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暫緩攻城
賈詡上前一步,面色嚴肅道:「稟報主公,根據統計,我軍今日死傷超過兩千士卒,其中陣亡一千二百餘人,重傷九百餘人。」
繞是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是劉燁還是不由得眉頭一沉,士卒死傷數量也太多了。不過一天就死傷超過兩千士卒,要是這麼下去,豈不是用不了一個月就把這四萬多士卒全部都搭上。
郭嘉搖搖頭:「我軍不能如此攻城了,要不然鄴城還沒能拿下來,只怕是我軍士卒已經死傷的乾乾淨淨了。」
劉燁點了點頭,忽然轉過頭來,對管亥好奇道:「子覆,從前你在黃巾軍中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攻城的?」
黃巾賊初起之時,席捲八州,攻略了許多堅城,沒準兒黃巾軍倒是有什麼獨特的攻城技巧。
管亥摸摸腦袋:「將軍,要說起俺們攻城的辦法,無非就是蟻附攻城、壘土攻城,地道攻城……」
所謂蟻附攻城,簡單地說就是用人命撲出一條血路,人命就像是螞蟻一樣,一旦遇到堅城,面對如雨而落的箭矢,一般難以攻下。
而壘土攻城則是攻城一方掘土磊在城牆之前,泥土越壘越高,逐漸形成一道階梯,搭在城牆之上,攻城一方的士卒則是踏著土壘攻城。
不過這兩種方法一般都是應用於中小型城池,面對大城就未免力有不逮。尤其鄴城更是天下少有的堅城,光是城牆便有三五丈高,想要堆土壘到鄴城,也不知道需要壘起多高的土牆。
而地道攻城也是攻城常用方法之一,當年公孫瓚退守幽州,固守易京,修建了重重營壘,決心堅守。繞是冀州軍數萬之眾卻也是無可奈何,最終袁紹正是採納了田豐的建議,決心地道攻城。
袁紹手下有一隻部隊名為「掘子軍」,這支部隊並非是如同先登死士、大戟士一般的精銳之師,而是有特殊作用的部隊,正是用來挖地道的。
易京城十分堅固,因此袁紹就命令掘子軍在易京城下挖掘地道,以木棍支撐空隙,公孫軍不明就裡,幾個月後整座易京城的地下實際上已經被挖空,不過因為有木棍支撐著所以沒有發現端倪。
掘子軍功成身退,臨走之前則是在易京城下放了一把火,火焰將木棍燒塌,沒有了支撐,易京城迅速陷落,周圍的城牆一瞬間就崩塌了,幽州軍亂作一團,冀州軍趁勢掩殺,大獲全勝。
「不若,我軍以地道攻城?」郭嘉建議道:「鄴城乃是河北重鎮,急切之間只怕難以攻下,蟻附攻城與壘土攻城難以取之,這地道攻城倒是可以一試。」
「文和,你說呢?」
賈詡緩緩道:「可以一試。」
見到賈詡這種語氣,劉燁哪裡還不明白,用地道攻城只怕一時之間也是難以奏效,只不過是困難之下無奈的法子而已。
「罷了。」劉燁沉聲道:「從明日起不要再大舉攻城了,徒損士卒而已。」
「將軍的意思是?」
「明日起,只圍,不攻!」劉燁緩緩道。
「只圍不攻?」郭嘉和賈詡兩人若有所思。
「不錯。」劉燁解釋道:「鄴城城池堅固,強攻只會徒損士卒性命,拿人命來攻城非智者所為,反正鄴城就在我軍包圍之中,一時之間倒是不用擔心。況且我軍從水路運送糧草,不用擔心糧草不濟,只需要耐心等待,自然會出現戰機。」
自古以來,攻城之戰經年累月也不罕見,秦趙長平之戰,廉頗率領趙軍足足與秦軍對峙了三年,王翦滅秦之戰光是在楚國邊境就駐紮了一年,鄴城等幾個月倒也不必著急。
其實駐紮倒沒什麼,關鍵的是糧草消耗問題。正所謂千里運糧,民夫飢潰,如果走陸路運糧,一千里路要走一個月,假如一名民夫背著一個月的糧食,剛好吃光。
而涼州軍卻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高寵已經率領著水師佔據了黃河,能夠從洛陽順流而下向河北輸送軍糧,開鑿水運一來速度快,二來用不著徵發民夫,十分便捷。正是因為有水師運糧,劉燁這才敢下定決心長期圍困鄴城。
郭嘉卻是顧慮道:「不過曹操和劉表二人都奉袁紹之命圍攻南陽和兗州,將軍要是長期滯留鄴城,若是後方有變,又當如何?」
劉燁哈哈一笑,自通道:「放心吧,儁義和文則兩人都是獨當一面的將帥之才,有他們在,南陽和兗州穩如泰山。」
「荊州軍疏於戰陣,儁義麾下的南陽郡則是久經戰陣,還有法孝直輔佐,即便無法擊敗荊州軍,穩住局勢總沒問題。」
東漢十三州之中,隨著黃巾之亂和群雄討董都被動員起來,不過荊州和益州卻彷彿置身事外,劉表和劉焉作為封疆大吏都未參加討伐董卓,麾下軍隊自然戰鬥力稍顯孱弱,否則劉表也不會被孫堅打的抱頭鼠竄。
而張頜則是名副其實的將才甚至帥才,荊州方面無論用何人為將,都不是張頜的對手。而法正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在定軍山一戰中與張頜乃是對手,法正出奇謀輔佐老黃忠斬殺夏侯淵,魏軍亂作一團,關鍵時刻正是郭淮推舉張頜為帥,堅守到曹操率軍到來。
如今原本互為敵人的兩人配合起來,相信張頜的巧變和法正的奇謀將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劉燁的眼神深邃道:「至於曹操,呵呵,曹孟德志在天下,只怕不會肯為了袁紹出兵出糧的。」
郭嘉讚許的點了點頭:「不錯,曹操袁紹二人貌合神離,兩人幼時便是玩伴,不過曹操絕對不甘心淪為袁紹的手下,就算進攻兗州也是佯攻,以文則將軍的能力,守住兗州綽綽有餘。」
如今劉燁坐擁關中三秦之地為大後方,糧草充足,兵多將廣,繞是開闢了兩個半戰場竟然也是不虛。
「既然如此,從明日起開始圍城,記住——只圍不攻。」
而在鄴城之中,同樣氣氛森嚴,袁紹沉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