小費，才穿成那樣的。”徐小家解釋道。
舞娘啊不知為何，知道黃美麗不是‘壞姐姐’後，李靚仔莫名地長舒了一口氣。
徐小家接著道“她找了很多工作，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不得已才辭職的。”
同一個原因？
李靚仔暗道像她那麽漂亮，無論在哪都是焦點，辭職的原因無外乎是被騷擾了。
“後來就去了這個會所，主要是工資高些，剛開始，她也沒有這麽穿，隻不過大家都這麽穿，她倒顯得有些另類了，反倒引來了更多的側目。”
“於是，她也隨波逐流，才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還畫上誇張的煙熏”
噢~~李靚仔恍然點點頭，知道黃美麗的這些後，他明顯雀躍了很多，道“小家，你跟我說說你在孤兒院的事情唄。”
我有一個想法，想了解一下你媽媽
“好啊，我也準備跟你講講我們的故事呢！”徐小家也是一臉的雀躍。
“主要我是想了解你是怎麽生活的”李靚仔刻意說道。
“黃美麗她以前的性格很活潑開朗的”徐小家目光正視前方，娓娓道來“那時的我來到孤兒院的時候才半歲，隻會呀呀學語，可能是我的眼睛大大圓圓的，很有靈氣，招到了很多人的喜愛。”
“而最喜愛我的莫過於她了”說到這，徐小家臉上猶如盛開著一朵鮮花。
“她最愛喂我吃飯，時間久了，就對她產生了依賴，旁人再喂我，我就哭鬧不休”
“那你小時候還挺嬌氣的，都進孤兒院了，還挑人喂你吃飯。”李靚仔笑著打斷道。
徐小家赧然一笑，“我那時不是小嘛”
“後來大了，才知道她叫美麗，於是我就喊她美麗姐姐”
“那你現在怎麽喊她媽媽呢？”李靚仔好奇問道。
徐小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顧自說著“她很勤快，我很少見她停下來休息過，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她也很溫和，無論和誰說話，都是輕語軟糯，極少見她和誰紅過臉”
這麽說，她也倒具備‘賢妻良母’的基礎李靚仔心下暗道。
隻是，這後來的轉變怎麽這麽大？
“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顯得嬌豔逼人”徐小家說到這，語氣明顯一冷，接著道“這一切的變故都要從一個人說起。”
聽到這，李靚仔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叫黃德勝，是我們的院長，覬覦美麗姐姐的美貌已經很久了，隻不過監管孤兒院的機構很是嚴謹，加上美麗姐姐處處防範，他才一直沒有得手”
李靚仔的神情逐漸凝固，一顆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他拿美麗姐姐沒有辦法，便從我身上做文章，他知道我在她心中的分量”徐小家的語氣很平靜，講述事情的淡定神情，完全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所能表現出來的。
倒像是一個遭受社會毒打的過來人。
“他找了一個人來院裏收養我，每一步都有標準的流程步驟，隻要他最後簽字，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跟那個人走。”
“收養你？可你的雙腿不是”
“是啊，誰會收養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呢！”徐小家有些淒然，“不過，如果收養我的是一個乞討組織的頭目，那仿佛都能說的通了。”
“什麽！”李靚仔震驚道“姓黃的竟然將你賣給乞討團夥？”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我的死活。”
徐小家淒然道“美麗姐姐知道後，跪著求他不要簽字，那年她十五歲，隻要再過一年，她就能以成年的身份正式出院”
“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隻要她一出院，就會申請領養我”
“那後來呢”李靚仔感到自己的話都在顫抖。
“後來”
兩顆淚珠悄無聲息地鑽到了徐小家的眼角裏，不過，被倔強的她又逼回淚腺，輕輕道“後來為了我，她敲開了他的門，第二天早上才出來”
李靚仔猛然停下腳步，一顆心仿佛被人死死地攥著，一時竟不能呼吸。
“混賬！”李靚仔大怒道。
他還從未如此生氣過。
“那一夜是我數年來，唯一的一次失眠。”徐小家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啜泣道“她回來後，死死地抱著我，半天都沒有說話，隻是哭”
“也是從哪一天開始，我以媽媽喊她為稱。”
徐小家忽然揚起頭，衝李靚仔笑道“靚仔哥哥也覺得他是混賬對不對？”
“簡直禽獸不如！”李靚仔還未從悲愴的情緒中掙紮出來，大聲道“小家，你告訴我姓黃的住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他，一定要為黃美麗報仇不可！”
“他住在地獄裏”
“什麽？”李靚仔一時沒聽明白。
“第二天，我就把他殺了”徐小家輕輕道“也是在那一天，我開啟了魂脈。”
啊！
李靚仔又一次陷入了震驚。
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隻是瞪大眼睛喃喃道“殺得好”
徐小家說出這些後，長舒了一口氣，語氣顯然沒有方才的壓抑，輕輕道
“自那以後，媽媽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將她的開朗性格深深的隱藏起來，笑臉也隻對我一人綻放，慢慢的，她這種抑鬱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睡覺也隻能借助酒精的麻醉”
怪不得她會穿得那麽露骨，渾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怪不得她睡覺之前，喝那麽多白酒
怪不得你們都喜歡那首【甘心情願】
李靚仔蹲下身，對著徐小家認真道“小家，我們一起幫黃美麗戒酒好不好？”
徐小家雙目驟現光彩，看著李靚仔驚喜道“我也正想和靚仔哥哥說這件事呢，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真的沒有什麽惡感，我也好懷念從前那個愛笑的她。”
你是不是對惡感有什麽誤解李靚仔微微皺眉，道“這件事說來簡單，做起來應該難度不小須得循序漸進慢慢來”
徐小家也點點頭，道“隻要靚仔哥哥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剛才我問你，你覺得我媽媽怎麽樣，你還沒有好好回答我呢？”徐小家噘著嘴道。
李靚仔握著她的手，飽含溫情道“我雖然沒有媽媽，但我敢肯定，黃美麗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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