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太心疼了!
昨晚上的經歷讓唐諾越發感覺到了危機,以至於民警錄完口供后,她還坐在沙發上發怔。
「唐小姐,唐小姐……」
民警提醒她簽字。
唐諾這才接過了在口供上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小姐,昨晚上的那段時間裡,公寓樓的兩部電梯還有你房間里安置的監控攝像頭都被人破壞掉了!」
公寓樓里的電梯攝像頭倒是沒有壞,就是那段時間被什麼東西干擾了,一個晚上出現了兩次被干擾屏幕顯示雪花狀,根本看不清裡面出現的人是誰。
看來對方並不是毫無準備,是準備得很充分。
一切看起來都是蓄意為之,待警方做完筆錄后,提醒唐諾要將門鎖更換,唐諾驚魂未定,當天就收拾了一些行李打算搬回了唐家主宅。
可一想到唐京夫婦最近都住在帝都醫院的療養院里,而那天晚上,她還是在唐家出事的,這麼一想,心裡的陰影就再次籠罩而來,她不敢回去了,直接拖著行李去了酒店。
帝都星源五星級酒店,唐諾定了一個房間,時間暫定一周,進電梯時碰到了一個老熟人。
尹家長房長子尹沐天。
「唐小姐?」
唐諾在尹家暫住的那段時間,已經認識了尹家的所有人,這位長房大公子自然也是認得的。
「尹少!」唐諾臉上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拉著行李箱進了電梯。
尹沐天看著她拖著的行李箱,表情疑惑,但卻出於禮貌沒有多問。
兩人去的是同一層樓,巧的是,居然還是門對門。
「可真是巧了!」尹沐天站在門口取出房卡笑了笑,唐諾沒說什麼,取了卡開了門說了句「再見」便將門關上了。
進了房門的尹沐天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取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父親,你的消息可真是可靠,她果然來酒店了!」
電話那邊的尹東旭說了一些話,尹沐天接著回答,「按照你的要求,我把這周邊的房間都定了下來,嗯,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父親您放心!」
父子間的通話一如既往的簡短,但所談及的信息內容卻是今天晚上即將要實施的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的目標人物,便是對面房間里的唐大小姐!
唐諾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早已被別人算計了。
……
接連兩天都是雨,言溪就沒看到窗外的雨停歇過,兩天時間,她被禁錮在這個房間里,見過的人只有那個臉上表情從來都是冷漠淡然的女傭。
除此之外,那個殺害了豆子妹的真兇一次也沒出現過。
言溪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早已將她這個人給忘記了,打算把她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第三天,引起言溪注意的是一陣突兀的槍聲,因為那槍聲過後,一枚子彈擊碎了她房間里的玻璃,嚇得她臉色蒼白。
沒多久,門被人強行破開,幾個黑衣人衝進來。
這是言溪被關在這裡三天以來看到最多人的一次。
「這裡是R少爺的地方,你們是怎麼回事?」
那名女傭氣勢洶洶地跑進來,對著那幾個黑衣人就喊,其中一名黑衣人在那扇碎掉的玻璃窗渣滓上踩了幾腳,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正坐在地板上白著一張臉都言溪身上。
目光停留時間短,轉開后冷聲道,「營地里疑是是此刻闖入,交戰中看到有個黑影躥到這邊來了,我們追著黑影過來的,會挨個兒搜查這裡所有的房間,哪怕這裡是R的地盤,也得守規矩!」
他說完一聲令下,「給我搜!」
女傭見狀攔不下這些人,只好站在一邊看著這些人搜,對方說得不錯,哪怕這裡是R地盤,但涉及到整體的安危,他們有權利搜查。
這些人,是專門負責營地安全的護衛隊。
整個房間都被搜了一遍,最後那人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顧言溪這邊,指了指,「你,站起來!」
言溪只好慢慢地起身,站著,任由著對方打量。
「這位小姐是我們R少爺帶回來的人,已經在這裡住了三天了,可不是你們要找的刺客!」女傭道。
只見那個男人眯著眼睛瞅了言溪幾眼,冷笑一聲,「那可未必,其他地方都找不到人,黑影就是在她這裡消失的,你敢說她不是?有什麼證據?」
說著,他在那女傭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直接下了令,「帶走!」
言溪:「……」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可是白色的睡袍,要找的刺客是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他們在這個房間里什麼都沒搜到,卻認定了她是刺客?
好歹也要在房間里搜到所謂的黑衣才能初步斷定她是那刺客吧?
言溪被連拖帶拽地帶走,後面那女傭著急地追了幾步被攔下后不甘心道,「那是R少帶回來的,你們就算要帶走,也該問問R少爺才行!」
回應她的是一陣冷哼聲,「查清楚之後自然會送回來!」
這一次,等待言溪的就是真正的暗室了,密不透風的空間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半空懸挂著一盞白熾燈,她被送進去之後就被要求坐在那把椅子上。
「R的女人?」
言溪被拖拽了一路,一路上她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卻在此時抬臉,皺眉,啞聲回答,「不是!」
那人,「那你是誰的女人?」
言溪:「……」有這樣的設定嗎?除了誰的女人就沒有其他的代名詞了?
「我叫顧言溪!」她有名字,不需要用誰誰誰的女人來稱呼。
那人:「……」
白熾燈就懸挂在他們之間,言溪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更看不見此時那人臉上的表情。
直到那人一聲不吭地突然轉身離開,言溪還坐在椅子上怔愣著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門一關,整個空間的氣息更加沉悶了,壓抑感襲來,若是以前的言溪在這樣的環境里肯定會慌得六神無主,而如今的言溪經歷了被綁架這麼長的時間,早已習慣了。
趁著房間里沒有人,她把雙腿蜷縮起來用手環抱著,稍微暖和一些。
房間里其他東西都沒有,這溫度,今天晚上若是待一晚上,她肯定會被凍著。
怎麼辦?
言溪把自己抱緊了。
現在她就寄希望那個女傭能早點通知R,說不定還能將她接回去。
倒不是她被R關了這麼久產生了所謂的依賴什麼的,是因為這裡太冷了,她怕自己身體會受不了!
……
這邊有人闖進R少的地盤帶走了他女人的消息很快傳進了R少的耳朵里。
「誰帶人去的?」
「護衛隊那邊的人!說是搜刺客,看到有刺客進了那房間,衝進去之後就把人帶走了!」
此時的R正在陪客人喝茶,他的左胳膊吊著,卻渾不在意地跟對方有說有笑,聽到這個消息時臉色才變了變,眼底泛起一陣陰森森的冷意。
「是S的人?呵,看來S是要回來了啊!」他說著慢條斯理地翹起了二郎腿,晃悠悠的看向了對面的人,「不好意思啊商先生,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不如,我們明天再談,如何?」
對面坐著的商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您請便!」
R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左臂,把脖子上掛著的布條調整了一下,悠哉悠哉地踱步離開,「走啊,我到要看看他審出什麼出來了!」
R一走,商先生也便被請出了待客室,由人親自帶路將他帶回了住處。
「多謝!」
房間門一關,就有人從背後冒了出來,「你猜R帶回來的女人是誰?」
「誰?」
「顧言溪!」
面前的人渾身一僵,猛得轉身,「你說誰?」
哪怕是房間里沒有亮燈,依然能感應得到此刻他眼睛里的震驚。
「她自己說的!」說話的人也是震驚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來,他們自編自演的一齣戲,為的就是去查一下R這次帶回來的女人是誰,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那個女人居然還沒有被扔進鱷魚池裡。
再加上R這次回來行事作風不似以前那般的囂張跋扈,他們就揣測說不定他有其他的計劃,那麼他帶回來的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他的計劃之一?
尤其是聽到一些風聲,說那女人是沈若白的女人!
倒不是為了去查那女人而查,只是打算來個投石問路,看看能不能炸出點什麼水花,結果,還真讓他們給炸出來這麼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顧言溪是誰?顧言溪是……
黑暗中,背靠著門背的人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朝面前的人身上看。
「爺……」
「她人現在在哪兒?」
慕時年啞聲道。
「在審訊室!」
「你帶進去的?」
額?完了完了完了!
暗光里似有無數道冷箭朝他齊發,人都快給盯成個篩子了!
「把人帶出來,無論你用任何方法!確保她的安全!」
這個任務可麻煩了,不過,好像也不麻煩!
然而!
「不要讓她再落到R的手裡!」
額?
那就有點麻煩了!
……
房間里的溫度越來越低,言溪把自己抱得不能再緊了,最後一雙腿都麻了,實在沒辦法了,她起來活動了四肢,聽到門外有動靜后,她才趕緊坐了回去,繼續雙手抱著雙腿,眼睛盯著門口那邊。
「我都說了,人我是必須要帶回去的,你知道她是誰嗎?」
說話的這個人很討厭。
言溪瞬間警惕起來,因為說話的人正是那個R。
代號R,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沒停別人叫過他的名字,連那女傭也只是稱呼他一聲「R少」!
「這個人R少你恐怕帶不走了,這人YK要了!」
R:「……」猛得轉臉目光盯住那人,「把事情捅到YK那邊去,你覺得對S好嗎?」
S,是沈若白的代號,在這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沒有名字的,反而,代號就是身份最好的象徵。
那人笑了笑,不發一言,讓開了路,「麻煩R少讓一讓,我現在就要把人送過去!」
R眼睛眯了眯,走近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說,沈若白是不是回來了?」
對方不答,R唇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來,「怎麼,還想通過YK來壓著我?行啊,這女人可是他自己送出去的,別到時候拿不回來可就是他自己惹的禍了!」
「不勞您費心!YK只是聽說了顧小姐被您帶了回來,正好,他老人家也有好多年沒有出過南三角了,想聽聽外面發生的趣事,所以才請顧小姐過去的!」
R:「……」妮瑪,你當我是傻子嗎?
怕是今天下午的刺客也只是個幌子,就是想要從他這裡把人搶走。
R此時內心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危機感,不是說沈若白跟YK之間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嗎?沈若白早些年就想離開YK,奈何YK不放人,所以兩人之前簽訂了一個兩年協議,今年是最後一年,YK這種人最是利益當先,沈若白既然無心留在這裡,這種人既然不能用了,也斷然不會放任他離開,所以他才敢對沈若白下手,因為他以為,YK會站在他這邊。
只要幹掉沈若白,他才是留在最後的那一個,有資格從YK手裡接過南三角管理權的唯一繼承者。
然而現在!
特么的,你們在耍我嗎?
YK主動要保這個女人?這是沈若白的女人!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YK依然偏袒著沈若白?
言溪被帶出來時,有人給她披了一件西裝外套,她將外套攏得緊緊的,抓住看領口,抑制住自己身體的瑟瑟發抖,低聲道謝。
「謝謝!」
身旁的人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將她扶著朝過道那邊走。
言溪本來是低著頭的,那屋子太冷了,而她身上只有一件浴袍,冷的同時還要防止不能走光,披上這件外套后,她感激不已,側臉看著身邊扶自己的人。
目光所及之處是張陌生的半張臉,很普通的樣子,丟在人群堆里都會瞬間被淹沒掉的那種,可言溪卻忍不住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直到進了電梯,那人才鬆開了她,與此同時,進來的另外一個人就是今天將她帶去審訊室的男人。
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眼睛朝旁邊瞥了一眼,「R說,你是沈若白的女人?」
言溪眉頭一蹙,有完沒完了?
下午闖進她房間里的時候是把她當R的女人帶走的,如今又把沈若白給扯了進來,當真是……讓人氣得咬牙切齒。
「我不是誰的女人!」言溪有氣無力地靠著電梯壁,雙腿還在抖著,涼意襲人,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
「哦?」
只見那人居然歪著臉,目光審視,「可是R說你是沈若白的女人啊?」
顧言溪:「……」深吸了一口氣,「我結過婚,有丈夫!」
那人目光朝一邊瞟了瞟,「哦,那你丈夫是沈若白嗎?」
顧言溪抬眸就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奶凶奶凶的,「不是,你閉嘴!」
「哦,那既然你不是沈若白的女人,為什麼R要帶你回來呢?」
顧言溪:「……」
她遇上了一個神經病,索性把臉轉向一邊,以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抗拒。
出了電梯,她被送去了另外一棟樓,她不知道自己被送到這裡又是要幹什麼,就在她疑惑時,就聽到那個碎嘴地再次開了口。
「南三角這裡缺傭人,正好這些天缺了一個煎藥的,YK說讓你來煎藥!」
言溪:「……」
所以,她要被這群人拿來當傭人用?
好在她心理已經夠強大,聽起來總比被人關在屋子裡哪兒也去不了的強,只是今天晚上一波三折,最後淪落到要給人當傭人,過山車似的有驚無險還是讓顧言溪忍不住唏噓起來。
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帶去了一個小房間,「這是你住的地方,明天早上開始你就可以工作了!」
言溪:「……」
房間雖小,卻樣樣齊全,言溪坐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披著別人的外套,趕緊起身褪下外套要送出去,卻被還在門外的一個女傭叫住。
「顧小姐,這麼晚了應該歇息了,這裡有個規矩,晚上可不能隨便走動的,除非主人有需要!」
言溪:「……」只好默默地把衣服抱回去,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管怎麼樣,先保命!
……
「爺,你心疼了?」
一回到房間,慕時年便靜坐在那邊一動不動,聽到耳邊聒噪的聲音,他抬臉看了對方一眼,「出去!」
對方悻悻離開,慕時年躺在了沙發上,目光怔怔地看著頭頂的燈。
一隻手輕輕摸著另外一隻手,似乎想要從自己的手心來再次感受到對方手上的溫度。
她的手當時很涼,被扶著的時候渾身都在發著抖,手腕上有勒痕,腳上也有,膝蓋上還發現了淤青,這邊溫度低,可她身上卻僅穿了一件浴袍,凍得臉都是蒼白的。
她不是應該在帝都的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早知道是他,在第一天得知R帶回來一個女人消息的時候,他就會想辦法去見她一面的。
滿腦子都是顧言溪的慕時年雙手抓得緊緊的,眉心緊皺。
不是心疼了,是太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