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遠誅》
而右邊一列則是軍中大將，徐晃坐在上首，馬超馬岱兄弟等人則是各個精神振奮，感覺到好像有仗可打。
「文武諸將都到齊了吧？」劉燁緩緩開口道。
「稟報大將軍，都已到齊。」一旁的管亥沉穩道。管亥之前的性格還有些暴躁，不過自從擔任了劉燁的親兵隊長之後，管亥的性格就變得逐漸沉穩起來，因此劉燁十分信任。
「今日召集諸位，所為的不過是一事。」劉燁緩緩道：「袁紹此賊，為了解決我軍圍城，竟然以交割漁陽、上谷二郡為代價，請烏桓單于蹋頓率領兵馬南下，如今烏桓人肆虐於上谷二郡之中，對百姓燒殺掠搶，不日即將南下鄴城。」
「除此之外，根據細作密報，袁紹已經密令留在壺關的沮授所部冀州軍向南撤離，目的正是為了與蹋頓合兵一處，估計會有十萬大軍！」
「因此，我等到底是撤兵，還是力主決戰。」劉燁緩緩道：「諸位有何高見？」
「將軍！」馬超第一個跳了出來，昂然道：「我涼州軍自從成軍以來，哪一次戰鬥不是以少敵多？不管是十萬羌人、百萬黃巾軍都奈何不得，何況是區區十萬聯軍？」
馬超抖擻精神道：「如蒙將軍不棄，末將願意統率西涼鐵騎為我涼州軍之利刃，死戰破敵！」
馬岱同樣站起身來，昂然道：「末將願意協助兄長，為大將軍破敵。」
馬超年輕氣盛，可謂血氣方剛，最想要的就是憑藉連番大戰建立功勛。如今涼州軍中同樣建立了一套類似於秦代軍功爵制的制度，斬首敵人便能獲得獎賞，因此涼州軍大都是聞戰則喜。
「末將等願意為大將軍死戰！」
右邊一整列武將幾乎全部都站了起來，抱拳大吼，意氣昂揚。只有徐晃並沒有起身，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公明，你怎麼想的？」劉燁見到徐晃並未起身，好奇道。
「將軍。」徐晃回道：「如若主公下定決心，末將也願聽從調遣。但是此戰非同小可，三郡烏桓號稱天下精騎，騎射之術不亞於公孫瓚之白馬義從，冀州軍兵備嚴整，十萬之眾乃是一場苦戰，末將並沒有十足把握。」
「嗯。」劉燁點了點頭，看向了賈詡下首的郭嘉：「奉孝，你怎麼說？」
「此戰應該打！」郭嘉站了出來：「魯國名將曹劌有言，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軍猛攻鄴城，若是忽然撤兵，軍中士氣必定一泄如流，到時候想要拿下鄴城，那就千難萬難了。」
「不過，嘉也有一個憂慮。」郭嘉話鋒一轉，道：「大將軍之所以威震天下，無有不服者，所仗乃是麾下涼州精銳，若是鄴城一戰將我涼州軍精銳一舉打光，則天下諸侯宵小必定窺視。聽說遼東公孫度梟雄心性，到時候不免窺伺幽州，乃至於河北，曹操、孫策之輩也必定趁勢而起。」
「若是我軍撤兵，再以重禮送與蹋頓，離間兩者之關係，到時候蹋頓必定不斷南下，如此則與袁紹成水火之勢，我軍趁勢進軍，整軍備武，則事半而功倍也。」
劉曄同樣讚許道：「奉孝之言乃是老成謀國之策，曄認為可行。」
「是啊大將軍，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遂滅吳國，乃稱霸。我等今日暫且退兵，日後等到袁紹和蹋頓兩敗俱傷，豈不是更好么？」
左邊的文臣謀士聽到郭嘉的計策之後都不由得眼前一亮，拍手叫好，紛紛勸諫劉燁。
平心而論，郭嘉的計策的確更好，一來有效避免了涼州軍兵力損耗，二來又能夠震懾住南北諸多小諸侯，可是……
「奉孝所說很有道理，但是某之所以主張進兵，為的並非某百戰百勝的神威。」
劉燁緩緩道：「烏桓人肆虐上谷、漁陽二郡，當地百姓淪為奴隸，無不期盼王師到來，若是我等此刻退兵，他們又該由誰來解救？」
「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劉燁鄭重道：「我涼州軍非私軍也，乃是朝廷之大軍，王師也！如今幽州數萬百姓有倒懸之苦，生靈塗炭，王師豈能夠不前往解救之？」
「諸位！」劉燁朗聲道：「天下千萬百姓上繳賦稅，朝廷得以運轉，王師得以維持。天下百姓乃是我等父母，如今父母有難，我等焉能不救之？」
說罷，為表決心，劉燁直接抽出腰間環首刀，從掌心之上劃過了一道血痕。他佩戴的環首刀乃是熟鐵千錘百鍊，已經成了一把鋒利的鋼刀，一劃之下便有鮮血滴出。
「某劉玉卿在此起誓。」劉燁鄭重道：「若是不能驅逐烏桓兵，拯救幽州百姓，某必遭天譴。」
左右諸多文武聽到劉燁這話，一時之間都有些愣住了，隨後看向劉燁的目光之中忽然多出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充滿了尊敬。
「成帝時大將陳湯有言，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之！」劉燁正色道：「通告全軍，即日起整軍備戰，迎戰烏桓兵，解救幽州百姓！」
左右諸將無不被劉燁的情緒所感染，劉曄更是激動的走了出去：「大將軍為國之柱石，百姓可安樂，某願意撰寫檄文，激勵大軍士氣。」
「准！」
當日劉燁傳下號令，從關中到中原，從黃河到長江，只要是劉燁目前所掌握的軍隊，全部投入到整軍備戰之中，時刻準備與烏桓人展開血戰。
涼州軍聽說了劉燁為救回幽州百姓，決心與烏桓人死戰，因此無不士氣振奮，議論紛紛。
「大將軍為了解救百姓，不惜與烏桓人血戰，真乃我輩楷模。」
「是啊，就沖著大將軍之仁愛，咱們也得拼了！」
「就是，咱們可是戰無不勝的王師，當然要拯救百姓了。」
與此同時，劉曄按照劉燁的意思，以天子名義撰寫檄文《遠誅》通告天下。
「賊首蹋頓，烏桓蠻夷，南下幽州，犯我百姓……將軍震怒，犯我強漢，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