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無可奈何
張燕眉頭一皺：「什麼？孫輕前幾日不是還已經攻略平陽郡，攻破臨汾么？怎麼忽然又要求救了？」
「孫帥信件在此，請張帥觀看。」
信使退後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封已經被汗水浸透的書信，遞給了張燕。
張燕二話不說，接過書信展開一看，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忍不住哼了一聲。
「想不到劉燁這麼快就解決了匈奴人，來得好快。」
「張帥，孫輕信上是怎麼說的？」
說話之人方臉大口，身軀結實，乃是黑山軍中僅次於張燕的小帥王當，手中實力與孫輕不相上下，一向是張燕的左膀右臂。
張燕哼了一聲：「孫輕攻打聞喜縣時遭遇敵軍張頜部騎兵包圍，一番激戰之下死傷慘重，傷亡近半，如今只能夠依託營寨防禦敵軍騎兵突擊，向某求援。」
王當聞言，面有憂色：「安東將軍張頜？他可是劉燁麾下的名將，這麼說來劉燁已經解決掉匈奴人，調兵南下了？」
張燕點點頭，自通道：「無妨，於夫羅不是好對付的，劉燁儘管戰勝了於夫羅和李傕郭汜，但是自身肯定也是損失慘重，而我黑山軍十萬精兵養精蓄銳，一鼓作氣奪下關中。」
聽到張燕的話，王當點了點頭：「倒也是，聽說劉燁北上的時候不過帶了三萬兵馬，於夫羅和李傕郭汜加起來怎麼說也有十萬大軍，就算劉燁勝了估計也是殘勝。」
張燕嗯了一聲，轉身道：「王當，汝且去清點兵馬，準備糧草，到時候本帥親自率領五萬大軍傾巢而出，一舉蕩平關中！」
「諾！」
王當轉身而去，沒過多久卻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
「嗯？你怎麼又回來了？」張燕疑惑道。
「張帥！冀州上將潘鳳領兵三萬西抵壺關，進駐太行八徑，對我黑山虎視眈眈。」
「什麼？」張燕面色一沉，隨後則是走到了輿圖面前，盯著輿圖看了半天，長嘆一聲。
「看來劉燁是早就打好算盤了，讓我軍不得出陣。」
王當上前：「張帥你是說，是劉燁讓韓馥出兵的？」
張燕嗤笑一聲：「廢話，天子就在劉玉卿手中，自然是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劉玉卿以漢家天子的名義給韓馥下一道詔令，命他西抵壺關，進攻我黑山軍，他韓馥還敢不同意么？」
王當頓時眉頭一皺：「如此一來，潘鳳率軍駐紮於我軍側翼，隨時威脅我黑山老弱婦孺，若是大帥親自率兵走出，只怕潘鳳搞不好就要動真格的了。」
張燕點點頭，苦笑一聲：「正是如此，潘鳳並沒有率軍直搗我軍之下，而是進抵太行八徑就按兵不動，很明顯並不想和我軍拚命，不過是接到天子詔令，奉命行事而已。」
張燕率軍盤踞在黑山，早就成為了冀州、并州地區的一股不可忽視的軍事力量，冀州刺史韓馥早就對黑山賊甚為不滿，只不過冀州兵力雖強，卻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攻破百萬黑山軍。
而如今向來對賊軍強勢的劉燁南下，率軍攔住了孫輕部，顯然是要大開殺戒，徹底留下孫輕所部，能夠斷掉黑山軍的一隻臂膀，韓馥自然是樂意為之。
一時之間，張燕心中一團亂麻，本來以為劉燁兵力薄弱，會和匈奴人還有李傕郭汜糾纏很長時間，結果沒想到劉燁用兵竟然如此迅猛，幾乎是以雷霆之勢掃滅匈奴，旬月間揮師南下，包圍了孫輕。
徐和已經率領數十萬大軍橫掃中原，難不成自己就得窩在黑山？
關鍵的是，孫輕部必須得想辦法救出來，要不然日後黑山軍中誰還能服自己？
張燕思來想去，轉過身來，看向王當。
「王當，某命汝率所部及張雷公、張白騎兩部去救援孫輕，你可敢么？」
王當嘆一口氣，直言道：「大帥，某不是沒有膽氣，但是劉燁軍中騎兵數量眾多，而我黑山軍多為步卒，敵軍若是以輕騎騷擾，大軍一日行軍恐怕還到不了三十里，到時候別說是孫輕走不了，就連我都得把這條命搭上。」
張燕沉默了，他也知道王當說的是實話。
救援孫輕容易，難的是把他給帶回黑山。
涼州軍中騎兵眾多，就算是王當成功率部與孫輕會合，到時候劉燁根本不需要與他們交戰，只需要不斷派遣騎兵騷擾，多為步卒的黑山軍根本就走不動。
難不成，真的要壯士斷腕？
「王當！某將黑山軍中的所有戰馬都集中起來，汝親自帶兵出擊，有沒有把握在劉燁主力軍到達之前，與孫輕裡外夾擊，徹底擊潰張頜部！」
張燕孤注一擲的對王當喝問道。
「敢！不就是涼州兵么？我王當也不是嚇大的。」
王當一口答應下來，他當年也是跟隨張燕在屍山血海中橫衝直撞的角色，如今被張燕這麼一激，頓時一口答應下來。
「好，某這就為你徵召戰馬。」
張燕當即在黑山之中大肆徵集戰馬，哪怕是用來耕田的怒馬都從田野之中拉到了戰場上，總算是給王當湊出了四千五百餘臨時騎兵。
看著面前兵強馬壯的四千五百騎兵，張燕心中頗為感慨，緩緩的走到王當面前。
「大帥，有何吩咐？」王當率先開口道。
張燕欣慰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王當的肩膀：「王當，一切可都交給你了。」
「請大帥放心，到時候孫輕得請我喝酒。」
張燕哈哈一笑：「哈哈哈，用不著孫輕了，今天某親自請你們喝。」
說罷，張燕一拍手，當即便有身後士卒手捧酒罈走上前去，每一名騎卒手中都有一隻陶碗，不過每隻碗中卻只有半碗酒。
這個年代，酒是十分珍貴的物資，因為酒都是用糧食發酵出來的，十分珍貴。劉備入蜀之後，為了節約糧食，就曾下達過不準釀酒的禁令。
「弟兄們，飲滿此杯，回來某親自給爾等慶功！」
說罷，張燕一飲而盡，四千五百餘騎卒見狀，紛紛仰頭喝了個乾淨，一滴都沒浪費。
王當翻身上馬，環首刀直指前方。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