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龜縮城中
第687章 龜縮城中
「拉弓上弦！」
單膝跪地的弓箭手動作熟練的從背後箭囊中抓住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在曹軍銳士周圍遍布了近千張長弓，銳利的箭矢彷彿一個個點，織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網。
數百曹軍無不面色大變，面面相覷，要是被這麼多弓箭手齊射，就是鐵人都要被萬箭穿心了。
「不要停！」夏侯惇厲聲吼道。
「立刻衝上去，把這些弓箭手殺個乾淨，駐足不前就是等死！」
被夏侯惇一聲暴喝，曹軍銳士紛紛清醒過來，再度恢復了士氣，加快腳步的朝著前方跑了過去，一時之間兩軍距離不過數十步，離得最近的一排曹軍與涼州兵甚至互相都能夠看清楚對方猙獰的面孔。
「長矛手列陣！」
一道沉穩的傳令之聲傳來，數百手握長矛的涼州兵紛紛單膝跪地，一整排長矛好似列成了一排拒馬槍，一眼望去便如同槍林一般，頗具震撼性，要是顧頭不顧腚的一頭撞上去，非得被扎個透心涼不可。
「殺！」
嗖嗖嗖！
一輪箭雨飛射而出，沖在最前面的一排士卒頓時倒了一地，每個人身上都扎了七八根，乃至十餘根箭矢，難以活命。
後排的曹軍銳士已經殺紅了眼，毫不猶豫的踩著同袍的屍體，面色兇惡的揮舞兵刃，向前殺去。
「預備——刺！」
「殺！」
嚴陣以待的數百涼州軍長矛手大喝一聲，平常的嚴格訓練使得他們面對近在咫尺的曹軍仍然能夠忍住不動，一直等到命令下達之後，這才雙臂握住長矛，用力刺出。
噗嗤！
數十名曹軍被長矛穿過身軀，紛紛慘叫出聲，夏侯惇僅剩的一隻眼圓睜，右手五指握成拳頭，骨骼咯咯作響。
「放！」
「刺！」
涼州軍雖然是倉促出戰，但是長矛手和弓箭手配合有力，射出的箭矢和刺出的長矛便如同死神的鐮刀，輕而易舉的收割著曹軍的性命，一時之間曹軍的死傷已經超過三分之一，幸虧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的銳士，生性兇悍，若是換了一般的曹軍，怕早就怯懦而去。
「氣煞我也！」夏侯惇激憤之下，挺槍躍馬便要殺出，打算以自己的武勇親自殺出一條血路。畢竟夜襲是他提議執行的，如今傷亡如此之多，他怎能忍受？
「將軍！」
軍司馬路昭嚇了一跳，死死拽住韁繩把戰馬拖住。
「路昭！汝尋死乎？」夏侯惇點鋼槍直指路昭鼻尖，目中似乎要噴出火焰。
「將軍要殺便殺吧，主公可無昭，不可無將軍。」路昭嚴肅道：「將軍受主公重任負責兗徐戰事，若是有意外，路某如何向主公交代？」
夏侯惇的點鋼槍放了下來，看向路昭的目光複雜起來。路昭見夏侯惇如此，趁熱打鐵道：「將士們正在為將軍血戰拖延時間，請將軍快走吧。」
夏侯惇長嘆一聲：「于禁在劉燁麾下號稱第一大將，向來以防守森嚴著稱，今日這招險棋當真是班門弄斧。」
「下令，撤兵吧！」
說罷，夏侯惇撥馬便走米，路昭則是大喊道：「兒郎們，退兵吧！」
在涼州軍長矛手和弓箭手的雙重交替打擊之下，五百曹軍早就傷亡過半，還沒聽到路昭的命令，便已經奪路而逃了。
「聽聞夏侯惇此人有勇無謀，果然如此。」
徐庶微微一笑，對於禁建議道：「於鎮東，可命將士追擊。」
于禁點了點頭，拔劍出鞘：「追擊！」
長矛手站起身來，雖然追擊，陣型卻依舊並未慌亂，而是一整排的朝著敵軍追擊而去，依舊保持著陣勢。
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營寨之中的涼州軍紛紛怒吼出聲，朝著曹軍殺了出去，時不時的有曹兵被涼州兵追上前來，然後被砍殺倒地。
夏侯惇與路昭之前在最後面，逃跑之時后隊變前隊，因此逃得最快。反倒是之前那些敢戰的曹軍悍勇之士，一個個被涼州兵落單擊殺。
「快！」
路昭騎著馬跑在最前面，手執火把，一刻也不敢停，衝到了城門之下，氣息慌亂的大喊道：「某乃軍司馬路昭，夏侯將軍便在後面，快開城門！」
城樓之上的曹軍門侯借著火光向外一看，見到正是路昭本人，急忙打開城門。
「快！」
路昭坐在馬上，面色焦急的向外看去，過不多時，只見得一員獨眼大將跨馬持槍而來，不過模樣卻頗為狼狽，肩部甚至還中了一箭，鮮血流了一地。
「將軍快快入內！」
路昭急忙護著夏侯惇進入城中，同時對曹軍門侯大喝道：「快去找大夫，把城門關上。」
門侯答應一聲，面上卻露出了遲疑之色：「可是，司馬，城外還有我軍的弟兄……」
「讓你關你就關上，哪來那麼多廢話？」
路昭厲色道：「難不成你想讓敵軍進來，攻下城池，謀害將軍不成？」
「卑職不敢。」門侯惶恐的拱手謝罪，急忙轉身命令身旁士卒關閉城門。
吱呀吱呀……千斤閘緩緩閉合，城門隨之收起。狼狽奔逃而來的曹軍各個氣急敗壞，對著城頭高聲喊叫，乃至於破口大罵。
「怎麼把城門關上了？我們還在外面呢！」
「他娘的，後面還有追兵，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想殺了我們不成？」
「快快打開城門，否則老子回去殺了你們這些狗賊！」
任憑他們怎麼叫罵，城門卻是一動不動。門侯從城牆上探出頭來，無奈道：「弟兄們，非是俺不開城門，乃是將軍和軍司馬的命令，各位若想活命，快快逃吧。」
踏踏踏！
「追殺敵軍！」
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陣陣作響，涼州軍似乎就在身後，城牆下的曹軍士卒破口大罵，卻仍舊無可奈何的朝著荒野之中遁逃而去。
「小心敵軍攻城！」
見到不遠處的火光和數千人蜂擁而來，門侯急忙喝令一聲，城頭守卒嚴陣以待。
然而城下的涼州軍追殺到此，，倉促而來並未攜帶攻城器具，若是強行攻打必然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