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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苗疆蠱事2(38)

  Chapter 5 生屯蘭曉東


  我在江門新會的收容救護站,找到了尚玉琳和宋麗娜。


  這兩個人,全身髒兮兮,消瘦得厲害,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彷彿木頭人。我出現在他們旁邊的時候,也不看我。唯一讓我心安的是,他們兩個人十指緊扣,一直沒有放鬆。收容站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兩個人是上個星期,從堤西路的橋下面撿來的,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人靠撿垃圾、乞討為生。


  我打量著老尚,這個將近而立之年的男人頭髮凌亂、臉頰消瘦,穿著一件不合體的長袖襯衫。他的眼睛往上翻,無神,白色眼球讓人感到恐懼。旁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說他來這之後,經常胡言亂語,說什麼恐怖神要來了,世界末日之類的。除此之外,沉默得很,給他洗澡剪頭髮也不願意……這個女的也是,給吃的就吃,不給,就餓著,一坐就是一天,怎麼勸,都不動,奇怪得很。


  也沒個身份證,找都找不著他們的家人。


  我點點頭,向他道謝,然後問他能不能找一個空房間給我,我需要辦點事情。他看著我,有點不解,我笑了笑,也不解釋,執意要。他答應了,帶著我們來到一個房間,說是空的收容室,我看著像是學生宿舍,然後我請他先出去。他十分疑惑地看了我一會兒,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把兩人留著,關上了門。


  老尚和宋會計獃獃地站著,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他們也不吵,也不鬧,就像兩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我從包裡面將銅鏡取出來,傾斜地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將兩人的樣子都收入鏡中。黃燦燦的鏡面,印著兩人麻木的臉,扭曲,格外詭異。我點燃香燭,取出一個小鈴鐺(招魂鈴還是特製的最好,這個是大街貨,勉強用著),然後搖,踏著天罡北斗步,誇張地跳著大神舞。我並不熟悉,只是儘力模仿,然後開始唱起來:三魂丟兮喲難找回,一心遊離外喲,兩魄不足惜,昨天吃油茶,今天把魂丟,魄掉不止盡,下生不安寧,魄歸兮喲魂歸來……


  唱完之後,我雙手合十,結印,點燃一張「凈心神咒符」。


  秉於指間,然後大喝一聲:「魄歸兮喲魂歸來——赦令!」這話說完,空間一震,兩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就射進了尚宋兩人的眉心,猛地一停頓,兩人雙雙倒地,口中狂吐黑色的血痰。而在此之前,我早有準備,跨腳過去,一扶一帶,將兩人平放在地。


  這時門被猛地打開,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工作人員一臉氣憤地指著我,責問我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原來他並不放心我們獨處,就在門外偷偷觀察,一見有異動,便沖了過來。


  見桌子上點燃的香燭,他氣不打一處來,各種責問、罵聲撲面而來。不過他到底是個斯文人,罵人也不帶髒字,還顯得可愛,十分書生氣。我看著好笑,問他到底糾結什麼?看看再說。他伸手用袖子去揩兩人口中湧出來的血痰,也不嫌臟,急得眼淚花都出來,問我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干……


  我也不急,把鏡子收了,然後坐在床上,這眼鏡哥朝外面猛喊,說來人啊,來人啊……


  正喊著,老尚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他用手撐地半坐起,疑惑地看著房間,又看著旁邊昏迷的宋會計、眼鏡男,最後看到了我,有點兒發懵,張了張嘴,感覺十分不習慣。最後,他朝著我,說:「陸左,這怎麼回事?」此言一出,旁邊的眼鏡男立刻傻了,嘴張得大大的,足以讓人看見他的扁桃體。


  幾分鐘沒到,一個他認為是傻子的人,就變正常了?

  他這算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么?

  由於眼鏡男的呼喊,跑來了幾個工作人員,擠在門口問怎麼回事?眼鏡男呆住了,而我則幫忙回復他們,說沒事,這兩個人摔倒了。幾人問沒事吧?眼鏡男回過神來,說沒事,他們便離開了。這時候,宋會計也醒了過來,爬起來問怎麼回事?當她看到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樣子時,啊啊大叫,又惹得一陣圍觀。


  吵鬧結束后,關上房門,我、眼鏡男、老尚和宋會計,我們四人開始談話。


  我將鏡魘一事隱去,然後把這兩天的事情講完一遍,那個眼鏡男補充,講到兩人乞討為生時,宋麗娜忍不住地乾嘔,聞著自己發餿的身子,噁心。眼鏡男問他們想起什麼來沒有,怎麼從東莞跑到的江門,而且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這幾個月做了些什麼事情?尚玉琳一概不知。


  宋會計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骯髒和酸臭,提出要去洗個澡,老尚也是,於是眼鏡男便帶著兩人出去。


  我收拾好桌子上的香燭,走到院子里,等他們。


  過了一會兒,兩人換了一身舊衣服,被眼鏡男送了出來。老尚說這衣服是小沈的,讓我借點錢給他,還小沈。眼鏡男連連推辭,說不用。我讓兩人上車,然後掏出五百塊錢,說這是兩人在這裡的食宿費,眼鏡男仍然推辭不收,很堅決,即使我說是捐給救助站的,也不肯。不過,他倒是提出來,讓我留一個電話號碼給他。


  我問要幹嘛?

  他說他知道,我是一個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跟那些騙子有區別,他求個號碼,以後遇到事情,也可以找人幫忙。我笑著把號碼報給他,說可以,你這種人我其實很喜歡,謝謝你為我朋友做的一切。不過,我還是衷心希望你不要來找我。因為一旦求到我這裡,就會很麻煩的,真心麻煩!


  他點頭記住,嘿嘿地笑。


  我回到車上,啟動車子返回東莞,行出了繁華路段,行人漸少之後,我問起他們兩個,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老尚告訴我,說他這幾個月記憶不多,隱約能記起一些事情來:今年二月末,他們工廠裁員,他不幸成了其中一員。這件事情讓他無比惆悵,著急,不踏實,每天都在街上亂竄,找工作。有一天傍晚,他在莞太路天橋上看到有人擺攤,只一眼,他就看中了一個銅鏡。老尚有個表哥是從事古董買賣的,他看得多,覺得很真,一問,攤主要四千五百塊,少一分都不賣。


  一番周旋,最後他侃到了四千一百塊成交。


  老尚這個人平時很節省,從不亂花錢,四千一百元對於他來說,算是數額巨大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地,他就是覺得這銅鏡好,覺得親切,就是想買。他的本意是想買來,然後轉手倒給他表哥。結果買回來之後,愛不釋手,捨不得再賣了。沒想到,宋會計也喜歡得不得了,晚上拿著瞧,一看就是一晚上。


  沒承想,在鏡子買回來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夜間十二點,銅鏡子裡面爬出一個長頭髮的女人,把他們拉到鏡子裡面的世界去,他們拚命反抗,但是徒勞。後來……他一直迷迷糊糊的,印象中有幾幅畫面,其中一幅是他稍微清醒的時候,發現有兩個穿制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說到江門了,就在這裡待著,到六月份再說。


  然後……他說著,頭就痛了。


  我問後排坐著發獃的宋會計,說你呢?


  她的敘述基本上也一樣,然而她還記得一句話,說也是兩個男人,穿黑色制服,說到鵬市了,先待到四月。之後就沒有印象了,一睜眼,就到這兒了。


  他們的表述讓我十分疑惑,難道他們這段時間的流浪,是人為操控么?


  我真心不懂。


  看老尚和宋會計好像挺餓的,路過一家餐館,我停下,帶他們去吃了一頓飽飯,然後問他們現在的打算。都說不知道,宋會計說要回單位去找找領導,而老尚則借了我的電話,給家裡面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


  回到東莞,我帶兩人去派出所銷了案子,然後跟他們談了下,說這幾個月的房租可以緩交,先找到工作再說。以後凡事,都要小心,他們感激地直點頭,謝我。我準備走了,宋會計小心翼翼地問,說那鏡子現在在哪裡?我似笑非笑,說怎麼,你們還要再流浪幾個月?宋會計連忙搖頭說不是,說那東西太邪門,把它毀了最好,省得禍害別個。我點頭,說早就破了邪術,扔掉了。


  為了我的第一個法器,我不得不撒這麼一個謊。


  權當作是我這兩日奔波的辛苦費吧。


  此間的事情已了,我就不再停留,給車加好油,直接驅車前往洪山,按地址,去找我的老鄉蘭曉東。


  我們約好的見面地是洪山市古鎮城中的一個廣場,遠遠地就看到了這個長相猥瑣的傢伙。蘭曉東,我老鄉,我通常叫他阿東,他是大敦子鎮生屯村人,比我大八歲,2008年的時候正好三十歲。他之前盤下我的快餐店,閑暇炒股,賺了一筆錢——2008年的股市各種割肉,股民朋友應該都知曉,他收手得早,所以脫了身。他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從朋友那得知這裡有家餐廳要轉讓,心中痒痒,但是荷包又不足,於是就拉上了我。


  他穿著大褲衩,蹲在廣場上,一點兒不像個老闆,倒像是個癟三。


  我下車,他眼尖,立刻瞅到了,屁顛屁顛跑過來。


  Chapter 6 便宜無好貨


  「陸左,你終於來了……」


  阿東高興地拉著我的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表情雀躍。


  他個子矮,身高還不足一米六,站在我面前顯得尤其矮小瘦弱。不過他雖然外表如此,人卻是十分精明能幹,要不然也不會把江城的那個快餐店搞得那麼紅火,而且還惦記著一步一步往上走,跑到洪山這邊來發展。自從春節分別之後,我們差不多有三個月沒見面了,好是一番寒暄。


  然而幾乎沒有聊幾句,他便提出,要不要先去店子里看看?


  我疑惑,問怎麼這麼急?

  要知道我這一天輾轉江門、東莞、洪山等地,車輪胎都磨薄了許多,到這裡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個時候去談,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他說沒關係,他跟那個老闆很熟了,啥時候去都可以。我點頭,讓他領路,我開車載過去。很快就到了附近一個商業地段的附屬區域,阿根路上跟我介紹,說這個地方其實還蠻不錯,附近有個學校,還有工廠,辦公大廈也有,做好了不愁客源。


  我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說不錯,看著人流量是夠了。我坦誠地跟阿東講,說我時間有限,不可能一直盯著這個店子,具體的經營還是要落在他的頭上,我只負責投資。阿東說曉得呢,莫得事,其實這樣最好啦,他一個人光著膀子干,最耍得開,不過我這個股東,一定要監督到位才是。


  到了地頭,是一個不小的餐館,上下兩層,一樓大廳和廚房,二樓包廂,裝修得古色古香,門口還豎著兩個大酒罈子,我一看心中咯噔,這盤口,果然不小,我和阿東能搞得下來?我有點懷疑。阿東路上已經通知了,老闆在大廳等我們。這是一個四川人,四十來歲,唇間留著一撮鬍子,看一眼就知道是個標準的精明商人。


  我們坐下,阿東給我和老闆做介紹,我才知道他姓於,於文於老闆。


  於老闆說與阿東已經談了好多天了,一直因為資金不到位,所以完不成交易,今天我來了,正好,看一看這個店子,若覺得合適,明天就去工商局辦理轉讓手續。我說好,然後他起身帶我大致走了一圈,談了談餐館的經營狀況,又將最近的賬目翻給我看。這地方整體還不錯,設施也齊全,我覺得有發展空間。坐下來時,感覺好像人比較少,問服務員和廚師呢,怎麼就這幾個了?


  於老闆說他家裡有點事情,所以準備把店子盤出去,所以便先把大部分人給遣散了。


  我看向阿東,他點點頭,表明他知道這個情況。


  之後便是談價格,就這地段和整個餐廳的經營情況而言,我覺得肯定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價格,沒承想於老闆報出了一個數字,讓我很吃驚。這數字不是太高了,而是太低了,比我預計的心理價位,還低上半成多。阿東得意地看著我,而於老闆則拍著阿東的肩膀對我說,這個小老弟很會做生意,這些天把嘴皮子都說破了,他覺得就阿東最有心,所以才決定如此的。


  事情差不多談妥了,於老闆便提出來,要不然明天早上就把合同給簽了吧?


  阿東看著我,我點點頭,同意了。


  出了店子,阿東邀我去他租的房子先湊合一晚上,明天再找房子,我搖頭,沒同意。我身邊帶著兩個小東西,自然不好跟阿東混在一起。於是在附近找了一個商務酒店。進了酒店房間,我將心中的疑問提起,說為什麼會這麼便宜?


  反常必為妖,阿東你是明眼人,老實講。


  阿東告訴我,說那家餐館往日里的生意很火爆的,於老闆也大賺了一筆。之所以賣掉,一是他父親重病,家中需要人照料,二是因為最近他的大廚出了一點事情,住了院,廚房的二把手廚藝不精,所以生意才逐漸淡薄,老於本就想回家發展,這兩件事情一起來,索性就把店子盤出去。阿東呢,他在江城有一票人馬,好幾個老兄弟,都可以照料,所以正好。


  我問果真如此?


  他說果真如此!


  我點頭,說可以。然後我們談出資額度,阿東主導整個餐館的經營,傾盡了家產,佔百分之六十五,而我也將手頭的余錢全部投入,佔百分之三十五。如此談妥,我們開始規劃起了餐館後面的打算。


  阿東說他想把餐館的名字改了,那餐館原來叫蜀香樓,主打的是川菜,這東西太普遍了,川菜湘菜,整個洪山遍地都是,沒有一點特色。他想好了,叫苗疆餐房,主打少數民族風情。菜色除了延續川香辣味之外,還要突出我們那邊的酸香,社飯、桐葉粑粑、啟蒙酸魚、血粑鴨子、蕨菜炒隔年臘肉、酸湯魚、臭豆腐、油茶……這些特色小吃和菜品,都要搞起來,搞出名堂。


  到時候還要弄到網上去,打名氣。


  這裡的裝飾也要變,弄得民族風情一點,服務員全部少數民族裝,女式的要暴露一點,參考春節聯歡晚會的造型,露肚臍……


  還有,打廣告這一塊,要多聯繫學校、工廠、寫字樓,積極承辦聚餐、生日宴會和喜筵,還要推出經典外賣服務;我們甚至可以在午間和晚間推出流水席的吃飯模式,就是湊齊八個陌生人拼桌吃飯,AA制,這樣既可以吃到很多菜品,而且花費還少;與此同時,還要推出實惠大眾型的木桶飯形式,積極招攬附近的商戶和行人進來解決中晚餐……


  我跟阿東談了近兩個鐘頭,他對餐飲行業的熟悉遠遠超過我,只是之前的店子太小,很多經營模式受到規模限制,所以沒有發揮出來。他滔滔不絕地講,頭頭是道,讓我覺得很放心。看來他的市場調研工作做得很不錯,認識也深。


  就能力而言,我不認為我會比他做得更出色。


  這樣便好。


  談到人事問題,他說廚房方面,他已經從我們市裡面請了一個很有名氣和口碑的老廚師,過兩天就到。幫廚的小子他在江城有幾個,大旗一招便過來。賬務方面他親自搞,服務員,原店保留一些,現招一些,實在不行回家裡去招兵買馬。他說得興奮,我不得不提醒他,這店子原來的大廚,是個手藝很不錯的師傅,之前的蜀香樓,名氣也是他打出去的,能留下來,最好留下來。


  阿東說他也去醫院看了李師傅,醫生說是消化道感染,腹中鼓脹,兩個多月了,沒見個好,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麼請?當然,能請來自然是最好的,可以保留原來的一部分特色。但是,凡事總是要做兩手準備的。


  我說好,等明天簽合同了,我去看看那個李師傅,勸一勸他。


  聊完這些,阿東告辭。


  我在房間里打了幾通電話,給家裡、給雜毛小道、給阿根,說明了我現在的情況,最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顧老闆掛了一個電話,問詢麒麟胎的情況。顧老闆說他問了好多珠寶商,都說不知。不過有人說緬甸那邊倒是有這方面的傳言。自1993年起,緬甸對玉石的出口就加大了管控,只在每年的二月、十月有兩次大型的交易會,當然,每個月也會舉辦一次中型的拍賣會,他會托朋友盯著的,如有消息,一定會告訴我。說完這些,他又跟我說,有時間務必來一趟香港,給他那遠方親戚看一看。


  我說我正在洪山這邊搞一個生意,一旦事情完成了,便打電話通知他,看不看得好另說,面子是一定要給的。顧老闆很高興,說好嘞、好嘞,到時候叫秦立過來接我。


  第二天早上我們把合同簽了,正式成為了這家店子的老闆。


  雜事不談,當我們問起餐館裡面原來的工作人員是否願意留下來時,竟然沒有一個同意。這一點倒也蹊蹺,問為什麼,都說準備另謀出路,不想再在這裡幹了。阿東無所謂,沒人留下來最好,他本身就是做這個的,認識的人也多,隨時可以找來一票人馬。盤點好餐館的財務,阿東就開始組織裝修,他是個有能力的人,也精幹,從江城又找來了幾個弟兄,實在不用我操勞,我閑來無事,便去醫院探望那個李師傅。


  說實話,若是能夠把他留下來,工錢再高,我都樂意。


  帶我去醫院的是餐館的一個領班小張,他還沒有離開古鎮,與李師傅又是熟人。去的路上,我問他到底為什麼不肯留在這裡,是因為不熟悉新老闆脾氣,還是嫌工錢太低?他搖頭說都不是。他欲言又止,我便讓他直說,他猶豫了半天,說最主要的原因,是由於餐館鬧鬼。


  我眉頭一跳,怎麼我走哪兒都有這破事?

  他說這餐館一直都很紅火的,在這一帶算是NO.1,可是自從翻年過後,就開始各種倒霉了,菜裡面出現了蟲子、鍋灰、蒼蠅,食材莫名減少,飯菜沒味道,匾牌掉下來差點砸到客人,在餐館里守夜的同事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鬼抓門,並且醒來時莫名其妙睡到了門口……後來李師傅生了莫名其妙的病,大家就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這才是於扒皮賣店的真正原因!

  我撇了下嘴,果然,便宜無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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