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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苗疆蠱事7(5)

  我沒有見到尹悅,這個女教官並不參與我們的行動,她只是作為一個隨時接應我們的後援和與總部聯絡的人員存在,一直在我們的後方若即若離。不過我也不用太擔心她,作為七劍之一、特勤局的翹楚,她身上肯定有著大量的資源,而且又沒有試煉的限制,身上的寶貝比我們要多得多。


  只不過,一個姑娘家,在這深山裡獨自行動,未免太過孤獨。便如同《我是傳奇》中的羅伯特-內維爾,孤獨會讓人的內心,遭受到最大的恐懼,很難解脫。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能夠自我調節,不要太累的好。


  「陸左,陸左……」


  有人叫我,我回身,走進了堂屋。不一會兒工夫,大傢伙兒已經將火給生了起來,老趙找來一個只有半邊耳的破鍋,弄了些水,正在上面弄晚上的吃食。陽春三四月,正是春蕨旺盛的季節,而且一路行來,我們都有注意隨手採集可食用的果子和莖塊,再加上我們所帶的一些調味料和乾糧,將其熬成一大鍋麵糊糊。


  雖然味道不盡如人意,但是也能夠補充體能,填飽肚子。


  鍋里的濃湯還未開,秦振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來,打開,裡面全部都是蠕動的肥白蟲子,這些富有高蛋白的東西可以成為最好的營養品,給秦振的傷口帶來快速的復原效果。


  對於這些蟲子,女士們自然是本能地恐懼,離得遠遠,而我們在有更好選擇的時候,也沒有興趣嘗一嘗。秦振有些失望,自製了幾根木簽子,將這些蟲子串起來,烤著吃。秦振腿上的傷因為趕了一天路,而且又泡了雨水,所以有些複發,朱晨晨來的路上找了一些草藥,剛剛已經搗了些草汁,給他敷上,然後又用行軍鐵飯盒,熬了一些湯藥。


  美美吃著烤蟲子的秦振顯得十分享受,不斷地用舌頭舔嘴唇,誘惑大家來吃蟲,卻被人罵得狗血噴頭。我讓他分了一點兒蟲子給我家金蠶蠱,作為報酬,肥蟲子又給他疏通了一下傷口,他爽得啊啊叫,眼睛都眯住了,一口口地吸冷氣。


  經歷過了生死,自然也不用太過避諱。小妖朵朵和朵朵都出來了,我給大家做了介紹——當然,我並不會將兩個小傢伙的所有底細都全盤托出。饒是如此,大家都紛紛側目看著我,驚訝非常。


  特別是絡腮鬍帥哥秦振,這小子的笑容尤其猥瑣,一副你小子艷福不淺的表情。


  看到他這賤樣,我恨不得讓肥蟲子給他來一記絕學「菊花朵朵開」——老子可是很正經、很正經的人呢!

  篝火生起,大家都脫去了長衣長褲,圍在火堆邊烘烤身子,等待著晚餐。


  我將王小加和我的猜測說出,大家立刻反應過來,我們並不是在野營聚餐,而是一次生死試煉。說到預警,白露潭和老趙都有獨門的法子,於是在商議好晚上值班的人員后,我陪著白露潭布置內線,王小加跟著老趙去了外圍,將這警戒線給布置起來。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披著防雨布,我和白露潭在這三四處人家、十幾米的範圍上布置。她的法子很簡單,就是將口水吐在手心上,使勁兒搓動,口中還念念有詞,然後拍打在樹木、牆體和泥土上面。在我的感應中,白露潭根本就沒有使用什麼念頭附加,只是將自己的氣息,附著在了上面。


  很神奇的法門,跟我所了解的道術或者巫蠱法門,都不相同。我忍不住好奇,問她,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她有些羞澀,想了一會兒,紅著臉告訴我,你就當這是通靈術吧,跟你和你家朵朵一個樣子。


  布置妥當之後,我們迴轉到了瓦房堂屋裡,在旺盛的篝火旁,我們吃了一頓熱乎的晚餐,然後將木床拼湊在一起,開始研究明日的行進路線。我們的下一站是馬吉洞,不過倘若這暴雨持續下的話,我們可能不能夠在這暴雨澆頭和泥濘危險的山路中行走,要耽擱一天。


  畢竟,滑膩的山道一旦失足,跌落下去的話,必然不會存活。


  不過那是明天的事情。疲累了一天,除了留著兩個人值班,烘烤衣物,戒備外面,其他人都裹著潮濕的毛毯,圍著篝火休息。我和白露潭值第一班,到了差不多十一點鐘的時候,她突然眉頭一皺,緊緊拉住了我,我不明其意,跟著她來到門口,看見黑壓壓的山坡斜對面,一個小屋旁,正好有幾個緩慢移動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關注,也轉頭望了過來。我瞬間感受到了一雙黝黑陰森的眸子。


  白露潭渾身一緊,壓抑不住地大聲叫喚起來:「有情況!」


  Chapter 10 肉靈芝,加藤亞也現蹤影


  非常時期,幾乎每一個人都沒有熟睡,一聽到白露潭的叫喚,大家都跳起身來,迅速進入了臨戰準備。我的外衣放在火邊烘烤,就穿著迷彩短褲和強力背心,那軍靴倒掛著滴水,不過事情緊急,也來不及穿鞋,一個箭步就踏進泥地里,朝著出現鬼影的小屋子,沖了過去。


  在我衝出去的那一剎那,在角落玩耍的小妖和朵朵也一同跟了上來。


  我們所在的地方和那個小屋相隔不到十米,不過田地彎繞,周折路程卻要幾十米。我不走田埂,直接踏入荒廢的田地里,快步靠近那個小屋。見我快速衝上前來,那些黑影也有些驚慌,唧唧呱呱說了幾句,有人往後退,卻有兩個人持刀沖了上來。


  這刀身修長,黑夜中,依然綻放著寒光。


  看到這不屬於集訓營標準配置的長刀,我瞬間就反應過來這些傢伙並不是其他小隊的成員,也並非鬼魂之物,而是過路客。一想到這裡,我的爭鬥之心也就沒有那麼強烈了,斷然止步不前。然而我不想惹事,那兩個刀客卻不依不饒,刀勢兇猛地前撲而來,唰唰唰,刀光在這黑夜閃耀,如菊花綻放,招招致命,歹毒之極。


  看到這兩個傢伙毒辣的出手,我心中就有了些火氣。


  我不知道這些傢伙為什麼在我們過來的時候躲避不見,藏身在這小屋中,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見人就砍,不問緣由,反正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善類,於是雙手翻轉,與這兩個傢伙周旋起來。


  讓人詫異的是,這兩個傢伙刀法精湛,似乎是受過訓練的武者,若要硬拼,身無長物、兩手空空的我在短時間內,拿他們還真的沒有辦法,而且還處處驚險,差一點就給人砍翻在地上。


  不過我從來都不會單打獨鬥地裝波伊,身懷吉祥三寶,我自然深諳圍毆之道。


  很快,左邊那個刀法最凌厲的刀客被一個小小的黑影子給撞上,吃了好幾下黑虎掏心拳,小肚子頓時一陣胃液翻湧,疼痛之極,跪在地上,一口老血就吐得稀里嘩啦,哪裡還握得住刀?另外一個傢伙也很快吃到了苦頭,脖子上陡然一沉,陰涼之氣蔓延到了全身,身虛發冷,感覺意識在往上飄忽,已然控制不了自己,跪倒在地,當他額頭觸在了泥地上面的時候,也沒有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


  轉眼之間,兩個攻勢兇猛的傢伙被我斷然解決。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將我面前的一切給映照明亮——兩個躺倒在泥地上的傢伙西裝革履,而在門口警戒的兩個人,一個依然穿著黑西裝,還有一個矮個兒瘦老頭,臉上面塗著厚厚的白粉,穿著藏青色簡便和服,手上捧著黑木牌。


  這個黑西裝,似乎有些眼熟啊!


  除了秦振留著看家外,王小加、老趙一眾人等全部圍將上來,眼神閃爍瞧著堵在門口的這兩個男人,神情不善。正當我準備上前問訊的時候,那個黑西裝突然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陸桑,好久不見,請不要誤會,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的……


  我眉頭一皺,旁邊的隊員也都詫異地看著我。


  說實話,我雖然覺得面熟,但是卻並不認識面前這個黑西裝。於是踏前一步,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那個黑西裝急切地揮手說道:「陸桑,我是直野啊,武田直野——哦,你應該不認識我,但是我見過你兩次。你還記得你在仰光的時候,去見加藤社長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還記得我不?」


  白露潭手上的強光電筒照在黑西裝的臉上,看到這副跟高倉健差不多的面容,我把記憶拉回了以前的歲月。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飛掠而過,我想起來了,這個自稱直野的傢伙,我確實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我在江城的某會所里跟加藤原二起衝突時,他便是旁邊拉偏架的一個;後來我在仰光,去跟聞訊而來的加藤一夫通告原二的死訊,這個傢伙也在旁邊。


  原來是加藤一夫的手下,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是既然是老熟人了,我也便將殺心給收斂起來,問他們為何出現在這裡,剛剛那兩個屌毛,怎麼又跟瘋狗一樣,胡亂攻擊我們?

  武田直野略為尷尬,指著那兩個掙扎著爬起來的傢伙,口中連說著誤會、誤會……


  這時雨勢略小,但是澆在頭上實在難受。我說好,既然是誤會,那你就把這些東西給我掰碎了、揉爛了,講給我聽聽。我一邊說,一邊往小屋子裡面走,那個眉目跟日本歌舞伎一般的老頭子跨前一步,攔住了我,大聲地說著日本話。我除了某些場合裡面的日語,知道個大概的意思外,其他的一律不明白,但是裡面有一句「八嘎」,我卻知道是「混蛋」的意思。


  見這和服老頭強硬的態度,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隊員,臉都黑了起來——要知道,別的都不說,光地上這倆二餅貿然拿刀砍我,我們就能夠治這幾個小日本子惡意傷人的罪名。莫看這是中緬邊界,但在我中華的土地上,小日本子囂張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靠,這日本老頭,真的要逼火我了。


  見我們的臉色一變,武田直野立刻就著急了,跟這老頭急速地說著什麼,兩人唧唧呱呱地說了一會兒,那老頭妥協了,冷哼了一聲,扭身走進了屋子,而武田直野則朝著我點頭哈腰,說陸桑請進,諸君請進。


  我們跟著走進了這個小木屋,發現屋內乾燥,頭頂上修葺過,並沒有漏雨。屋子裡除了武田直野和和服老頭外,還有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一個勁裝少女、一個跟那和服老頭一般打扮的少年,以及一個躺在床上、閉目而眠的女人。而當我、老趙、滕曉看到木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的時候,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粗氣。


  這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她的臉紙一樣的雪白,沒有血色,但是臉廓恬美,緊閉的美目上面,睫毛高高翹起,櫻唇點印——我拿不出太多曼妙的形容詞,來講述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少女的感受。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悲不喜,然而卻如同幽靜深山中的一泓清泉,素雅而不作妝容的俏臉,光看看,就能夠讓人從這喧鬧的雨夜中,剝離出來,安享深深的寧靜。


  見我眼中露出的疑問,武田直野挨個兒給我做介紹,說這位是伊勢神宮的神官織田信玄,這是上杉奈美,這是安室由子,這是足利次郎,而這……是加藤社長的千金亞也小姐。


  我一愣神,這個安靜得像一汪清泉的女孩兒,竟然就是加藤原二口中那個出車禍變成植物人的琴繪姐姐?看模樣,確實是一個可人兒,只是他們這一伙人,為何會出現在這深山老林子里呢?我提出這個問題后,武田直野連忙解釋,說亞也小姐的病症在經過了日本各界人士的診治無果后,加藤社長十分傷心,後來有消息說在怒江出現了一個成了精的肉靈芝,能夠壯大殘魂,或許對她的蘇醒有救,於是便請了織田神官,帶著我們過來這裡了。


  肉靈芝?我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由得猛地一跳。


  經過雜毛小道、虎皮貓大人和小妖朵朵這麼久的熏陶,我已經不是剛剛步入這個世界的新人了,自然知道這種別名「太歲」的東西的好處。它在生物學上來說是一種特大型罕見粘菌複合體,既有原生動物的特徵,也有真菌的特點,是活的生物體,世間罕見。常人服用可增強抵抗力,延年益壽,而我們這些修行者,則能夠壯大神魂,將自己盛裝力量的容器,給擴大數倍。


  不過這種好東西,自然跟那龍涎液一般,非福緣深厚者不能得也。


  倘若是肉靈芝,對於這個亞也小姐自然是有莫大的好處,只是這東西不能久置,很容易藥效消失,變成普通補藥,所以他們才會將還是植物人的加藤亞也,帶來這深山中。只是,肉靈芝這種寶貝豈是那麼好得的?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算不算得准。


  此刻的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長相俊美猶如女子一般的少年來。那個少年算得上是為了救我而死,雖然他生前一直以我為敵,但是臨死前卻把我當作朋友,懇求我幫助他姐姐,恢復意識。


  後來我一直奔波忙碌,而且因為跟他的交情真的也只是泛泛,所以並無暇理會這檔子事情。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命運之手似乎一直在幕後操縱著我們的人生,在這個最不可能相遇的時間和地點裡,我們居然以這麼一種方式,再次相見了。我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緣來緣去,皆是因果,人這一生,有誰能夠真正逃過命運的擺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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