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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苗疆蠱事7(21)

  首先,追擊者的主事人不可能像鬼面袍哥會的大供奉劉羅鍋一樣,如此大意。其次,對手實在太過強橫,已知的敵手就有傳奇男爵愛德華、神秘的趕屍匠人、數名南洋黑巫僧、指揮藏獒的馴獸師以及諸多未曾露面的神秘人物,後面還有匆匆趕來的鬼面袍哥會大拿,說不定就有白紙扇或者坐館大哥級別的人物……這些傢伙稱得上是群英薈萃,英雄雲集,多方高手組成的國際化團伙;而看看我們,七個集訓營學員、一個二十二歲的女教官,一個叛出家族的吸血鬼,還有三個身上有傷的特種兵。


  敵人是殘忍而狡詐的,僅僅一個回合,些許功夫,我方就有三名人員跌落懸崖,失去性命。我若不是小妖朵朵拚死相救,也得化作一攤肉泥,護了來年那燦爛的春花。


  然而即便如此,我卻從大部分人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鬥志。這鬥志是怒火所轉化而成。


  特別是老光他們來自紅龍特種部隊的三個男人。他們的部隊,是全國排行前十的戰略型特種部隊,接受著最殘酷的訓練和最全面的戰鬥體系培養,可能隨時奔赴戰場。即使在和平時期,也常年遊走於死亡的邊緣,自然有著獨有的驕傲和自豪。然而他們這一趟任務,卻已經有四個兄弟,永遠地躺在了枝葉腐爛的叢林中。特別是劉明的死去,讓老光等人更加接受不了,導致了他們一直都在沉默。這沉默並不是怯弱,而是不斷發酵的怒火。


  老祖宗教導我們,當自身實力不如敵人的時候,我們可以依託較大的作戰空間來換取時間,移動兵力包圍敵方,以優勢兵力速戰速決。對手的強大並不是我們逃避的理由,是人,總會有弱點的。在經過了又一場激烈的言語討論和交鋒之後,王小加的提議居然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驕傲的學員和軍人們不願意像老鼠一樣逃來逃去,我們更樂意讓敵人自食惡果,哪怕我們自身也會死亡。


  每一個人胸中都有熱血,而作為新生代的我們,更是有這種積極應對的鬥志。


  我問威爾的打算,因為對於他來說,這畢竟是我們的戰爭,而不是他的。在經過一番沉默之後,威爾告訴我,他可以留下來,幫助我們戰鬥,但是如果局勢不對的話,他可能選擇逃跑。他說得很坦誠,眼睛里一片清亮,我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問題。


  計劃就這樣決定了,我們首先要做的和上次一樣,需要先選定一個主要的伏擊圈。


  然而因為對這谷中並不熟悉,我們還是需要對自己所處的方位,作一番詳細的搜索,以便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佔有地利。


  整整一上午,我們都在這山谷中搜尋,兩人一組,每組相隔不超過兩百米,分批搜索,仔細巡查,務必將這裡的地形記得清楚。因為威爾獨特的身份,我和他分在了一組,實力強勁的我倆,比尋常小組要離得更遠一些,很快就來到了離落腳處五里遠的一個溪流小潭附近。


  正在這個時候,一米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從天空灑落下來,照射到了這不到二十來個平方的深潭口。然後讓我和威爾愣得一步都走不了的奇異景象發生了。


  七彩的光芒中,彷彿有一扇門被推開,在門的背後,是蔥蔥鬱郁的樹林子,一行人從上往下在緩慢行走著。這一行總共八人,三女五男。這潭上浮現的景象栩栩如生,將他們所有的形象都映照在了我們的眼帘中。威爾忍不住拿起胸前的單反相機,咔咔咔地連拍了好幾張,激動得不能自抑,嘴唇哆嗦地連說大自然真奇妙,竟然在這裡,能夠見到如此神秘的幻境,這是海市蜃樓么?

  他轉過頭來看我,發現我臉色不對,問,怎麼了,這些人你認識?


  我點點頭,說是的,我認識。


  正當我準備跟他說些什麼的時候,那清潭上面的畫面一陣搖晃,變成了又一幅場景。


  Chapter 36 恐怖深潭,青銅棺槨

  我和威爾像兩個獃頭鵝,傻傻地看著那深潭上面的圖像轉換。


  出現在我們視野中的,是一處陡峭的坡崖下坡路,一個嘴唇上面留得有兩撇整齊鬍鬚的眼鏡男負手而立。這年頭留出這麼整齊鬍子的人並不多見,如同武俠小說裡面陸小鳳的那四條眉毛一般,讓人看上一眼,就記憶深刻。這個「陸小鳳」看不出年紀,或許三十,或許四十,反正就是一副睿智而精幹的模樣。


  在他的旁邊,一個矮瘦的黑袍男子正在跟他說著話,那個男子長得醜陋之極,如同鐘樓怪人;有一個頭上包裹著藍布的後生子在給黑袍男子打傘遮陽——事實上,他們頭頂的天空,陰沉沉的,並不見半點陽光。


  一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動作僵硬地跳動著,在這陡峭的下坡路中,走得讓人格外揪心。


  有許多頭上包藍布、臉上帶著川劇變臉面具的人在照顧著黑衣人下山,其中間雜著幾個臉上抹著白灰的東南亞黑巫僧,以及一個眉毛極濃的中年婦人。這婦人臉色蒼白,額頭起著褶皺,年紀似乎也才四十多,然而嘴角的法令紋卻將她勾勒得蒼老而嚴肅,讓人看一眼,就不由得想起武則天或者慈禧太后這樣手握權力的女人。


  我的瞳孔急劇收縮,不過一會兒后,我心中釋然了。


  既然遠在新加坡的艾瑞克等人都被借調過來圍剿我們,那麼近在緬甸的黎昕,這個薩庫朗的餘孽,自然也極有可能會出現在此處。畢竟之前聽人提過,說薩庫朗跟邪靈教的關係十分鐵,之前她們擄來的諸如古麗麗這般的可憐女人,偷渡渠道,似乎還是依靠邪靈教提供的。


  原來那些偽銅甲屍,竟然是黎昕所練就——是啦,是啦,也只有在緬甸的深山老林子里,也只有像薩庫朗這種沒有底線和人性的邪教,才會有如此的「大手筆」,才會做出將滾沸的銅汁,生生灌注進活人身體裡面去的事情來。


  這個圈子並不大,所以我的仇人還真的是雲集至此啊——雖然他們並不僅僅是為了我而來。


  這支隊伍人數超過了五十人,似乎正在從上往下行走,而真正的主事者,似乎就是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眼鏡男。這個時候,老趙等人也被這番奇景吸引過來,這個居家道士皺著眉頭看向這個男人,說,竟然是他?


  我回過頭來問,這四條眉毛的傢伙,到底是誰?

  老趙說這個人,應該是鬼面袍哥會的二號人物,白紙扇羅青羽。照理來說,像他們這樣的組織,一般頭面人物都是很低調,很神秘的,不過老趙曾經認識一個叛出鬼面袍哥會的袍哥子,故而知道一些內幕。據聞白紙扇是個很厲害的修行者,他或許不如大供奉那般諸多手段,然而智近乎妖,鬼面袍哥會的壯大,有一半的功勞是來自於他,而不是坐館大哥張大勇。


  聽到老趙說起此事,我來了興緻,問,鬼面袍哥會的實力如何?

  老趙沉著臉思考了一下,說強,很強!西川自古以來便是天府之國,然而也是一個悲慘之地。全國鬼故事最多的省份,是哪裡呢?就是西川。這得益於西川歷史上幾次著名的血腥的大屠殺,上千萬人被殺得只剩幾十萬,這是什麼概念?所以,西川的邪靈教分舵,是自立門戶的組織,實力最是強勁不過。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建國以來,西南局也是最強盛的,即便如賈老這般的人物,也只能屈居副職至退休。豪雄濟濟,方才能鎮壓宵小。不過呢,也難,之前在西川數次傳出來的殭屍咬人事件,便與鬼面袍哥會脫不得干係,由此可窺一斑。


  我們幾人說著話,那深潭上面的「海市蜃樓」已然消失無蹤。大家聽到消息,已經都集中到了潭邊來。得知追殺我們的人是鬼面袍哥會的二當家帶隊,而且實力卓著,尹悅的臉色凝重得不行。她雖然是七劍之一,但到底比不上林齊鳴那等經驗豐富的老傢伙,心裡也藏不住事情。


  我見大家都有些沮喪,便笑了笑說,不過是個二把手,他們的大供奉劉彧,還不照樣被我們給弄嗝屁了?只要我們布置妥當,到時候無非是給我們多送幾條性命而已。


  黑水深潭

  大家紛紛稱是,在這密林之中,最合適的就是小範圍的游擊戰,打不過就跑,跑完了接著打,大家比的無非就是耐力而已;而且有心打無心,諸般布置對付埋頭硬闖,這門生意妥妥的不虧本。


  我們開始商量著如何在這一片區域裡布置陷阱和陣法,大家各取擅長的部分實施。


  這裡最受到歡迎的,還是紅龍特種部隊出身的老光等人,他們所在的部隊,全國軍區大比武中,叢林戰中排名前三。帶著閑雜人等,他們在條條小路和林間,用最簡單的方法預設陷阱,直接而有效,陰狠歹毒,極盡缺德之能事。


  我並沒有參與這些陷阱的製作,而是將金蠶蠱放出,讓這個小肥蟲子去召集手下,也讓它順便吃上幾口。得到我的指令,肥蟲子欣然領命而去。


  從剛剛挖坑埋葬劉明他們的那情形來看,這裡似乎十分符合長蟲毒蛇生長,肥蟲子應該能夠召集到更多的手下來,我很期待它能夠給我驚喜。


  我和威爾來到了這個神奇的深潭邊,想瞧一瞧這個水潭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能夠將谷外幾個出口處的情形,用海市蜃樓的方式,通過陽光折射到這裡來。然而這水潭跟普通的水潭相比,也就是水面泛青,黑黝黝的。我伸手摸了一下這潭水,寒戰入骨,瘮人得緊。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不同。


  威爾不敢靠近這口深潭,他十分敏感,說這潭裡面,有讓他恐懼的力量。


  他越是這般說,我就越發地好奇,繞著潭水走了一圈,終於發現在這口深潭四周的隱秘處,各有一根長長的黑鐵鎖鏈,嬰兒手臂粗,我伸手進去,死勁兒一拉,死沉死沉的,提不起來。我回頭叫威爾過來幫我,誰知道這個吸血鬼臉色慘白,不斷地往後退卻。我牙齒咬得咔咔響,終究還是拉起了一點兒來,透過幽幽的潭水,看到裡面,似乎有著一副巨大的青銅棺槨在。


  我嚇得一鬆手,轟隆隆,那鐵鎖鏈跌落潭中,砸起許多的水花來。這水花印在剛剛那一米陽光之中,我看到了很多細微的小魚兒,在凌空飛舞。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那水花中有著十分恐怖的東西,而手心則是涼涼的。


  我低頭一看,原來右手正好按在了一隻癩皮蟾蜍上面。這個傢伙十分大,而且造型古怪,如同牛蛙,渾身疙疙瘩瘩,儘是黃綠色的癩皮。我看著噁心,順手將它丟入潭中,然而那癩皮蟾蜍剛一落入深潭中央,身體立刻消失,只剩一副骨架。


  我被這景象嚇得瞠目結舌,眯著眼睛看,這才發現居然是那些細小若微塵的魚兒在作怪。


  這時候我才回想起來,自己似乎也碰過那潭水。抬起手來,發現有好幾條纖維絲一般的紅色小魚兒,正咬開表皮,鑽進了我的血管中,不覺得疼,似乎有一些麻醉的效果。急得我立刻喚回金蠶蠱,讓它幫我把體內這些噁心的小魚兒,全部清理乾淨。


  等一切結束,我找到離得遠遠的威爾,跟一臉慘白的他討論將敵人引入那個深潭中的想法。


  威爾搖搖頭說,那個深潭就是我大部分恐懼的來源,那是個不祥之地,你最好不要靠近它。我奇怪,說,是那些如同魚蠱一樣的牙籤魚,還是莫名的青銅棺槨?威爾不說話,我則笑,說,既然是不祥之地,那麼就讓敵人為它而哭泣吧,到時候,我們把白紙扇這些大人物通通都引入潭中,弄死他們。


  在得知這口二十幾個平方大的深潭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大家都開動腦筋,開始了一場頭腦風暴,務必要把敵人都引到這裡來,將其消滅。


  只可惜,此處整體偏陰,我們搜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如同登仙嶺那樣的環境,而且材料也有限,故而也只是布置了幾個移花接木、掩人耳目的小迷陣。一整天,我們都在忙忙碌碌地在做戰鬥的準備,小妖和白露潭負責外圍的警戒。直到日頭偏西,我們都沒有瞧見邪靈教的人到達我們這裡來。


  此處山貌地勢複雜,道路曲折,他們若是進入谷底,須得繞很長的路程,並不如我們直接從懸崖上面攀爬下來這般省力。


  傍晚,我們再次匯攏到一起,將今天的成就做了溝通和交流,免得敵人沒來,倒是將自己人給禍害了。


  夜幕降臨,我們臉上的神色越發嚴肅。因為我們知道,邪靈教的手段大多是些祭鬼煉魂之物,都是晚上會事半功倍的東西。


  待到九點過一刻,白露潭突然朝我們傳音,說有人闖入了我們的警戒圈。


  Chapter 37 初次交鋒,林中處處是高手

  白露潭傳遞過來的話語,讓我們不由得都緊張起來。


  其實在看到鬼面袍哥會的白紙扇羅青羽帶著大隊人馬,走下山谷里來的時候,我們心中就不由地多了幾分忐忑,故而除了對陷阱機關的設置外,由教官尹悅帶隊,對我們的退路做了一定程度的探索和規劃。如果遇到太激烈的抵抗,或者局勢不利,我們阻擊不利,還是要撤退的。邊打邊走,在運動中消滅敵人,這才是真諦。


  因為是採用叢林中的陷阱機關來對付敵人,每個人負責的區域都比較多,我們基本上是採取兩人一組的組合方式,各負責一片,然後設置幾個集合點,來達到相互聯通的作用。


  在這場伏擊戰中,老光他們三個特種兵成為了最主要的布置者。因為相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他們才是叢林戰的專家級人物,而且裝備著長短槍的他們也是重要的火力源。雖然他們小隊的狙擊手在來路的時候就被暗算了,但是老光他們的槍法個個都是軍中翹楚,到時候照樣可以對敵人起到最致命的威脅。邪教再厲害,腦殼也不可能比子彈硬,這是歷史進步的必然趨勢。


  我對老光他們布置的詭雷陣和諸多粗糙而實用的陷阱,充滿期待。


  當然,就分組而言,每個特種軍人都與一位女士合作搭檔,長短結合,優勢互補,盡量發揮最大的攻擊力度。


  白露潭這邊一示警,我們就各就各位,開始在黑夜中潛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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