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掰正
“高跟鞋鞋跟斷了,腳扭了一下,挺疼的。醫生說可能骨頭錯位了,要照X光片。”時一琪看向顧謹言,話語不自覺的就帶上了撒嬌的意味,她看向他那銀製邊款眼鏡下的那雙眼睛,越看越覺得好看。
聽著時一琪說疼,顧謹言麵不改色,可是心卻被揪了一下,不疼,卻癢的難受。
“骨科我也有研究,介意我看一下麽?”顧謹言性感低沉的嗓音響起,他將視線挪到時一琪麵容上,看著她點了點頭,他才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她的跟前。
他動作不急不慢的將白大褂的袖子往上翻了兩圈,露出有力的小臂。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時一琪覺得顧謹言做出來都別有一番風味。
這也許就是別人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顧謹言挽完衣袖,單腿向下,半蹲在時一琪坐的輪椅前,兩隻白皙的手將時一琪的褲腳往上挽了挽,然後伸向她受傷的腳踝,將它捧在手上,他認真的看著時一琪腳上的傷患處,右手微微移動。
時一琪半垂著眸子看著顧謹言,他的手是熱的,她天生體寒,腳上穿著一雙棉質的拖鞋,整個腳早就已經是冰涼涼的。
他的手在腳踝處移動,好像一股暖流在她腳上遊走。
一旁的蘇澤宇看到顧謹言橡膠手套都沒帶,就直接摸了時一琪的腳,整個人都傻了。
說好的高冷潔癖人設,怎麽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
蘇澤宇沉默的思考了片刻,他可以肯定,他發給顧謹言的那條短信,他肯定看了。顧謹言來放射室也肯定不是巧合。
蘇澤宇眸子一亮,顧謹言不會也對她有意思吧!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腦袋飛速的運轉,一切好像都解釋的通。
他看向幫時一琪檢查腳踝的顧謹言,因為心裏確認的想法,他看他做的所有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疼麽?”顧謹言的動作很輕柔,他捏了捏時一琪腳踝處的骨頭,眉間微擰,他低聲的詢問道。
時一琪搖了搖頭,雖然有些疼,但是是他摸的,就不疼。
“忍耐一下。”顧謹言輕輕吐出四個字。
時一琪沒反應過來,忍耐一下?什麽意思?
緊接著,她腳踝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啊!”她疼出了聲音,麵色有些慘白,額頭也滲出了汗珠,隨後緊緊的咬住了牙關,將疼含在了嘴裏,可是眼裏卻埋上了霧氣。
這聲“啊”在放射室裏回響著,讓人聽了都覺得主人受了莫大的痛苦。
在旁邊觀看的蘇澤宇聽了都忍不下去了,他教訓顧謹言道:“顧謹言,你知不知道憐香惜玉?不安慰一下,提個醒讓她有個心裏準備,就這麽莽著上?”
顧謹言還蹲在時一琪腳邊,她的腳踝還在他的手裏,他抬頭看向時一琪,霧蒙蒙的眼睛裏好似含著淚水。
一向冷漠如他的顧謹言心裏有些難受,他放下了時一琪的褲腳,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張啟著微幹的唇,說著不似安慰的話:“骨頭錯位了,我已經幫你掰正了。雖然疼了些,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剛才腳踝處一下子的疼勁緩了過去,現在好像隻是陣陣的疼痛,時一琪試著輕輕的動了動腳踝,疼痛比起先前好了很多。
“嗯。”時一琪點了點頭,嗓子幹啞,帶著點鼻音道:“確實沒剛才疼了。”
蘇澤宇一聽顧謹言的話,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腦門,這是安慰的話麽?這比他給病人出醫囑都冷漠許多。
顧謹言這是憑實力單身!喜歡他的妹子肯定都是被他這張臉騙了!肯定是的!
“顧謹言……”蘇澤宇想要提點兩句的話還沒說出口,隻是叫了他名字的三個字。
顧謹言銳利的目光射向了他,蘇澤宇背後升寒,立刻閉了嘴。
惹不起!
蘇澤宇心裏默默地想,顧謹言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顧謹言,隻有對時一琪的時候才是不一樣的。
時一琪此刻低著頭,用手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淚水,沒有看見顧謹言看蘇澤宇的眼神。
“咚咚咚!”放射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直在整理片子的老醫生,也懶得看這些年輕人的對話,一直在尋找顧謹言過來問他要的片子,可是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聽見有人敲門,他才抬起頭來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扯著嗓子道:“進來!”
陸南箕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顧謹言也在,眼裏閃過一些異樣。
“費用我繳完了,片子拍了沒?”陸南箕走進來,將繳費的單據遞給了坐在一旁戴著老花鏡的老醫生麵前。
“還沒。”時一琪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不過顧醫生已經將我錯位的骨頭掰正了。”
陸南箕聽了眉頭微蹙。
骨科的醫生都說要看了片子才能知道具體情況,顧謹言居然直接就斷定了是骨頭錯位,還已經掰正了。
陸南箕疑惑的看著顧謹言,顧謹言也察覺到她的視線。
“片子還要拍麽?”陸南箕問。
他朝陸南箕看去,神色淡淡,麵無表情,道:“照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陸南箕也同意的點了點頭。
因為顧謹言離時一琪近,他自然的推著時一琪進了旁邊的小房間,將她的腳擺放在合適的位置,操作著儀器。
外麵陸南箕難得心平氣和的走到蘇澤宇旁邊,拉了拉蘇澤宇的寬大衣袖,低聲詢問道:“這顧醫生什麽來頭,骨科也懂。全能的麽?”
蘇澤宇側頭看著心平氣和說話的陸南箕,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其實也挺吸引人的。
他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條縫隙,緩緩道:“醫科大的高材生,年年每科拿第一,當然全能的。”
這話陸南箕好像聽過相似的,她想起來了!蘇澤宇說過,他也是醫科大的學生,那個倒黴的萬年老二。
她不禁有些同情起來他。
被同一個人年年壓頭頂,這心得多強大。
顧謹言將時一琪腳的位置擺放在準確的位置,又調動了一下儀器,然後跟時一琪說道:“你先別動,一會就好。”
時一琪點了點頭,顧謹言才轉身走到隔壁科室,但是兩個房間中間隔了一堵透明的玻璃牆。
時一琪抬頭透過玻璃牆看著顧謹言,見他低頭擺弄了什麽儀器,很快他又直起了身子。
顧謹言朝她看去,看她正在看著自己,朝她點了點頭,然後朝兩個房間唯一的門走去。
顧謹言走了回來,將儀器挪回了原位,他彎著腰,低沉嗓音在時一琪頭頂響起:“我剛才沒有跟你說骨頭錯位是怕你有心裏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