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好一張絕美的臉
那聲音並非人人可以聽到,此地之人,除了蘇銘聽到後一怔外,就隻有天邪子可以聽聞,其餘者,沒有資格聽到,他們的修為,不夠!
但即便是聽不到,可出現在蘇銘身體外,這天地間的五峰烏山,卻是形成了一種強烈至極的壓迫,散出了讓人窒息的威壓。
這股威壓,遠遠超過了之前降臨在普羌峰之時,此刻在這威壓下,那顏池部的七顏動之術所化蠻紋,轟然與此五指烏山碰觸。
轟鳴之聲回蕩八方,卻見那童子身子一顫,手中的魚線直接斷開,其身體更是顫抖中如被狂風橫掃,煙消雲散。
那金色魚兒變化出的似龍如蟒之獸,此刻也在碰觸五指烏山的瞬間,發出了淒厲的嘶吼,其身軀寸寸碎裂,最終崩潰開來。
還有那一層層勒來的溪水,此刻若沸騰,刹那化作了一片白氣,向著四周橫掃,完全消散。就連那葫蘆也都出現了大量的裂縫,轟然間成為了無數碎片消失無影。
最終,那化作了鳳凰的少女,也無法承受五指烏山出現後的威壓,噴出鮮血,其鳳凰之身逆轉變成了少女,又在一片扭曲下,化作了一縷青絲,散在了天地間。
烏山一出,顏池部蠻圖徹底崩潰,天空的這種種異象完全消失,重新恢複如常,唯有那五指烏山,還屹立在天空上,讓人看後,心神震動,會有膜拜之意。
顏鸞嘴角溢出鮮血,麵色蒼白中急急後退,在蘇銘四周的其他顏池部的六個開塵強者,此刻也都是滿身狼狽,神色帶著恐懼,倒卷逃遁。
至始至終,蘇銘都沒有主動出手,他隻是在防禦罷了,此刻在眾人退後的一刹,蘇銘目中寒光一閃。
其腳步向前一步邁去,他本就在速度上極為擅長,開塵之後這一點更是暴增,即便是在空中,這一動之下其身影如長虹,直奔其中一人追去。
此人是一個老者,他後退中神色帶著驚恐,第一眼看去蘇銘還在遠處,可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全身,還沒當他反應過來,一根冰冷的手指已然點在了他的眉心。
轟的一聲,這老者噴出大口鮮血,重傷倒退。
蘇銘沒有殺他,否則的話,此人必死無疑!
收回手指,蘇銘再次邁出一步,留下殘影的瞬間,遠處一個中年女子悶哼一聲,在其眉心上出現了一個不深的手指血印。
顏鸞心驚肉跳,隱隱起了深深的悔意,她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蘇銘,竟如此強大,其強大的不僅僅是修為,還有那讓她無法置信的山紋。
在她看去,這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紋,怎麽可能有如此驚人之威!
又一聲慘叫傳來,是顏池部另一個逃遁中的開塵強者,在被蘇銘的手指點在了眉心後傳出。
顏鸞急速倒退,可還沒等她退出多遠,再次有淒厲的慘叫傳來,她的心顫抖,知曉此刻不是遲疑之時,在那聲慘叫傳來的刹那,顏鸞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
其雙手抬起在身前一揮。
“請顏池蠻像!”顏鸞的聲音帶著一股尖銳,此刻的她盡管還是那絕美的容顏,但卻已經花容色變了。
在其話語傳出的瞬間,整個顏池峰轟然一震,大量的紅霧憑空出現,赫然凝聚成了一張巨大的麵孔,這麵孔是一個女子。
在這顏池部蠻像出現的同時,蘇銘右手點在了六人中的最有一人眉心,留下了血印後,將此人重創,這才轉身,看向了顏鸞與其身後那巨大的麵孔,抬起腳步,踏著虛空,向顏鸞走去。
此時此刻,顏池峰上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已然神色起了劇烈的變化,他二人盯著蘇銘,盡管還努力保持鎮定,但內心卻是有了強烈的波動。
“這是什麽紋!!”
“看其樣子是山紋,但山紋為凡紋的一種,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
普羌峰上,普羌蠻公與那瘦下來的男子,二人相互看了看,都倒吸口氣,神色露出了駭然,他們忽然有些慶幸,若是之前蘇銘出手就是這樣完整的山紋,他們……無法承受。
“烏……它的名字,叫做烏……”普羌蠻公喃喃。
安東峰上,一如既往的沉默,似對這一切事情早有預料般,沒有傳出絲毫的驚呼。
但這驚呼聲,卻是從邯山城內嘩然而起,城內的所有人,在目睹了這一切後,心神震動,尤其是那酒棧裏與蘇銘曾一起喝酒的數人,此刻更是激動不已。
與這些激動的人比較,此刻的顏鸞,在看到蘇銘望向自己的目光後與走來的舉動後,心神轟鳴,她麵色蒼白沒有了血色,身子急急後退間,玉手抬起一指身後顏池峰上那巨大的女子麵孔。
立刻這女子麵孔驀然一動,以極快的速度直接臨近了顏鸞,從其身體上穿透,在身前直奔蘇銘而去。
蘇銘神色平靜,但腳步卻是略有一頓,在他的目中,這穿透了顏鸞嬌軀而來的巨大麵孔,此刻睜開了眼,在其睜眼開的刹那,這麵孔樣子有所改變。
她變成了一個讓蘇銘熟悉的,刻在了靈魂裏的樣子,那樣子,充滿了一股野性的美,那是白靈的臉。
輕歎一聲,在那巨大的麵孔臨近的刹那,蘇銘的身體外烏山再次幻化,轟的一聲巨響間,烏山與那女子麵孔碰觸。
層層波紋擴散中,蘇銘的山紋消散,一起消散的,還有那女子的麵孔。
蘇銘,在那波紋裏一步步走出,他的神色一直平淡,一步步,向著顏鸞走去。
“你輸了!!”顏鸞後退中尖銳的開口。
“規則是任何一個開塵者,你隻能出手一招!之前你已經出手一次,若再出手,你就輸了!”顏鸞話語間疾馳後退,終於落在了顏池峰上,在她落地的一瞬,她的嘴角再次溢出鮮血,看向蘇銘的目光,帶著驚恐,隻是盡管驚恐,但其骨子的高傲,卻不會因逃遁而消散。
“你出手,就是輸,不出手,也是輸,因為我顏鸞,還沒有敗!”顏鸞呼吸急促,站在顏池峰的山頂,其不遠處正是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還有寒菲子也在那裏。
蘇銘踏著虛空,一步步從遠處走來,走到了顏池峰上,走到了這片他從未踏過的山岩,在他走來的刹那,顏池峰上立刻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蘇銘的身上,寒菲子是這樣,其旁的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也是如此。
還有顏鸞。
蘇銘望著顏鸞,望著這張美麗的臉,他還記得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裏,自己也曾與眼前這個女子,有過一些交集。
麵對顏鸞的話語,蘇銘沒有開口,而是向其走去。
顏鸞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在蘇銘的走來中,她竟內心有了如麵臨蠻公時的敬畏,這與修為無關,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銀牙一咬,強行讓自己不動,但雙眼卻是帶著楚楚動人之意,看了一眼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
“你輸了,獲取我天寒宗入門資格失敗,還不退下!”在蘇銘走向顏鸞的步伐中,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上前一步,冷喝開口。
蘇銘沒有理會這男子,走近了顏鸞,直至走到了她的麵前,看著眼前這個蒼白的容顏,顏鸞也在看著他,目中的楚楚,足以讓人心生憐愛。
“好大的膽子!”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子,眼中寒光一閃,抬起腳正要走來之時,蘇銘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聒噪!”
那男子腳步一顫,腦中起了轟鳴,在他感受,蘇銘的目光如同利箭穿透了自己的雙眼,直接轟入心神,在他的身體內化作了那兩個字,如雷霆一般卷動其意識,讓他顫抖中清醒過來。
顏鸞身子顫抖,她深吸口氣,強行要讓自己鎮定,可她麵前的這個男子,卻是如山一般,讓她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下,有種窒息之感。
“好一張絕美的臉……”蘇銘望著顏鸞,許久之後輕聲開口,他的右手抬起,在顏鸞的臉上,輕輕一抹。
“真的不想認輸麽?”蘇銘柔聲開口,臉上露出了微笑,其烙印之術已然順著其手,散開融入到了顏鸞體內。
顏鸞身子劇烈的顫抖,這種顫抖不是因其身體,而是其心,她的雙眼漸漸有了迷茫,這種迷茫,在她的身上極為罕見,尤其是因一個男子而生的迷茫,更是從未有過。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的靈魂中滋生,似被強加進來,容不得她反抗。
“我……認輸……放過……我……”顏鸞咬著唇,雙目起了掙紮,在那迷茫中出現了恐懼。
蘇銘望著顏鸞,片刻後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那來自天寒宗的男女二人。
“此地除了你們,所有的開塵者都已經認輸,你們二人,算在內麽。”蘇銘平靜的開口,在其目光下,那男子麵色有了蒼白,想說什麽,但卻沒有開口。
“閣下修為高深,我二人自歎不如,這進入天寒宗的資格,閣下已經具備了。不過……”說話的,是一旁的那來自天寒宗的女子。
這女子望著蘇銘,雙目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
“不過,你獲得的隻是入門的資格,還需經曆考驗才可。”
“什麽考驗。”蘇銘平淡的說道。
“第一個考驗,實際上也並非考驗,而是驗證閣下的身份,我天寒宗的入門規則改了,不接受在招收弟子時,新進入各個部落城池之人。
所以,閣下在這第一個考驗上,失敗了。”那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開口,目中依舊還存在了一絲譏諷。
她不怕蘇銘發怒,她身後站著的是天寒宗,若對方敢對天寒宗弟子出手,將會在南晨之地沒有生存的餘地。
“閣下修為不俗,還是等下次天寒宗招取弟子時,提前幾年到來為好,免得獲得了資格,卻輸在了考驗上。”那女子依舊微笑,言語不疾不徐。
“我記得這個規則,似沒有在以前出現過。”蘇銘皺起眉頭,看了那女子一言。
“的確沒有,不過此番招取弟子,是我說的算,我說規則改變,就是改變了。”那女子笑容如常,譏諷的神色裏,帶著一絲高傲。
蘇銘沉默片刻,冷冷的望著這個女子。
“不知墨蘇,夠不夠通過這個考驗。”蘇銘說著,右手在懷裏取出了那張名震邯山的漆黑麵具,將其戴在了臉上。
在這麵具被他戴上的一刹那,蘇銘整個人的氣息驀然改變,從之前的如山一般,頓時化作了詭異至極,似有一股黑氣從他身上散出,繚繞在四周,使得這顏池峰一下子就有了陰森。
“寒菲子,好久不見。”帶著了麵具,蘇銘的聲音有了沙啞,這沙啞的聲音,傳遍八方,正是屬於墨蘇之聲!
在看到蘇銘戴上麵具的一刹那,寒菲子嬌軀一震,怔怔的看著蘇銘,呼吸都疾馳起來。
顏鸞更是險些失聲驚呼,她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這讓自己不得不懇求其放過自己的男子,竟然……竟然是她在邯山老祖閉關之地裏,看中的準備收為麵首之人!!
“你……你……”顏鸞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其目中露出無法置信。
整個邯山城,在此刻徹底的沸騰起來,陣陣嘩然之聲驚天回旋,那被無數人尋找,被譽為最神秘的開塵者墨蘇,此刻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此地,這種震撼,足以讓人心神撼動。
“天……他竟然是墨蘇!!”
“難怪安東部認輸,此人曾是安東部的客家,他……他竟然是墨蘇!!”
“在邯山隱秘之地一鳴驚人,從未有人見過真容的墨蘇,是他!!”
邯山城內,南天完全的愣在那裏,他怔怔的看著顏池峰上的蘇銘,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此刻的他,隱隱有了一個讓他感覺到顫抖的猜測。
“墨某來到邯山城已多年,不知這個身份,夠不夠資格。”蘇銘看向那天寒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