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所見所聞
兗州,濮陽。
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人牽著一匹健馬走在路上,那馬兒連續奔跑了百餘里似乎有些勞累,不聲不響的跟在青年人身後。
青年人穿著一襲藍布衫,打扮並非多麼華麗,衣衫卻漿洗的十分乾淨,他面目並不十分英俊,但是眼神十分銳利,薄薄的嘴唇緊抿著,透露出一股英氣勃勃的氣概。
「濮陽?終於到了。」
青年放眼望去,在他視線當中有一座巨大的城郭,城牆高大寬厚,城門之上懸挂著兩個用小篆寫出的大字——濮陽。城門處重重鹿角放在一旁,十餘名披堅執銳的軍士檢查過往行人,各個精神十足,體格健壯,一看就知道是精銳之師。
而在城外則是排成兩隊,數十名民眾正排著隊走進其中,不過要交出一枚五銖錢才可以。
「一枚大錢?這價格倒是不高。」青年嘴角露出微笑,伸手從包裹中摸出一枚五銖錢,牽著馬走上前去。
「進去吧,下一個。」
一名穿著樸素的中年人,似乎是個農民走了進去,下一個便是這名青年。他面露微笑,伸出手掌,裡面放著一枚五銖錢。
「兩位軍爺,辛苦了。」
青年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然而兩名軍士看向他的目光卻是銳利起來。
「小子,你背後是什麼?」左邊那名軍士盯著青年背後的布包,冷冷道。
青年打個哈哈:「兩位軍爺,方今正當亂世,遍地賊寇橫行,小人自然也要帶一樣兵刃保護自己。」
「哼!那你大可放心,在我兗州境內絕無匪患。」軍士冷冷回道:「汝快把兇器交出來,朝廷有令,除官府及軍隊人員之外,任何人等不得私自攜帶刀劍弓弩、斧鉞鉤叉等兵刃入城,否則當場緝拿。」
「啊?」青年神情略微驚訝:「可是學生從荊州而來,一路之上也遇到了不少流賊,這兗州境內當真沒有匪患么?」
「這是自然!我且問你,你入我兗州以來,可曾遇到流賊半路打劫?」軍士抬頭問道。
青年禁皺眉頭,思索一番:「好像是沒有。」
「那是當然。」軍士面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不光是兗州,司隸校尉部還有關中之地,匪患肅之一清。大將軍下令,盜賊之眾擄掠百姓,搶劫客商,禍害匪淺,我等朝廷王師奉命剿匪,每到一處頭一等要務便是將當地匪患徹底滅絕。」
「或許是這些賊匪聽到風聲暫時躲避起來了?」青年笑道:「狡兔三窟,朝廷既然派遣大軍征剿,這些賊匪也不是傻子,只怕也會躲避起來,等到風平浪靜再出來呢?」
「這也沒什麼。」軍士對答如流:「大將軍早有先見之明,百姓若有舉報盜匪者,以糧米財帛賞之,百姓聽聞無不歡呼雀躍,光是這濮陽境內被我王師剿滅的賊匪便不下百人。」
「原來如此,這倒是個好辦法。」青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行了行了,和你說了這麼多,後面的人都趕著進城呢。」軍士忽然反應過來,嚴肅道:「快把你背後的兇器交出來,進行登記,我等會暫時為你保管,出城之時再來領取。」
青年無奈道:「好吧。」
說罷,他將背後的布包解了下來,抽住布條一層一層展開,露出了一把三尺長的鐵劍,邊緣銳利保養的很好。
而在城門外有一名軍士跪坐著,面前有一張桌案,那名軍士看了手捧鐵劍的青年一眼,目光卻是聚集到了青年的手掌之上。
五指修長,手背寬厚,指肚與掌心上部邊緣有著厚厚的老繭,一看便知是個用劍老手。
「姓名。」
「單福。」
「籍貫。」
「南陽郡,育陽縣。」
「到濮陽來所為何事?」
「遊學。」
那名軍士用小刀在竹簡上刻了下來,旁邊一名軍士則是把單福手中的鐵劍拿了過來。
「放心吧,等你出城的時候到這邊來,到時候可能會更換守卒,不過只要辦完手續,出示證物就能拿回這柄劍。」
說罷,那守卒將一根打磨光滑,刻有花紋的竹棍遞給單福,叮囑道:「千萬不要弄丟了,否則你的劍可就要不回來了。」
「如此,多謝。」單福拱手施禮,接過了竹棍,小心的塞進懷中,隨後則是牽著馬兒走入城中。
「後面的,快一點。」而城門口的軍士則是打聲招呼,下一個人又走了上來……
單福牽著馬走進了濮陽城,只見得街道之上行人不少,行色匆匆。
「這濮陽城早先曾被黃巾賊攻破,卻想不到恢復的竟然如此之快,看來治理有方。」單福面帶笑容,而路邊正在吆喝的店小二見到他牽著馬,眼前一亮。
「這位郎君可要住宿?」店小二熱情的圍了上來,介紹道:「小店服務周到,備有熱水,管教客官滿意,客房一晚僅需五個大錢。」
「五個大錢,貴了點吧?」單福微笑道。
「嘿嘿,物有所值,物有所值啊。」小二嘿嘿笑道。
單福從囊中掏出十五枚大錢,吩咐道:「給某開一間房,上一席飯,順便把馬餵了。」
「好嘞,客官您裡邊情!」
小二大喜,急忙從單福手中牽過馬匹牽到堂后拴了起來,隨後則是帶著單福走到二樓,給他開了一間房間。
過不多時,店小二端著一張木盤走了上來,上面正是一餐飯食,半斤粟米飯,二兩豬肉,兩碗青蔬還有一碗米湯。
「這濮陽倒是與沿途所見略有不同。」
用過飯食,單福坐在榻上,自言自語道。
別的不說,光是清剿賊寇,肅清治安這一點便十分出眾。他從荊州而來,即便是號稱治下清明,劉表治理的荊州沿途也有不少水賊、流賊,因此民眾如果要外出都不敢獨自行走,而是湊齊了一伙人結伴而走。
豫州的情況和荊州也差不了多少,區別僅僅是沒有水賊,因為豫州境內沒有大川大河。
而到了兗州,則是全然不同,一點流賊的蹤跡都沒有,大概都被剿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