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韓遂妙計
「將軍!羌人新敗,氣勢潰散,我軍應當立刻揮師攻城,一舉拿下榆中縣。」
周慎看著面前昂然請命的孫堅,不由得一陣頭疼。
「文台啊,坐。」
周慎苦笑道:「某知道文台素來勇烈,早些年在朱公偉帳下便是如此,不過本將倒覺得不必著急。」
孫堅眉頭上挑:「將軍的意思是?」
周慎緩緩道:「叛賊困居於此,渝中不過是個小縣,我等圍而不攻,等到賊軍糧草吃光,自然不戰自潰。」
「可是,天子下詔,命令我等!」
「本將知道!」
周慎揮手打斷了孫堅的話語,跟著道:「好了,某才是主將,文台不要多說了。」
孫堅冷笑一聲,怪不得張溫派周慎圍攻渝中城,原來兩個人根本就是一路貨色,只知道等,根本不敢主動進攻。
「若是延誤戰機,朝廷怪罪下來如何?」孫堅冷冷道。
周慎不耐煩道:「若是朝廷怪罪,自然由某一人交代,文台出去吧!」
孫堅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在周慎惱怒的注視之下,大步走到帳外。
祖茂,程普,韓當三將見狀,急忙迎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追問。
「周蕩寇同意進攻了么?」
「我等是不是要準備攻城了?」
孫堅面色冷峻,哼了一聲。
「周慎無膽,我等俱為虜矣!」
程普三將嘆了口氣。
……
「張溫派周慎來攻,如何是好?」北宮伯玉強拖病體坐了起來,憂心忡忡的對面前三人問道。
李文侯沉默不語,他已經親自經歷了兩次失敗了,如今甚至都懷疑:造反是不是錯了?
邊章同樣是一籌莫展,胡騎大軍經歷失敗,如今士氣低落,能夠守好城池即可,要是主動出兵交戰,十之八九要經歷慘敗。
「某有一策!」
沒想到就在這個當口,一向沉默的韓遂忽然開口了。
北宮伯玉急忙問道:「文約,計將安出?」
韓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周慎此人,謹小慎微,必不敢揮師攻城,我等久居邊塞,熟悉地利,而周慎對此一竅不通。可以輕兵斷絕周慎糧道,等到漢軍沒了糧草,我等內外夾擊,必可大破之。」
北宮伯玉看向邊章,只見得邊章遲疑一陣,隨後點了點頭。反正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計策,索性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吧,文約,我交給汝兩萬兵馬,汝可率軍斷絕漢軍糧道。」
韓遂低頭稱謝,隱藏在黑暗下的五官中露出了一絲笑容,成了。
當天晚上,周慎部還未合圍榆中縣之前,只見得榆中縣城門洞開,兩萬胡騎奔騰而出,地面之上煙塵四起。
韓遂被簇擁在兩萬胡騎之中,低下身子伏在馬背之上,身體隨著戰馬的顛簸而上下起伏。韓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得身後黑壓壓一片全部都是胡騎,戰馬的奔騰之聲匯入耳中,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加速!三日之內務必趕到葵園峽。」
兩萬胡騎日夜兼程,兩天多的時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只見得一條大路被夾在兩座山壁之間,彷彿一位天神用巨斧橫空將一座山脈劈開來,開闢出了這條通道。
葵園峽乃是漢軍糧道,運糧隊必經之路,因為只有這一條道路算得上是坦途,可謂是百川匯海,漢軍想要給周慎部運輸糧草,必定要經過此地。
可以說,這條道路就是周慎軍的呼吸道,而葵園峽則是周慎軍的咽喉。
韓遂看著面前兩座高大的山壁,發號施令。
「防止鹿角和拒馬陣,設置關卡。」
「游騎每兩刻鐘派出一波,每一波五人,附近五十里之內的全部情報,本將都要知道。」
韓遂一番命令發布下去,一群手下頓時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砍樹伐木製作鹿角和拒馬樁,在葵園峽設卡攔截。
與此同時,韓遂仗著騎兵眾多,派出了近千騎探哨,偵查範圍覆蓋了葵園峽周圍的五十里,可以說附近只要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韓遂全部都收入眼中。
而就在韓遂分兵駐紮葵園峽的同時,周慎也派兵死死圍住了榆中縣,不過周慎並沒有採取孫堅的建議,揮軍對渝中城發起猛攻,僅僅只是發起了幾次試探性的進攻,不過城中羌兵甚多,有了不少損傷,因此周慎就乾脆圍而不攻,死心塌地的等著城中斷糧。
周慎軍營之中。
孫堅走出營帳,以前在朱儁帳下南征北戰,幾乎日日夜夜都在廝殺,如今到了西北反倒成了一個閑人,整日里半點兒事情也沒有。
「德謀,糧草運到沒有?」孫堅隨口問了一句。
「主公,還沒有……」程普搖搖頭。
「恩?去輜重營看看。」
孫堅帶著程普走進輜重營,隨手拉住一個屯長問了一句,結果糧草到現在還是沒有運過來。
「德謀,還記不記得上一次糧草運過來是什麼時候?」孫堅眉頭一皺,轉身問道。
程普為人謹慎細心,雖然武勇不過卻擔任了孫堅帳中記事官,對軍中大小事務可謂瞭若指掌,當即回道:「主公,上一次糧草運來是十二日之前。」
孫堅疑惑道:「糧草十日一運,如今為何莫名其妙的延遲了兩天?」
「或許是出了什麼狀況,路上耽擱了也說不定。」
孫堅搖搖頭:「我軍遠征在外,糧草乃是命脈,必須去稟報蕩寇將軍。」
說罷,孫堅憂心忡忡的走進了周身營中,結果沒過多久,就黑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程普見狀,急忙迎了上去:「主公,蕩寇將軍如何分說?」
孫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和你一樣,說是路上耽擱了,還讓某不要什麼破事小事都來煩他。」
程普差點樂出聲來,但還是強裝鎮定:「主公不要多心了,或許明天糧草就運過來了呢?」
孫堅長嘆了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勞師襲遠,我軍如今圍而不攻,一旦等到叛軍士氣恢復,我軍不管糧草能否接濟得上,只怕到時候都難以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