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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苗疆蠱事 大結局上(23)

  那人被慈元閣的人抵擋住,分不開身,而我這一擊又迅又疾,根本閃避不開。我感覺鬼劍已然將此人給齊腰斬斷,正要得意,卻見剛剛一劍斬斷的,哪裡是那個神秘刀客,這分明就是一個紙糊的娃娃呀。


  好厲害的手段,此人倘若正面拚鬥,自然不是我的對手,然而從交手的這幾個回合來看,卻也實在值得尊重。


  果然,下一秒,那個傢伙出現在隔壁的屋頂上,長刀斜放在背上,抱劍而立。這時,從靈棚處傳來嗚嗚的聲音,那些黑甲符兵潮水一般往後退開,空出了一大塊平地來。


  那些陷入幻覺的村民已停止了所有動作,像牽線木偶一樣僵立著;人群後面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黑袍老太,白紗蒙臉,面目不清,旁邊還有四個如流浪漢所說的黑袍人,靜靜矗立在雨中,凝望著我。


  一聲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從靈棚處傳了出來:「迷途的不速之客,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速速離去吧,不然我們就要進行最後的審決了。」


  瞧見身子不斷抖動的黑袍老太,我總有一種熟悉感,正要說話,旁邊的田掌柜高興地直點頭,說好,前輩,我們這就離去。他卻是個實用主義者,一心牽挂自家少東家的安危,這般的血仇也能夠忍得下來。這時,我的腦海突然浮現一人,一步踏前,高聲喝道:「居然是你?」


  Chapter 14 句容蕭家,蕭應武

  小老太太拄著拐杖,也不理我,顫顫巍巍地朝著慈元閣幾人道:「老婆子我今天在這個鬼地方擺道場,作把戲,卻不想竟引來這幾撥同道中人,觸動機關。手下人擅作主張動了手,實在是抱歉得很。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想說什麼。依照我們的能力,殺人滅口也是極其簡單的事情,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趁著我們的上頭還沒有到,老婆子也發發善心,放你們離去。兩分鐘,退出村去,我們不會追究你們;否則,直接發動符兵,將爾等剁成肉末!」


  田掌柜唯唯諾諾地道歉,說這便離開,不敢再打擾了。慈元閣少東家卻放不下剛剛死去的三名部下,一雙噴火的眼睛直視著那穿黑袍的老婆子,不肯離去。


  我將鬼劍收攏,朝著黑袍老太說道:「客海玲,客老太太,酆都鬼城一別,我們又有好久沒見了,怪想念的。沒想到離開了慧明大師,你倒是又煥發出了第二春,竟然拉扯出這麼大的場面來。呃,不對啊,不對!你應該沒這個能耐,那我倒是要問一問,你究竟是投靠了哪個主子?」


  客老太將臉上白紗一揭毫不客氣地說道:「陸左,本來我準備此番結束之後,再去找你麻煩的,沒想到你竟然找上門來了,果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今天倒是要給我家妞妞,報仇雪恨了!」


  我手中的鬼劍來回晃動,時刻警惕著,嘴上卻惡意地笑了起來:「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不妨給你交個底,你女兒賈微是被當時前去剿滅矮騾子的武警戰士小周給親手殺了的,後來小周遭到你們的構陷入獄,輾轉之下,加入了邪靈教。邪靈教和鬼面袍哥會同氣連枝,所以說來說去,倒是成了你們自家人的內務,跟我真的是沒有什麼關係。」


  「巧舌如簧!」客老太舞動著手上的拐杖,激憤地大聲喝道:「劉子涵那賤人包庇周笑宇那小子,這件事情我自然是要管的。不過倘若不是你,我女兒哪裡會死在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所以你且留下來受死吧!」


  見她這高高在上的態度,我不由得冷笑,傲然說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當真以為我還和往年一樣,只是一個隨你們擺布的小學員么?客海玲,我看你也實在是太過自大了!」


  聽得我這一番傲氣之言,客海玲平靜地仰首看天,淡淡地說道:「陸左,我知道你現在的名頭十分厲害,作為近年來名聲最盛的幾位年輕高手之一,你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不過你以為在這兒的,僅僅只有我一人么?實話告訴你,你錯了,我們這兒,能夠秒殺你的角色,大有人在!」


  客海玲說得這般自信,倒是讓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我的腦海里飛快轉動,突然心中一動,指著客老太說道:「這裡他媽的還是邪靈教?」


  是啦,是啦,能夠鬧出這番動靜、下如此狠手的,也就只有邪靈教這個吸附在底層民眾身上的惡瘤。倘若是這樣,那麼裡面的確有威脅到我們的高手。


  客海玲朝著慈元閣諸人厲聲喝道:「邪靈教在此辦事,你們還不退開,小心連方鴻謹都受到牽連!」


  此言一出,連那少東家都有些猶豫了,正準備在田掌柜幾人的拉扯中離開,而這時他小妹卻回過頭,朝著我期盼地望來,一雙眸子里滿是一閃一閃的小星星:「你、你就是那個『此身出苗疆、平地起驚雷』,屢破重案,單掌逼退茅山長老的金蠶蠱王,刀疤怪客陸左?」


  那妹子一臉崇拜的興奮,好似演唱會現場見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大明星,而聽到這一系列頭銜,我也有些懵——這到底是咋回事?哥不在江湖,怎麼江湖還有哥的傳說呢?

  我摸著左臉的刀疤,說呃,應該就是我吧。


  雖然「刀疤怪客」這個名頭,實在有些武俠小說里反面龍套角色的風格,但是被這樣一個長得還算漂亮的妹子這般崇拜著,我的心中多少也有些飄飄然。然而一聽到我肯定的回答,那妹子便興奮地喊道:「都說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左道從來不分離,那麼茅山三傑裡面的雷罰飛劍蕭克明呢,在哪裡?

  在哪裡?」


  這妹子的興奮瞬間將這凝重的場面弄得頗為尷尬。客老太一臉怒容,發布了最後的通牒:「你們,要麼走,要麼死!」


  此言一出,那妹子頓時噤聲,不敢多言。然而慈元閣少東家知曉了前來幫助他們的竟然是陸左,卻是豪氣大發,高聲喊道:「我們豈能丟下前來幫助我們的江湖朋友,丟下同伴的屍體,獨自苟活?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背後到底站著哪個,我都想告訴你,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納命來!」


  少東家將劍指向客老太,義正言辭地說著,他旁邊的幾個掌柜見頭兒主意已決,也都臉色凝重地轉過身來,嚴陣以待。客老太的臉色終於變了,扭曲猙獰,厲聲喊道:「好、好、好,本來還打算放你們一條生路,既然都想死,那我也不攔著了。」


  她將拐杖往頭上一舉,大聲呼喊道:「四相海,出來送他們上路!」


  此言一出,她旁邊那四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便涌到她的前方,振臂一呼,旁邊那些僵立的村民臉色一變,立刻變得無端兇狠,朝著我們這邊湧來,那些靜止的黑甲符兵也隨著一聲哨聲吹起,朝著我們這邊直撲。


  看到那些面目猙獰的村民,我的心中一跳,忍不住想要罵娘了。同樣的場景,當日在酆都鬼城地下龍哥的地盤中這老乞婆也弄過一次,她總喜歡用那些無辜者的鮮血和性命,來擾亂對手的心智,倘若因為仁慈而下不了狠手,就很容易被她趁亂施展手段,下了黑手。


  不過讓我頭疼的事情也偏偏如此,望著那些僅僅只是受到迷惑的無辜村民,我還真的下不去手。


  客老太瞧見我們緩步後退,頗為得意,說:「陸左,你終究還是要死在我的手裡。我那九泉之下的微兒,也終於可以安息了啊。」


  然而她並沒有得意多久,圍堵在這條路口的百來號黑甲符兵突然僵硬住了,下一秒鐘,全部垮落下來,頭盔四處滾,瞭然無生機。


  這圍繞在周圍,給予我們巨大壓力的黑甲符兵就這樣一片接著一片地垮落,使得整個空間的氣氛頓時輕鬆許多,客老太倉皇地朝著靈棚旁邊的房子喊去:「劉霄青,你個龜兒子在搞么子呢,還不趕快讓它們站起來?」


  從那房間里走出一個白霜染鬢的勁裝中年人來,右手挽劍,左手則提著一個黑乎乎的人頭,直接扔擲在客老太面前,寒聲說道:「劉霄青這個玩弄明器的土夫子,居然也被你們給拉攏了,可惜老子當年還跟他有些交情呢。」那中年人感嘆著,掏出一道玄黃色令旗擦手。客老太則是一臉的驚恐,左右回望,厲聲喊道:「你是何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大雨滂沱,將所有人給淋得視野朦朧,中年男人將手中的雷擊棗木劍輕輕一挽,左手捏得骨骼咔咔作響,平靜地說道:「句容蕭家,蕭應武!」


  Chapter 15 詭異的蓑衣人

  蕭家先祖當年位列茅山長老之位,而後隱退天王鎮,開枝散葉,成就了句容蕭家之名。蕭老爺子是句容蕭家的中興之輩,年輕時闖下了偌大名頭,一身業技,一門四郎,除了雜毛小道的父親實力不顯之外,其餘皆是實力卓著之輩。大伯在西北局身居要職,三叔、小叔的實力也有目共睹,在蘇南蘇北,是極有名的宗族。


  小叔雖然當年左臂缺失,然而這些年來發奮圖強,實力卻是不斷精進。


  客老太瞧見小叔提劍而來,不由得眉頭微皺,低聲喝罵道:「好一個多管閑事的土賊,你們這些人,可真的是不知好歹,一會兒楊大人來了,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身邊最為倚仗的東西給人破了,客老太不再逞強,一個晃身,朝著旁邊逃開。


  殺人行兇,事了拂衣去。我們哪裡能夠讓她這般的瀟洒?立刻衝上前去,準備圍追堵截,把她給拿下。我們剛剛奔走幾步,那些猶自沉浸在幻覺中的村民卻是不管不顧,朝著我們這邊衝來,我避開兩個抄著條凳砸來的漢子,卻沒注意腳被幾個小蘿蔔頭給抱住。小叔則因為我們支援不及,獨自面對客老太以及四相海的攻擊,這五人撲上,氣勢洶洶,小叔阻攔不住,客老太等人去意匆匆,也不再為難小叔。


  小叔被逼至靈棚邊緣,黑暗中突然衝出一道黑影,手中寒光一亮,朝著他的后心刺去。


  「小叔,小心身後!」我氣勁一震,將幾個小孩逼開,不過還是來不及救援,惟有大聲提醒。小叔猝不及防,回劍勉強來擋。眼瞧著那人將要刺入小叔身後,一道金光朝著那名身具五行遁術的襲擊者手腕射去。


  蟄伏許久的雜毛小道終於忍不住出了手。偷襲者也是個高手,身手宛如鬼魅,敏捷至極,一感知到雷罰將至,身子便微微一晃,人已經脫離了雷罰的攻擊,隱沒旁處。


  我奮力脫離這些村民的圍攻,回頭吩咐慈元閣少東家,讓他們管住這些村民。當我到達靈棚的時候,客老太等人已經不見蹤影,只瞧見一道詭異的黑影時隱時現,忽左忽右地不斷閃現,正在跟雜毛小道和小叔糾纏,不讓他們沖入後院拿人。


  是想要拚死斷後,然後憑藉自己的五行遁術最後撤離么?


  瞧見這人倚仗著自己身手敏捷,和詭異莫測的五行遁術十足的賣騷,我腦海中飛速模擬,根據那炁場的感應變化,預判著此人的落腳點……三、二、一——對了,對了,就是這裡!


  我掏出震鏡,凌空一照,口中高呼曰:「無量天尊!」


  引導秘咒一出口,一大蓬瓦藍瓦藍的光芒立刻照在那男子身上,只見他當下一僵,根本動彈不得,趁著這功夫,雜毛小道雷罰脫手,射過他的小腹處,炸出一蓬膿汁漿液來,與此同時,小叔也錯步跟上,手朝著那搖搖欲墜的傢伙腰間一抹,掏出一個錦繡羅彩袋,收入手中。


  直到這時,那人方才「啊」的一聲慘叫,癱倒在地。


  我立刻朝著屋子後院衝過去,追殺客老太。來到後院,不見幾人蹤影,我跳上牆頭,四處望去,只可惜這茫茫雨夜,沒有瞧見半分蹤影,唯見小村的各處屋頂牆頭,都有古怪的紙花和幡旗在飄揚,在這樣的雨夜中,獵獵作響,讓人心中鬱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惆悵,聽見雜毛小道在呼喚我:「小毒物,過這裡來看!」


  雜毛小道小心翼翼地在院角的一口古井旁,探頭望去。我心中疑惑,要知道南方水系發達,一般多為敞口井或者壓水井,而且這村子就臨著湖邊,怎麼會有這麼一口古法深井呢?


  我走到雜毛小道旁邊,瞧見井口掛著幾縷布條,跟客老太身邊那四個黑袍人的衣服材質差不多,我問:「他們從這裡逃遁了么?」


  雜毛小道抓著一根布條,沉著臉說道:「應該是。他們在此布陣,所為的絕對不是你我,或者慈元閣諸人。事實上這村子的陣法依然還在運轉,他們沒走,只是暫避我們的鋒芒而已。我可以預料得到,還會有高手前來,而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應該能夠勝過我們。」


  我頭有些暈,甩了甩頭上的雨水,問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雜毛小道抬頭看天,但見我們頭頂之上,二三十條孤魂縈繞,不斷旋轉,將整個村莊蒙上了一層古怪的氣息,這氣息並不似鬼氣陰森,反而透露出一股威嚴和莊重。雜毛小道沉吟一番,指著村莊旁邊的那座土山說道:「二月榆落,魁臨於卯;八月麥生,天罡據酉。此處依山靠水,山河走勢頗有龍冢之相,今朝又被這些傢伙弄出這一番造型和布置,我估計他們所為的,應該也是那頭傳得沸沸揚揚的真龍。如此說來,倒是與我們的目的一樣。且不管,剛才那個傢伙雖然被雷罰穿腹,不過我留了手,應該還沒死,我們先回去盤問一番,再作打算。」


  我指了指腳下這黑黢黢不見底的深井,說這兒怎麼辦?

  雜毛小道一笑,跑到院牆旁邊,一腳踹塌,填井。雜毛小道在搬磚石,我瞧見院子角落有一塊磨石,大概有好幾百斤,於是鼓足氣力搬起,將井口蓋住,也算是封住了出口。


  忙完這些,我們返回前院。慈元閣諸人已經將那些被迷幻住的村民鎮住,村民們七零八落地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慈元閣五人正費力將村民轉移到靈棚下。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將他們救醒,要等事後再說。


  我們沒有在靈棚裡面找到小叔和那名被雜毛小道給捅穿腹部的五行遁術者。什麼情況?雜毛小道瞧見那個少東家的妹子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皺眉問道:「這位姑娘,有沒有看到我小叔?」那妹子並沒有回答雜毛小道的問題,而是略有些失望地問雜毛小道:「你就是雷罰飛劍蕭克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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