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苗疆蠱事11(46)
我嚴厲的聲音讓王豆腐猛然抬起了頭,他的眼睛裡面有熊熊燃燒的烈火,那兩顆雪白牙齒更加鋒利了。他竟然又笑了,猙獰莫名,輕喃道:「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得不逼我出絕招了!」
我心道不好,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選擇了狗急跳牆。但見他將鋒利如刀的十指插進了自己的小腹,掏出蠕動伸縮的一團腸子,劇烈的疼痛讓他變得更加面目猙獰,也賜予了他無窮的力量。下一刻,他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蹦起來,牙齒幾乎瞬間到達了我的脖子前,彷彿跨越了時間和空間。
我若被咬,局勢必定瞬間逆轉,然而我卻笑了。肥蟲子從我的脖子處冒了出來,直接射入他的口中。肥蟲子身軀肥大,比大拇指還肥上一圈,以子彈一般的射速進入,便是那吸血鬼身上最堅硬的吸血尖牙,也被磕壞一個口子。王豆腐如遭雷轟,腦袋往後仰,而雙手卻仍然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用力一抓,我立刻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那是被指甲給划傷了手。面對著這樣冥頑不靈的傢伙,而且還是異類,我的脾氣可就沒有那麼好了,當下也是雙手一翻,反過來將他的雙手抓起,一點也不猶豫,借著勢,雙腳騰空,重重地蹬在了這個傢伙的胸口。
經過這些天對力量的融合,我的這一下可並非玩鬧,在我雙腿蹬直的剎那,王豆腐的雙手被我活生生地拉扯斷開,齊肩而脫,鮮血狂涌而出,而他本人則朝著我辦公室旁邊的落地窗飛去。砰!裹挾著巨大力量的王豆腐在厚重的鋼化玻璃上稍微停頓了不到一秒,接著繼續往後退,砸碎玻璃,跌落在了空中,徑直跌落。
剛才打得痛快,見到自己玻璃都碎了的我立刻心疼無比,想甩開王豆腐的一雙殘手,卻發現這手竟然緊緊抓著我的雙手不放。我也來不及甩開,幾步衝到窗前往下一看,好在下面沒人,地上除了一地碎玻璃,什麼都沒有,就連王豆腐的屍體都沒有。
我皺著眉頭疑惑,旁邊的朵朵指著天空喊道:「陸左哥哥,你看那兒。」
我抬頭一看,見一大群黑色的蝙蝠晃晃悠悠地飛向天際去。我張大了嘴巴。王豆腐這廝看著好像並不是很厲害,但到底是掛著子爵頭銜的血族,竟然還有這種本事。小妖瞧見了,憤聲大叫:「打完了就想跑,這辦公室損壞的財物誰來賠?」
她縱身就想要去追,卻見那一群黑蝙蝠轟然四散,各自飛離,根本無法抓起。
我瞧抓在我手臂上的一對殘手,上面靈氣流動,突然間也化作了四對蝙蝠,展翅欲飛。我哪裡能讓這東西跑了,惡魔巫手一運轉,這些蝙蝠頓時僵直不動彈,已然死去。
這時門外都鬧翻了天,老萬在門外大叫,說陸哥,陸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遠處有一個蝙蝠晃晃悠悠地飛了回來,腦門頂上正是肥蟲子,小傢伙正得意洋洋地沖我樂。我意念一及,頓時笑了起來,敢情肥蟲子已經下得有暗線,那就不怕他跑了。我將手上這八隻被惡魔巫手的力量震懾死去的蝙蝠甩在地上,若無其事地過去開門,老萬、張艾妮、王鐵軍還有幾個事務所老人,都擠在門口,關切地問候著。我笑了笑,說沒事,就是窗子破了,需要修理。
老萬告訴我,說他剛才打電話給曹彥君了,對方告訴他很快就來。我點了點頭,去洗手間清洗了一下傷口,又換了一件衣服,留幾個人在這裡處理殘局、打掃衛生和應付大樓物業,其餘人則都給我趕了回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曹彥君帶著幾個兄弟過來了,見面就問我,說你這裡也遭吸血鬼了?
Chapter 8 危機來臨時
聽到曹彥君這句話,我大為驚訝,問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最近有大批吸血鬼在鬧事,或者尋找後裔(也就是咬人),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么?
曹彥君笑了笑,搖頭說沒有,這些傢伙雖然行蹤詭異,但是自從上個世紀義和團事件中老一輩人出手之後,整個西方世界的那些傢伙,普遍都不怎麼敢來中國,一般都很低調。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完全是因為前段時間海南那邊的海關邊防發現有人偷渡入境,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協查的過程中發生了交火,偷渡者大部分跳水逃逸了,只有幾個人中槍倒地。當時的緝私上船檢查的時候,發現有一個人雖然半邊身子都爛了,卻還活著,而且還能暴起傷人。那傢伙咬傷了一位海關工作人員,被當場擊斃了,結果後來那個工作人員卻變成了食屍鬼。特勤局去處理之後還在內部參考裡面出了通訊,叫各分局注意一點。剛才接到老萬的電話,一聽描述,曹彥君就知道這事情,可能跟那一窩偷渡客有關係。
關於這世界格局,在怒江集訓營的時候教員何斯就曾給我們上過課。我知頂端的神秘力量並非中國一家獨大,或者是亞洲獨有。文明有多久,這些勢力便有多久,固步自封、坐井觀天,自然不行,而曹彥君所說的我當日也曾經系統學習過一些,算不得秘聞,只是對這海南偷渡客有一些疑慮,問這些傢伙通過正常途徑進入不行么,為什麼非要偷渡?
曹彥君笑了,說我們部門在機場的國際航班都會設巡崗檢查的,異類生物怎麼可能進得來?
我不再言,帶著這幾位來到會客室,叫還沒有下班的小俊泡幾杯咖啡來。剛一落座,曹彥君就沒有忍住好奇,一點也不跟我客氣地問道:「陸左,陳老大那裡正頭疼這些人來我們這兒的目的呢,你趕緊跟我詳細說一說,這傢伙過來找你,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都是系統內部的人,所以他也沒有按照程序進行筆錄,只是口頭了解。而一般遇到這種事情,我都是需要寫一個報告交上去的,不然還真對不起每個月按時到賬的那一筆工資。此刻聽到有人肯幫忙,我自然樂意,說你還記得我事務所裡面,以前有一個老外沒?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就是以前一直跟在你後面那個帥哥威爾嘛,我幾個小弟背後跟我吹牛的時候,還說陸左那傢伙譜還真大,開個破事務所,還弄一個老外來拎包,簡直是『碉堡』了。怎麼,跟他有關係?」
曹彥君沒見過幾次威爾,不過聽我這般特意提起來,腦子一轉,立刻明白了個大概:「威爾也是個血族?」
我並不答話,而是看著他周圍的兄弟,說你們這些傢伙平時在背地裡,就是這麼編排我的啊?
旁邊幾個有關部門的成員都連忙擺手,堅決地將自家老大供出來:「胡說,明明就是曹老大自己說的好吧?」曹彥君嘿嘿笑,望著我:「說正事呢。」玩笑話不多說,我點了點頭,說是。曹彥君說不對啊,我上次在機場還是在哪裡,外面大晴天,好像有見他在陽光下行走,也沒有事啊。你晃我呢,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懂?
其實威爾的身份,大師兄和董秘書等一干人應該都是知曉的,不過曹彥君雖然是龍虎山天師道出身,但本事畢竟算不得厲害,而信息又沒有傳達到他這兒,所以不清楚也是正常。我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曹彥君立刻知道了我的心思,叫手下的兄弟去我辦公室查看現場,並且從小妖那兒移交王豆腐的殘肢。見人走了,會議室的門都給帶上了,我這才將剛才與王豆腐的對話和我所知道的情況告訴曹彥君。聽完過後,曹彥君如夢初醒,說:「原來如此,不過說實話,倘若那個『該隱的祝福』是真的話,威爾崗格羅還真的是絕世的天才,不光吸血鬼要找他,我估計連梵蒂岡裁判所的那些宗教瘋子都在找他呢。你這朋友闖了大禍了,這簡直就是一場開天闢地的變革,難怪最近地面上不太平呢,原來是這樣。不行,我要跟陳老大報告一下!」
警覺性很高的曹彥君說著話,不由得就緊張了起來,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問我:「你真的沒有見到威爾?」我聳了聳肩膀,說我要是威爾,直接往熱帶雨林或者荒郊野嶺裡面一鑽,誰也找不著。反正都是崗格羅氏族,犯得著不遠萬里地跑回中國來么?
曹彥君點點頭,頗為認同。然後就當著我的面給董秘書打了電話,請求跟大師兄彙報。
瞧這個傢伙恭敬地打著電話,我心想能夠以龍虎山三流弟子出身躋身於東莞分局的領導層,曹彥君並非只是因為與大師兄交好,而是因為他很有能力,至少嗅覺敏銳,偵察能力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十分會做人,深諳為官之道。
正在這個時候,雜毛小道推門進來,瞧見我這一副場景,笑嘻嘻地招呼道:「聽說你中獎了,老萬電話里講得啰里巴嗦的,怎麼回事?」
我瞧見朵朵和小妖跟在他後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知道小妖在後面編排我了。不過也沒有心思跟他閑扯,把他拉過來,把威爾遭災的消息告訴了他。聽到這個消息,雜毛小道眉頭皺了起來,說可能我們沒有那種經歷,不知道自由行走於陽光下對於這些傢伙有著怎樣的誘惑力,以致當初並沒有提醒威爾。哎,我想起來了,當初你給種上了吸血鬼的詛咒印記,到現在都還沒有解開。上次在魯東肥城,弄到了狼人內毛,火蜥蜴的血也好找,不過怎麼配來著?
我摸了摸額頭的那道印子,因為頭髮濃密,而且又有遁世環遮蓋氣息,所以王豆腐並沒有瞧出來。其實這印記本來也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一來有大師兄送的遁世環在,二來我泱泱華夏,哪裡有啥子吸血鬼,所以往日並不注意,但是值此吸血鬼大舉進入之際,能夠抹除,還是弄一下的好。只可惜威爾這個會消除的傢伙不在,我們又根本不知道配方,於是一時抓瞎了。
我們商量著血族印記的事情,曹彥君在那邊一直點頭,最後將電話遞給我,低聲說道:「陳老大有話跟你講。」我接過電話,跟大師兄寒暄一番之後,聽他囑咐我,說他已經調集在家裡的部分力量往這邊趕了,趙中華也接到消息過來。這幾天讓我們多注意點,最好能夠找到那些人的老窩,一網打盡。
大師兄說得斬釘截鐵,顯然是動了真怒。想想也是,才消滅閔魔沒幾天,結果這伙老外又過來折騰,真的不讓人過一天舒心日子。想到這裡,他肯定是開心不起來的。
我點頭,說我這裡有點線索,先等等,只要他們還在東莞,那就有來無回。
大師兄哈哈笑,說陸左你辦事,我是放心的。這事件由趙中華負責,你們到時候多溝通。
我說沒事,我跟那破爛掌柜的好著呢。大師兄又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沒多時,曹彥君這邊已經完事了,問要不要派人貼身保護我?我聳了聳肩,瞧著他手下那幾個不入流的弟兄,笑著說你要不要我保護你回去啊?曹彥君不由得笑了,說得,我這是多此一舉,依老弟你的身手,不用我操心。好了,回見吧,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通知我或者老趙。
曹彥君收隊了,而我的辦公室也差不多被保潔阿姨和幾個老員工收拾妥當。瞧見大家都關切地看著我,我不得不給大家打氣,說此乃小事,跳樑小丑而已,各位無需擔憂,都回去吧。
老萬嘻嘻哈哈地起鬨道:「陸哥,你夠厲害的啊,竟然把人都給甩到牆外面去。」旁邊幾人都不住誇讚,雜毛小道吩咐貓兒今天給大家算加班。將這些人送走,我們也出了大廈。我原來的帕薩特賣了,現在開的是事務所給配的一部黑色奧迪犃4犔,小俊剛將雜毛小道從會州載回來。
車是雜毛小道在開,出了大道,一路往西,朝著我們現在的住處行去。這司機上手不久,開得有些慢,而我則轉頭跟後排的朵朵、小妖討論如何重新布置辦公室。快到小區附近的時候,車子突然間一個急剎車,我差點撞到前面去。
摸著額頭,我罵了雜毛小道一句,問他要不要換人,只見他好似沒聽到我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瞧著左邊窗戶處。我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見一個高瘦的黑影,在路邊花壇中,正朝著這邊瞧來。
Chapter 9 威爾歸來
瞧見這個高瘦的身影,我感覺很眼熟,不過因為是逆光,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然而雜毛小道卻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然後拍了拍我,說過去看看。雜毛小道表情嚴肅,車子沒有熄火。我知道對於剛才我遇襲的事情,他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是心中還是有著十足的防備,也沒有多言,將車門打開,快步走向那個黑影子。
見到我快速跑過來,那個黑影子並沒有跑,而是將目光越過我,警戒地朝著前後左右掃量。
我走到了近前,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定睛一瞧,不由得失聲驚叫道:「威爾?天啊,竟然是你?」
原來站在花壇後面畏畏縮縮躲著的高個兒男人,正是與我們闊別已久的威爾崗格羅。這個長相異常英俊的男子此刻正佝僂著身子,身上穿著一件路邊攤隨意弄來的廉價襯衫和西褲,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雖然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陰影當中,但是能夠瞧得出來,他的氣色並不是很好,聽到我這般驚異的喊聲,他苦笑著說道:「陸,我的老闆,咱們能不能輕一點兒,要知道,我現在屁股後面的追兵,多得讓你難以想象。」
他似乎有千般的話兒要說,我伸手攔住了他,說這裡說話不方便,車裡談。
我走過去扶威爾,發現他胸腹部有傷口,能夠聞到潰爛的血肉氣息。顯然正如王豆腐所說,這個傢伙受了很重的傷,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歐洲逃到這邊來的。威爾有一米九,這麼個大個兒倚在我身上,我也不猶豫,帶著他就走向了路邊。小妖在車裡早就瞧見了,打開車門,幫忙扶著威爾進去。
我將車門關好,鑽進了副駕駛座,雜毛小道二話不說,油門一踩,車子就朝著前方駛去。走上了正路,威爾在兩個朵朵的照料下坐好,苦笑著跟我們說道:「之前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找你們,不過我這會兒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想著陸左你也許能夠幫幫忙,所以才冒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